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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後,我感觉的确畅快了不少。是的,他说得对,我不是没尝过芯姐那些招数,阿景哥总会有他的苦衷,我怎能对他有丁点怀疑呢?我得相信阿景哥。他说过不会放弃我,他就不会骗我。简颺的话,让我看清了这一点,我想,我在不知不觉间,又欠了简颺一个人情…… 那天晚上我俩都喝醉了,记忆中那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醉,是那种醉到胡言乱语的。醉酒的我发了疯的揪著简颺的衬衫使劲地摇,不顾一切的乱喊:“简颺!怎麽办啊!你说我怎麽办啊!你说啊!” 简颺闭著眼任凭我摇,也抬声喊了一句:“我才想问你呢!余岚!你要我怎麽办!啊?你要我怎麽办!” “想死他了!我想死他了!我会死!”我仍然像疯了一样,乱吼一通,把一直闷在心头那股委屈劲一股脑儿吼出来了,也管不得简颺有没在听。 “别想了!余岚!你要我怎麽办!别想他了好不好!你死,我也会死!”简颺像是也豁出去了,语无伦次的在叫。 “我要见他!我想死他了!我一定要见他!他不让我见我也得见了!我要死了!” “好,你见他。你去见他!你去见他了我也不再想了!我真不想再想了!我求你了!快去见他!别这样了啊……” 後来简颺哭了。是那种压抑的,身不由己的哭。我不知为何伤心烦恼的是我,哭的却是他。我用力推他说:“你哭甚麽哭!你哭甚麽哭!”可看到他没停下来的意思,我也就跟著他哭起来了。两个大男孩就这样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丢脸是丢脸,可那时我们都管不得难看了,只抱著对方使劲地哭,一直哭到累…… 可笑的是隔天中午起来,我虽头痛得要命,却清晰的记得我俩前一天晚上那醉疯的面貌,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那麽的可悲,那麽的惨不忍睹。我知道,我已泥足深陷,即使我有再多的猜疑,即使芯姐使出再强硬的手段,即使我再懦弱一点,我还是离不开阿景哥。他本就是我生命的一部份…… 那次跟简颺临别时,我拉著他的手,认真地说:“我说啊简颺,有很多事,我真挺感谢你的。这麽多年了,你真帮了我很多,说都说不尽啊。就是几次我受打击,都是你帮著我站起来的。你知道我这人挺没用的,如果不是有你,我想我也撑不到现在……”我语气尽量平静,其实我心里挺慌张的,这些话,我闷在心中好久了,可此刻我知道我不说不行:“我只想跟你说,简颺,你为我做过的所有,我不会忘的。我不知将来事,所以不敢承诺会还你这些人情,可,我只想说,不管将来发生啥事,简颺,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啊。”说到後来我好像还有点哽咽了,只好低下头来镇定情绪。但简颺始终是聪明的,我的语带双关,他还是听出来了。他心里明白,他今天是我的好兄弟,以後也只能是我的好兄弟了。 “傻小子,说甚麽呢,就说你烧坏脑袋了呀。”简颺说著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可我留意到他表情变得有点僵硬了:“咱俩谁跟谁了,这些话哪需要讲这麽明白的啊,我……”他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也许觉得这些话已没啥意义了吧。他只慢慢收起他那僵硬的笑容,茫然的看著我,像想从我脸上找些甚麽似的,接著慢慢的呼了一口气,低头沉默著。等他再抬起头时,他表情已经变了,黯淡而无奈,可口气却是坚定的。“余岚,你知道吗,我自中二就没哭过了……跟你分手那会儿,我也没哭。可昨天晚上,我竟哭了。”顿了一顿,他又苦笑著继续说:“那时我不懂,可我现在懂了。那时不哭,是因为我总觉得我俩还没完全结束。可现在,我终於明白……我始终还是得放手了……” 我想,那次我总算是跟简颺彻底了结了。在那次之後,我有好久都未曾跟他联络。大概,我们彼此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一下吧。再次见到简颺,已经是三年後的事了,那时简颺已经是一个社会人士,跟男朋友同居著。他的男友是一个很文静的学生,看得出来简颺很疼他,而他也对简颺很是著迷,两口子恩爱得跟甚麽似的,幸福得不得了。我不无忌妒,可也打从心底替简颺感觉高兴。 我常想,要是我跟简颺不是有了肌肤之亲,要是他对我从没有比普通朋友更深一层的情愫,要是……要是我没有利用他,要是没有这一切一切纠缠不清的关系,我俩,到底能不能以一般哥们的身份相处下去?要是能够,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光景?真的,我很向往。可反过来想,要是我跟简颺一直只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没有越过那危险的界限,我还哪敢跟他倾诉我最内心的烦恼?他还哪会在所不辞的一直支持著我?我还怎麽能够活到今天?总之,简颺跟我,注定做不成恋人,也没法当一般的好朋友。我就说老天爱人跟开玩笑,明明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却始终不能跟我长久地交往,始终都是两清收场。所以,要说我此生唯一的遗憾,那就是简颺。 那次香港之行,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收获。我碰见了阿鹏哥。 那回相遇,其实真的挺巧合的。我刚去见了几个从前学校里的同学,晚上七点多钟才刚从麦当劳走出来,就碰见迎面走来的阿鹏哥。还是他先叫我的,不然我真不知我能否把他认出来。他变了不少,比从前胖了一圈,可还是挺壮健的,也很精神,西装笔挺,容光焕发的,完全不像一个刚离婚不久的单身男人。我留意到他後面还跟著他公司里那个一表人才的同事,也就是萧流。那会儿我一时见著他还想不起他的名字,这个人,我太久没想起他了。 “小岚!天,竟长这麽大个头了你,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阿鹏哥蛮激动的,一脸兴奋,没有半点尴尬:“我真想不到会碰到你小子呢!你在这干嘛啊你!?何时来的啊?天,真太巧了!”我突然为芯姐感到一丝心痛,这个男人精神亦亦的,真这麽快就恢复过来了?还是像芯姐一样擅长掩饰? 我约略跟阿鹏哥解释了自己这趟旅程的用意,彼此又再寒暄了一翻。接著他说要请我吃饭,我觉著不妥,只好说自己刚吃过了,可他死活要拉我走,我还是不依,只好说:“真的不好吧。再说你在这里也是有工事在身呗?这样跑掉没干系啊?” “胡说,哪来的工事!”阿鹏哥还是要拉我,一边说:“我刚下班回家呢。” 回家?我倒是奇怪:“你搬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