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夜重现情海无涯 真相难料欲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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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内众人见了这番变故,刚刚吵作一团的破庙不一会就安静下来。地上多了一具丑陋的尸体,其他人要么躲在角落大气不敢出,要么跪地不起瑟瑟发抖。 小夭迅速套上中衣,却见老者眼中泪光闪动,不禁疑惑道:“老人家,你怎么哭了?”老者垂首拭泪,再抬头对上小夭那双晶亮剔透的眼睛,竟再也挪不开视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脚踩大鹏一身红袍的桀骜男子,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模一样的神情……… “像,真像!你是……” 小夭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刚想开口询问,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股熟悉的热流攀上下腹,忙一手扶着殿中大柱缓缓坐下。老者一惊,伸手摸她脉搏,只觉灵脉空虚,周身guntang,再一看脸色,一片细腻的潮红突现。老者见她牙关凸起,一把掐住她下巴急喝道: “你才失了心头血,若不好好调理必损寿元,怎可再胡来!” 原来小夭刚刚强行逼出心头血配合除邪定神心法压制住酒力,然后服下贴身带着的救急药丸成功脱险。此法虽能够激发枯竭的灵脉,却是断凫续鹤、裁裘补衣,用未来的元气来救眼下的损招。 此时东方欲晓,距离小夭饮下那口醉春风已过去一日半,那粒救急药丸激发了酒性,摧枯拉朽一般席卷全身,再无任何力量可以相抗。小夭浑身瘫软,双目迷离,她本想故技重施逼出心头血来维持神志,但这会儿也用不着使力,舌尖的伤口已经开始汩汩流血。老者见她嘴角溢血,不一会儿功夫就淌了满脖子,不由得惊呼:“怎么会这样!” 情急之下,他忽然想起小夭随身携带之物,忙寻来细看。可惜他戎马半生,平日包扎个骨折刀伤的还能勉强应付,对上这诡异危急的症候实在是无从下手。小夭见他将银针和装药的荷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只得虚弱劝道: “是我自己大意…我娘跟我提过,人族有些东西是天然克制神族……这里不安全,别管我了,你快走!” 几个刚刚冲进来求药的老乞丐偷偷抬头瞟过来,被老者一眼窥到,抬手一指还未凉透的麻脸,冷冷道: “再敢妄动,那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老乞丐将头重新埋下,鼓足勇气问道:“敢问姑娘可是来自北方圣医镇?” “圣医镇??”老者惊讶的看向小夭:“难道你真的是个名医?我刚刚胡诹一通居然说对了?”又奇怪道:“你是怎么知道?” 老乞丐道:“我们是从北方旱地逃难来高辛,圣医镇的医师曾救我一命。我认得姑娘的针包上有赈灾医馆的标识,我们是低等神族,愿以微薄灵力为姑娘疗伤!” 老者看看小夭,又看看那群眼中带着期盼的乞丐,正犹豫不决,乞丐们又重重磕头道: “我等刚刚迫于形势不敢出头,已是惭愧万分,现在知道姑娘来自赈灾医馆,若再不尽力补救,那就是猪狗不如了!” 小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若真要害我,现在我也没有力气……” 她一说话,嘴里就涌出一大股血,老者慌忙道:“你们来!止血!” 不一会儿,?十几道星星点点的微弱荧光将小夭笼罩其中,老者将手中的珍珠都捏的汗涔涔滑溜溜,奈何他并无半分灵力,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老者抓着小夭的手,嘴里念着: “别睡,孩子,你到底是谁?你是我儿子的朋友吗?他的……在这里,他认得你,你的箭……和他的那把很像,你的箭术是他教的吗?你别睡啊……” 又过了一刻钟,几个乞丐灵力耗尽,小夭嘴里血流渐缓,只是气息渐渐衰弱下去。 老者眼见着小夭失血却不能救,痛惜不已,口中喃喃道:“王母让我以最普通的人族身体云游大荒,看看世情百态,我真后悔啊,若还有神力傍身,也不会眼见着你……” 他说着已是双眼通红,忽闻一阵翅膀扑腾声由远及近,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白鸟落在破庙屋顶。不一会儿,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 “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来人一身白衣,白发绿眸,老者见到他,惊讶无比,“烈阳?你怎么会来?”他指着地上的小夭,急问道:“她究竟是何人?” 烈阳低声道:“共工将军,来不及了,黑帝马上就到,我送你向东边走,涂山家的人不会为难你。” 电光火石之间,老者已经明白了一切:“不必解释了,能让轩辕黑帝亲自追来……歹人还在暗处,多加小心!” 烈阳将手一挥,布下一个隐身阵法,老者的身影渐渐消失。 “收好,我们会再见的!” 小夭迷糊中感到手中被塞了一颗圆圆的暖暖的东西,她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烈阳刚开始为小夭止血,便听到数不清的脚步声,坐骑扇翅膀的声音,这座不起眼的娘娘庙瞬间被各路神兵神将包围。 烈阳一边施法一边暗嘲:“现在倒是好大阵仗,又有什么用?”他布好疗愈阵法,将小夭轻轻放在地上后起身退开。 小夭迷迷糊糊中听见劈啦一声巨响,娘娘庙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被劈成碎块,桌椅碰撞声、石器碎裂声响成一片。乞丐们惊叫一句“什么人!”和随之而来惶恐之极的一句:“天上的神族来了!”合在一处,接着就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响起,一股强劲的禁制将娘娘庙围起,颛顼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泛白的天光,双手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夭!” 涂山璟紧随其后,却被金萱拦在殿外,他自知硬闯无效,便冷冷道:“什么意思?里面的人是我的妻子!” 小夭一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闻着熟悉的味道,心就安了下来,眼泪一下子涌出。她失了大量心头血,正难受的不行,眨了两下眼皮,张了张满是血的口,嗓子哑的不像是自己的:“哥哥……” 这一声轻唤把抱着她的男人叫的五脏六腑都揉在一起,颛顼一边强作镇定的应道:“嗯,我在。”一边去查她全身上下。他见小夭的中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外袍却被丢在殿内角落里,内里的小衣露出了一角,再往下一探,触手一片湿滑,颛顼顿时急怒攻心。 殿外金萱正在客客气气的对涂山璟施礼道:“涂山族长,此次小姐遇险事有蹊跷,因此陛下吩咐不能走漏风声……您有什么线索不妨与我细说……”突然听到屋内主人传令:“让他进来!”便轻巧得体的一侧身。 涂山璟迫不及待的跨进殿内,一眼便看到血流了满脖子的小夭,任他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也大惊失色,前日梦中场景重现,让他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他猛地扑向前方,膝盖重重的磕在地面,声音也颤抖的不像话: “怎么会这样……明明要死的是我……” 颛顼哪里知晓他话中之意,他将小夭打横抱在怀里,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璟:“叫你进来,是让你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你做了她的夫君,却让她受这样的苦。” 涂山璟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刚刚他在幽的追踪指引下寻来这里,与骑着黑色重明鸟的黑帝一行人不期而遇。待进得庙中,心内还抱有幻想,期望着小夭只是遇到了不方便示人的熟人旧友,才故意支开苗蒲。现在看着颛顼怀里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小夭,再看看她贴身收藏的荷包和针包都散落在地……地上还有一具裤子都脱了的男尸…… 璟犹如失了神魂,脑中嗡的拉长了刺耳的嘶鸣。他挣扎着爬起来,木头人一样的走向小夭。 颛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迎面撞开涂山璟伸出的双臂,将小夭稳稳的抱在胸前。小夭只觉一股强大的杀意覆压全身,只听颛顼漠然道:“金萱,这里所有见过小夭的,全都杀了!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