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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形迅疾,不到半柱香就来到了屋顶上。 “诶,我咋发觉每次你带我出去,不是钻床底,就是在屋顶偷窥……”明明她才是大姐,怎地每次都被顾陶牵着鼻子走? “嘘……”顾陶揭开两片瓦,示意她安静,苏离权收敛气息,小心地往下看——那红衣女子果然在修法师身边! 女子长发流散,额前的两缕碎发轻轻掩着,修法师盘腿端坐在榻上,袈裟披身,她坐在一块垫子上,仰头听修法师念经。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修法师合目念经,那女子听了会子,有些倦了,枕臂卧在他的膝边。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修法师睁开眼,将合着的手掌翻转,放于两腿上,“今日经文先念到这里,你还有甚么要问的吗?”他目光和气,见女子睡着也不恼。 女子迷糊地醒来,“‘舍利子,是诸法空相’,既然四大皆空,为何佛还要人塑金身、在世间寻求信徒呢?这一做法,未尝不是执念?”她目光灼灼,修法师道:“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施主心中执念太深,还是提早清消了的好。” 女子不言,看着墙后的“佛”字,沉默一会道:“那依着修法师所言,佛无执念,可有画像?” “佛在心中,各人心中有迷障,就会有贪求,便会幻化出佛像,以偿心愿。若无执念,便只有空,容得下众生,亦没有佛之画像了。” “哦?那修可知,佛有两面,一面耽误现世,一面埋葬过往?”她不再唤他“修法师”,而是直呼其名“修”。 “施主心中似颇多愤懑,可与小僧说说?”修法师问道。 女子张张嘴,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看着他的袈裟,却突然换了脸色,立起身来,将修法师压倒:“若是我说出心中所执,法师可会替我解之?”她面色灿若朝霞,皮肤雪白,眼中凄艳,似有万种风情要说与修法师听。 修法师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佛门清规在身,他推着身上的女子,却推不开,“施主,望请自重,我是佛门中人,不可近女色。” “那你现在是在干甚么呢?”女子红衣如血,唇色莹润,拉着修法师的手,强箍住自己的细腰。“施主,不可不可!”修法师大为窘迫,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可还是挣脱不开。 “我心有障,佛不能解。不过……修,你不是说要帮我解开执念么?若我说,我的执念是你呢?你是否愿意不做佛,来解我这执念呢?”她愈靠愈近,香兰气息萦绕在修法师的周围,“你要用你自己来帮我么?” “我?”修法师偏过头去,身体微烫,可男女相亲,最自然的反应,他纵使是修行之人,也不可避免。“我虽有心帮你解开执念,但我是佛门中人,你也有自己的命途,我们之间早有界限,不可逾越。”他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经文,来稳定有些慌乱的心绪。他知这女子或许是冲他而来,但想着总有办法感化她,谁知她竟如此大胆,不顾男女之防,这般亲近他! “我就是太在乎那些界限和规矩了,不敢说,不敢做,才会让你就那样走了……”女子眼波流动,落下泪来,滴到修法师的身上。 “你……”修法师不知这女子为何突然就伤心起来,只是看着她哭,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心疼?他心中一惊,自己莫不是对这女子生了别的心思?“施主,你可否先放开我?”他被女子压着,这般情状实在不雅。 “不放,就不放!”女子伏在他胸膛上,放声哭起来,似乎要将压抑多年的愤怒不满和埋怨委屈都哭将出来。 “诶,阿陶,看样子没甚么事,我们要不先走罢?”苏离权看女子哭得伤心,不忍再看。 “再等等。”顾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去啦。”苏离权劝道。 “哎呀,说了等等……” “要等多长时间啊?” “哎呀烦死啦,你……”顾陶回头,明月高照,千花明正站在满月清辉中,挑眉看着自己,旁边还跟着沈姝,她手里拿着件披风。顾陶心一急,连忙合上了瓦片。 “离……”顾陶不知花花为何突然来了,“离权啊,我都说了,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不要出来,你非说这法师好看,强拉着我来看。啊呀,下次可得好好在家呆着,外面坏人很多的,知道不?”苏离权一脸不可置信,顾陶就这样把她卖了?看着面色如常的沈姝,离权心中微定,可一想不对啊,沈姝要是真不计较,怎会跟着幽主来此处捉她? “阿陶,你别……”苏离权话还没说完,顾陶便搂着千花明的胳膊,道:“大姐二姐,外面还是很冷的,小妹身子单薄,就先回去了,幽主大人有疾在身,也不宜吹风,走了。”顾陶刻意忽略千花明的表情,强拉着他回去了,留下不知该怎么解释的苏离权和一脸平静的沈姝。 “阿静……”苏离权看着沈姝,一脸忐忑。自己答应过她的,不会出来胡闹,可这次出来却被她当场抓包。 “回去罢!”沈姝并未多言,只是将披风给她披上。 “还是你好,阿陶简直太没义气了,明明是她将我拉来此处的,还倒打一耙!”两人下了屋顶,慢慢往客栈走。 “阿静,阿静……”苏离权唤道,沈姝只是不答应。 “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有心去的……”苏离权知道她担心自己,夜晚阴气重,尸王极易出现,她和顾陶两人若是碰上走尸,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来至福城的晚上,就已经被走尸袭击过了,虽说城中暂时未见过走尸,但也不可不防。 沈姝看着苏离权,淡淡一笑,“我对谁生气,都不会生你的气。”她见离权披风的带子松了,重新替她系好,“还是你好,这个臭阿陶,明日再找她算账!”苏离权笑呵呵地说道。 沈姝看着长侠英气的面容,想起了多年前在树洞里的那天,“长侠啊,若我不是你见到的这般文雅沉静,而是另一副模样,我对你的好,你还会放在心上吗?”她的嘴角虽带笑,可眼中却没有往日的亲切,反而透着陌生。 “这是何意?你……不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吗?”苏离权不解。 “你有没有想过,我对所有人好,但并不代表,我想对所有人好。我想好好对待的那个人,一直都只是你。”沈姝这话,听来虽绕,却并不难懂,但苏离权以为她是在说她们的朋友之谊,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静啊,我自然知道你待我好,看我这身衣裳,还有这香囊,不都是你给做的?你看我这袖子破了点,你看啥时候能给我补补?”苏离权嬉笑道。 “你终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