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实在想不出不对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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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可还做梦?”说话的中年人约莫半百之年,一身万花朔雪衣袍,气质儒雅。 “不曾。”纯阳回到。 中年人欣慰地点点头,“看来道长的情况已有所好转。”说完他又揶揄一笑:“不过心火过旺,道长虽是壮年也仍需节制。” “让前辈见笑,明檀会谨记。”被人戳破隐私他也不羞不急,只淡淡回应。 “这些时日先住着,十日后再到我这里来。” “是,前辈。” 那中年人名唤房松绪,乃是万花谷中的名医,纯阳十二年前曾练功走火入魔,就是被他救了回来。自那时起每年纯阳都会到万花谷小住一段时间,以察病情。 纯阳离开后径直回住处,对于自己身上十二年的沉疴可能就要痊愈没有一点喜悦。他并不在意,心思全部放在了别的东西上面。 回到住处,门口坐了一只剥板栗的艳鬼。到万花谷后他们就没给鸢穿花谷的弟子服饰了,如今他光着脚丫子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衣。 鸢漂亮乖巧,但李明檀心里怅然若失,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实在想不出不对在什么地方。 他走近蹲下,在鸢惊喜的目光里将人抱进怀里。 “怎么了?”鸢感觉到他不是很开心,抱着李明檀轻轻拍背。 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 李明檀将他抱到自己怀里,就地坐下,岔开了话题:“哪里来的栗子?” “周道长给的。” 他刚说完周云凛就端着煮好的栗子走出来,看见他后恭恭敬敬喊了一声“三师叔。” 李明檀“嗯”了一声,就着鸢的手吃了一颗剥好的板栗。他瞧着簸箕里还有个布袋,大发善心道:“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听到这话的周云凛知道是在说自己,赶紧站直身子回应:“是。” 他将小布袋装满了煮好的板栗,提着就往三星望月去。 李明檀抱着鸢坐在门口剥栗子,剥好一小盘摆上三炷香两支蜡,便可以拿起来喂怀里的艳鬼。鸢吃得开心,笑得眉眼弯弯,李明檀看着也笑了,唇角微微上扬,心里克制不住地柔软。 快入夜的时候屋外有飞鸽扑进屋子,李明檀取了鸽子腿上的信笺扫过一眼便以剑气粉碎——浩气盟出事了。 他当即收拾行李欲出谷,谁知刚进屋外面就来人了。 一穿着万花弟子服饰的老妇人踢开门冲了进来,也不管他在不在,就往里屋去,一边去一边喊:“鸢儿!鸢和,快出来。” 在厨房捞板栗的鸢听见这边有动静,歪着身子从里面探出头,看见被推到一边的李明檀惊讶得很。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对道士。他这么想着,赶紧缩回去躲着,生怕那比李明檀还凶的人发现自己。 老妇见里屋没人又冲了出来,李明檀心生不悦,手指一动剑就出鞘。老妇后退躲过剑气,瞬间抽出腰上挂着的判官笔,凶巴巴地瞪着道士。 “你把鸢儿藏在哪里去了?” 李明檀不欲和她多言,抓紧剑就要动手,就在此时厨房传来“哐当——”的声音,两人同时看向厨房,鸢从门框后面钻出来,一边摆手一边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老鼠。” 老妇愣了一下,连道士都顾不上就要过去,谁知被道士抢先一步。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李明檀用上了轻功,执剑抬手刚好挡住老妇的动作。 “滚开!”她道。 李明檀眯起眼睛,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刚刚追过来的沈秋鸿一看到这副场景赶紧扑过来挡在老妇身前,恶狠狠地盯着道士:“你想对我师父做什么!” 李明檀冷声道:“应该是我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说完还看了一眼追过来的周云凛。 沈秋鸿张口想反驳,顿了一下缓和语气转身问老妇:“师父,你确定是他是我师兄吗?” 老妇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艳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就是他啊,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一点,一点都没有变。” 艳鬼从李明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老妇悲伤的神情心里难过起来,可他对老妇没有一点印象,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秋鸿见自己师父这般难过,顿时来气,大声道:“鹤清道长,还请你放过我师兄!” 李明檀挥手将艳鬼纳入袖中,不想配合的态度很明显。周云凛见他们剑拔弩张,赶紧插进来:“前辈,三师叔,现在情况未明,可否坐下来一谈?” “云凛看得出三师叔对鸢公子爱护有加,若鸢公子真是林前辈的爱徒,找回过往说不定能帮助鸢公子铸魂。前辈,无论怎样,是三师叔将鸢公子救回来脱离鬼道。于鸢公子来说这便是恩,您一上来便要动手,可想过鸢公子该如何自处?”自从认识沈秋鸿,周云凛觉得自己能言善辩的功夫又上一层。他一番话下来将两个快打起来的人安抚下来,林韵蓉压着怒气道:“他先把鸢儿放出来。” 李明檀纹丝不动。周云凛只好恳求道:“三师叔。” 他依旧不想理,鸢没有记忆,这师徒二人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然而这时袖中有了动静,他蹙紧眉头还是将艳鬼放了出来。 几人进了屋,林韵蓉想靠近看看鸢,李明檀不许将艳鬼搂在怀里一点也不给看。林韵蓉年轻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差点没忍住动手,一拍桌子直接将桌子拍成两半。 周云凛只觉得头大,本来一个沈秋鸿就够麻烦了,现在还来个脾气火爆的林韵蓉。 林韵蓉从腰上抽出一支画筒,里面藏着的那幅画正是他们才到万花谷时艳鬼随沈秋鸿在仙迹岩游玩留下的画。那日她本是去仙迹岩寻画圣,却不想见到那幅无人认领的画,与她怀里一模一样笔法的画。 “鸢儿最后一次离开万花谷还不到十八,他与我说要去游览江湖,让我不要cao心。还说等回来便将他那心上人带来与我瞧,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周云凛听着有些不忍,按鸢的外貌来看,恐怕二十出头便遭遇了不测。他听沈秋鸿说过,林韵蓉不止一次出谷寻人,十几年从未放弃过。 鸢听到林韵蓉哽咽的声音,从李明檀怀里抬头去看她,只觉得心里难过也想哭。但他哭不出来,努力睁大了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小鸢!”沈秋鸿连忙惊呼。 李明檀低头,看见自己怀里的艳鬼眼眶里流出两行血泪,衬得脸色惨白如纸。 “鸢儿!”林韵蓉见艳鬼流血泪,想抱抱他,但碍于李明檀挡着只能干着急。 鬼无泪可流,血是精血,流之损魂。 李明檀咬破舌尖吻住艳鬼的唇,手指点住艳鬼眉心不断运输灵力。林韵蓉见他当着自己的面还敢轻薄爱徒,忍无可忍出手去攻。周云凛自然看出其中法门,赶紧挡住林韵蓉。 “前辈不可,三师叔在替鸢公子固魂。” 林韵蓉瞧见爱徒脸上的血泪的确在消失,这才收回判官笔。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明檀才放开艳鬼。 经此一遭李明檀态度有所缓和,几人换了张桌子坐下来谈。 林韵蓉如今已是年过半百的老妇,而她的孩子却还是青春韶华,只是没了身体,化作孤魂。她找了半辈子的孩子,原来已经死去多年。 她将艳鬼看了又看,或悲或喜,表情变化无常,最后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艳鬼似害怕她失望,垂着眸子不敢看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师父还记得,师父跟你说。你姓林,叫做林鸢和。但其实你原来叫林鸢离,我将你捡回来的那年,臭牛鼻子跟我说你一生聚少离多,不如就叫林鸢离,以毒攻毒。可后来你长大了,说你不喜欢叫这个名字,缠着我为你改名。林鸢和,多好的名字啊,可为什么咱们还是没能合起来?” 艳鬼看她又掉眼泪,想伸手去擦,但又不敢碰别人,着急地看向李明檀。李明檀知道他在等自己同意,原本郁闷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将手帕交到鸢手中以示同意,鸢伸着手去给那老妇人擦眼泪,又乖又小心。 林韵蓉看见他那懵懂的模样心里难过至极,这孩子三岁被她捡回来,从读诗写字开始教导,虽无血缘却胜似亲子。她怎么会知道这孩子一走就是十六年,再回来时竟只剩几缕残魂? 艳鬼虽然不记得林韵蓉,却对她很亲近,李明檀破天荒同意让林韵蓉先带艳鬼回去住几天。 他将周云凛叫到一边做了些吩咐,言明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末了又道:“收起那些小心思,不然沈秋鸿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