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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扎满大小不等的金针,流云和云大、云四围站在他旁边,两个徒弟举着灯,流云正就着亮光将那些针一根根捻出来。 屋子里很寂静,只听得到覃晏时不时拧一下帕子的水声。 苏老板坐在两张榻的中间,脸色很难看,忍不住低声开口打破寂静:“云三公子,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覃晏摇头:“这怎么行,澜止即将与我成亲,岂能随便给别人碰。” 他说得理所应当,苏老板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兰止不会与你成亲的!” 覃晏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的兰止在那边呢,我又不跟你抢。” 苏老板深吸口气:“……” 他在这儿住了两天,对着云四刨根问底,总算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的兰止与别人互换了魂魄,如今从神仙岛过来的短发少年才是真正的谢兰止,而旁边那个本名只差一个字,叫谢澜止,写在纸上有差别,读起来却是一样的。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横竖两个人生得一模一样,不谈来历的话瞧着像双胞胎,而且他早就发现王府里的谢兰止不对劲了,还偷偷调查过是不是有人易容假扮,后来实在没查出什么名堂才不得不放弃怀疑,虽然仍觉得不对劲,却压根不可能想到换魂上面。 如今倒是水落石出了,可他毕竟刚知道,总要花点时间适应,他看覃晏将手伸进被窝,脑子一懵,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再听覃晏“兰止”、“兰止”叫得亲热,脑子里简直乱成一团。 “唉……”苏老板扶着额叹口气,“对不住,我刚刚糊涂了。” 覃晏宽宏大量:“无妨。” 苏老板将目光转向另一张榻,见流云正在捻最后一根金针,立刻紧张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的人看。 最后一根针缓慢地从头皮中旋出来,两个徒弟放下灯,云大将用过的金针包起来拿出去,云四低着头左看右看,凑到流云身边问:“是不是好了?” 流云点头:“该醒了。” 话音刚落,躺在榻上的短发谢兰止就缓缓睁开眼,苏老板屏住呼吸,只见谢兰止醒来后迷茫地盯着屋顶看了会儿,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接着撑起手肘就要起来,他忙激动地冲过去:“兰止,小心点,我来扶你!” 谢兰止手肘猛地一滑,被他及时托住,身子险些砸到榻上。 云四凑过去打量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还认得我不?想起来了没有?” 苏老板也激动地不行:“兰止,你看看我!” 谢兰止低下头垂下眼,眼睫毛颤了颤,他抬手揉了揉头发,手指在修剪得错落有致的短发发梢搓了搓,一脸迷茫:“谁把我头发剪掉了?啊……还是我穿回来了?” 云四眨眨眼,猛然一惊:“卧槽!真的?” 旁边刚忙碌完的覃晏“砰”一声打翻脸盆,转身激动地扑过来,挤开全身僵硬的苏老板,扶住榻上的人:“你醒了!” 谢兰止揉着脑袋皱起眉:“头晕,我再躺会儿。” “哦哦,那你赶紧躺下来。”覃晏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又细心地给他盖好被子,一脸愧疚道,“是我不好,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怎么会从悬崖上摔下去?肯定吓坏了吧?” “有点想不起来了……”谢兰止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渴了。” 覃晏立刻站起身:“我这就给你倒!” 屋子里一时热闹起来,覃晏忙得团团转,云四凑到谢兰止跟前,惊奇道:“你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间跟他出车祸的时间隔得挺远啊,这样都能穿回来?太神奇了吧?” 谢兰止摸摸发梢,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云四说:“你真是我哥们儿?要不咱们来玩个快问快答?” 覃晏端着水杯将他挤开,一脸心疼道:“澜止刚醒,头还晕呢,先休息。” 云四在覃晏身后探头探脑:“Water!” 谢兰止看看杯子,又看看他:“水啊。” “哦哦,那……give me five?” 谢兰止喝着水,朝他伸出手掌。 云四跟他击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卧槽我英语忘得差不多了,一下子想不起来要考你什么。哦对了,你知道冯巩吗?” “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谢兰止一脸无语,“你能不能出点儿难题?” 云四:“……” 苏老板一脸落寞地走向另一张榻,那边有小厮在打扫地上的水,等小厮打扫完,流云走过去把脉,苏老板紧张地看着他:“能否醒得过来?” 流云松开手,微微点头:“今日即可醒来。” 旁边谢兰止忽然抓住覃晏的胳膊,抬眼看着他:“我想先回家看看我爸妈。” 覃晏连连点头:“自然要的,我还要向他们提亲呢。” 谢兰止迫不及待就要下来:“那我现在就回去!” 覃晏没想到他一听提亲会这么着急,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云四拦住他,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会儿怎么走得了啊,得等明天中午才能过去。” 覃晏和谢兰止扭头朝窗外看,同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另一边,苏老板盯着榻上的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变了脸色,扭头瞪着覃晏:“云三公子,我问你,你可曾……” 覃晏转过身,对上他几欲喷火的目光,一脸莫名:“可曾什么?” “可曾……”苏老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咬咬牙,“你可曾碰过他身子?” 覃晏:“……” 苏老板猛地站起身,又气又急:“你……你真的碰了?” 覃晏脸涨得通红,目光闪躲,神情讷讷:“我……我……那时候他不是……” 苏老板胸口剧烈起伏,伸出抖得厉害的手,看样子气得不轻:“你……” 云四立刻护短,将覃晏拦在身后:“苏老板,这可怪不到我们三儿头上,那时候住在这身体里的可不是你的兰止小宝贝,严格算来,我们三儿可没碰你的人,算这个账就没意思了,再说你家谢兰止以前跟那么多人……咳咳……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要算账估计一时半会儿算不过来吧?不能仗着我们三儿老实就欺负他,你有本事去找那些真碰了你宝贝的……再说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主动护着你的人?” 覃晏憋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云四却噼里啪啦一句接一句差点没把苏老板砸晕。 苏老板一张脸气得清白交替:“我怎么没护着他!你知道什么!” 流云被炒得头疼:“四儿,少说几句。” 云四迅速闭嘴,屋子里顿时只剩苏老板“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呻|吟,苏老板脸色微变,随即惊喜,立刻转身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