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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呈现最完美样子的想法盘踞心头,一刻不停的叫嚣着。 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她的青春马上就要结束了,那些被她带出来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鲜嫩,蠢蠢欲动觊觎着她的花魁之位。她不是朝日,她没有那么洒脱,花魁的身份是她唯一能抓紧的东西,只有顶着这个身份,她才有理由、有地位接近那个人—— 桃源乡的主人,半妖宵迦。 “……你又来看我了啊,辛苦了。”平缓的语调夹杂着几声咳嗽,夕颜下意识的向前膝行几步,想伸手拍抚,却被一手有意无意的挥退了。 “一个晚上,你很累了,回去休息吧。”声音的主人顿了顿,褐发散乱在枕上,异色瞳无神的望着天顶,“还有……” 他慢慢转向一身正红的夕颜。 “这样的颜色,以后不要穿了,不适合你。” 夕颜的指甲刺入掌心,她缓缓地俯下身去,半晌,有呜咽的声音传出来。 “夕颜……不可以吗?我只是想要……温暖宵迦大人……” “不可以。”那颗头又慢慢转回去,还是看天顶,“好了,回去吧。” “宵迦大人!”夕颜被人拉住了,她挣扎着想伸出手去,“从十八岁到今天!夕颜的心意始终不变!我就不可以吗?只充当一时的慰藉也不可以吗?!宵迦大人,我很快就不是花魁了!那些孩子……那些野心勃勃的女孩子很快就会把我吞噬!让我做一场梦吧!宵迦大人!宵迦大人!” 力大的仆从将情绪失控的花魁拖下楼去,挣扎声渐渐听不到,宵迦疲惫的合上眼睛,随口吩咐道:“今后,不要再让夕颜花魁上来了,楼里的人,也都不要放上来了。” 仆从应了一声,漫长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宵迦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剧烈的咳嗽又把他从睡梦中拉回来,他疲惫的睁着眼睛,忽然想起什么。 “打开朝南的那扇窗子,放一袋小鱼干在窗口。” 看这仆从照做,一线天光从打开的窗中透射进来,将屋内的黑暗驱散几分。宵迦在仆从的帮助下坐起身,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那个画着小猫头的纸袋,自嘲的笑了笑。 “应该不会来了吧……” 夕颜花魁是被直接拖下来的,没人知道她在顶层做了些什么,以致触怒桃源乡的主人,菖蒲跟练红霸说小话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宵迦大人是个很温和的人,我虽然来的时间很长,也就见了那么几次而已,还都是远远的。”菖蒲一边调弦,一边随口说道,她特别喜欢椿,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不大功夫就几乎无话不谈。 花魁还没来,上午女孩子们自由练习,房间里闹哄哄的。练红霸抱着琵琶歪头调弦,未语先笑,向菖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种事情,我们私下里再说吧,万一被花魁听到就不妙了。” 菖蒲连忙从兴奋中回过神来,脸红的低下头。她明明比椿年长,这种小事却需要椿的提醒,实在太惭愧了。 不、不过怎么想,椿都有责任啊,只是笑一笑,她就想把所有知道的说出来逗她开心。 练红霸提醒得相当及时,没过多久,已经重整妆容的花魁就到了。服侍身侧的女孩为花魁打开拉门,只听一阵发钗撞击的细响声,夕颜花魁气势十足的登场。 她自然是美的,眼梢却残留着一丝疲惫,粉有些厚,显然是在遮掩脸上细小的皱纹。她以傲慢的姿态走进房间,一群怀抱琵琶的女孩子纷纷低眉敛目,欠身行礼。 夕颜享受这种膜拜,又本能恐惧这些鲜活的少女。昨晚妖狐的拜托她早就忘了,不过是多添一个学艺的女孩子而已,只要交钱,并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事情。 所以当她在人群中看到那鲜艳明丽的红发时,那个瞬间,一种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 “你……是谁?”夕颜花魁向练红霸遥遥一指,眉心微蹙,“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红发少女温顺的抬头,长卷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向上一抬,嘴角自然含笑。 “我叫椿,哥哥昨晚送我来跟夕颜花魁学艺。”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先铺点线,后期矛盾会全面爆发,毕竟是个花街嘛,女人们的勾心斗角不亚于男人们的权势之争。 下章buff开始不乖~ 第140章 140、花神道中(五) 艳色入骨, 倾国倾城。 夕颜花魁颤抖一下,她透过这个女孩子的眉眼, 看到了她长成之后的样子。红色极其适合她,就算温温软软的笑着,她身上也有遮掩不住的、蓬勃旺盛的气场。 她是——活着的。 花魁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红发少女丝毫不在意, 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半点变化,保持半抬头的姿势, 红瞳注视着夕颜花魁。 好多黑色的鲁夫呢…… 其他人所不能见的黑色飞鸟云集在夕颜花魁四周, 发出阵阵不祥的狂躁之声,花魁被定格在乌云中央, 像是被粘在蛛网上的鲜艳毒虫,让人看了也分不出多余的怜悯。 “好好学吧, 别辜负你哥哥的苦心。”夕颜花魁最终丢下一句话,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进到后面的房间里去了。 菖蒲大松一口气, 花魁走后,房间里才陆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练红霸重新抱起琵琶, 轻轻拨弦, 发出“铮”的一声。 “真厉害, 椿一点都不害怕呢。”菖蒲惊叹的看着练红霸, “第一次见花魁的时候,我都吓住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威严又美丽的人。” “只不过是久居上位而已。”练红霸笑笑, 指尖的音符逐渐连贯起来,是一支江南小调,没什么复杂的技巧,清脆好听。他一边拨弄着,一边在曲子的遮掩下轻轻吐出一句,“菖蒲,之后还是离花魁远一些吧,死在她手上的冤魂在哭叫哦。” 菖蒲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嗔怪道:“椿!说什么啊!奇奇怪怪的!” “我可不是胡说,家道中落之前,我的父亲在阴阳寮供职,托他的福,我生来……就能看到一些东西……”练红霸垂下睫毛,认真的神情让菖蒲信了几分。 “难道……花魁身上……” “嘘。”练红霸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认真练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