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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笑笑的往远处去了。 “她……”裘达尔问了一半,果断住口,不怀好意的看着练红霸。 “你娘走了。”口气十分恶霸。 练红霸翻个白眼,准备回水龙剑那里去上课。 “嘁,真没意思,你不想知道我们刚才在说些什么吗?”裘达尔还不死心。 练红霸确实是听不懂刚才那段对话的,说话的时候,娘亲和这个黑发的坏家伙都像笼罩在一层迷雾中,看不分明,只有两人彼此知道各自的意思。 裘达尔也只是年长他几岁而已,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挫败。 但是……随着他脚步一步步移动,那层迷雾逐渐散去,耳边是之前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然后是仆人们闪烁的眼眸和话语,最后是水龙剑温煦的嗓音…… 从童年到现在,水龙剑讲述帝王心术兵家筹谋的嗓音将诸多零碎的事件串联,练红霸越走越慢,最后彻底停住,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 裘达尔以为他终究抑制不住好奇,忍不住得意洋洋的想说出一点情报,却突然听到了一道略微颤抖的、孩子的声音。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篡位!夺权!天下易主!这便是即将发生在这国家中的事情! 裘达尔得意的神情渐渐沉了下来,他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打量这位红字辈不起眼的皇子,在此之前,他从未对除练红炎练红明等之外的皇子投以过多关注。 猜出即将临头的巨变,练红霸的思路好像一瞬间开阔起来,眼眸沉凝,不知不觉间,竟隐隐带了几分水龙剑的气度。 “我的父亲……要当皇帝了。” “不妙,练玉艳又如愿以偿。” “那么接下来就是……” 要除掉他的母亲!这是彻底掌控他父亲必不可少的一步! 爱情能做到什么?也许什么都不能做,也许又能带来全盘崩溃的危险,练玉艳不可能容许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所以宫变之夜,便是母亲乃至自己殒命之时! 他拔腿就跑,这种时候,他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水龙剑。明明只相识不到一月,他却已经对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有了深刻的信任,相信只要他在,一切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这种信任近乎盲目! 裘达尔眼睁睁看着他跑远,没来得及拦,无趣的垂下眼睛,半晌又自己调整好,嘴角浮现一如往常的邪笑。 “这家伙当皇帝似乎也不赖嘛~” 练红霸冲到水龙剑居住的院子里,顶着一头汗拉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灯罩被褥等等生活用品还留着,主人似乎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练红霸原本想等,却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压着信的,是一把布满裂纹的长剑。 他是敏感的孩子,自然从这样的信和留下的长剑上,读出了某种悲意。 沉默良久,他用左手止住右手的颤抖,先是拿起那把剑,在手上珍重的摩挲一下,然后才拆开信封,露出里面的信来。 水龙剑的字飘逸凌厉,介乎刚柔之间,又有一番傲骨铮铮。只见流风回雪般的字迹一路飘散,在雪白信笺上染出墨色痕迹。 【恐此身已无法相伴终末,幸而退路已成,慎虑昔日之言。勿寻,勿念。】 这些字水龙全都教过他。 过分用力的手指抓皱了纸张,红发的孩子低下头,那个瞬间,前途渺茫万千神伤尽数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他坐在夕阳下,小小一只,慢慢把剑抱在自己怀里。 据说猫要死的时候,是会躲到没有人的地方的,水龙也是猫变的吧? 孤独地抱着剑,练红霸把院子的门慢慢掩好,荒草摇曳逐渐掩在门后,他眼里的一点泪光终于还是忍不住,啪嗒一声掉下来。 “你混蛋……”他扶着门大哭,“明明就不是猫变的!” 隔着一扇门,水龙剑努力抑制自己的咳嗽,鲜血沿着指缝流淌,可已经相对缓慢,他身体里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大股涌出的鲜血。 练红霸在门外哭了多久,他就在原地守了多久,直到最后哭声渐渐微弱,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离开了。 “当然不是猫变的,是剑变的啊……”他有些辛苦的吐槽,“不是抱着我的本体吗……” “这下惨了,我还是哄哄他吧。” “是天瑞哦……只为你而来的……天瑞……” 只要寻到龙脉,以水龙剑如今的衰朽之躯,大概还可以搞一番事情。他善望气之术,又为龙种,早看出皇宫方向龙气衰微,整个帝国笼罩在飘摇风雨之中。 虽然有些抱歉,水龙剑确信练红霸将会在这无法回避的动乱之中,得到一次惨痛的成长。 他无法改变,也不能改变,必须硬起心肠,一步步放手看他鲜血淋漓的走出去。 这是水龙剑疼爱这个孩子的方式。 水龙剑消失之后,又过三天。这一天的晚霞格外鲜艳,浓稠似血,映着枝头红椿,张扬得淋漓尽致。 夕阳微红的光影里,练红霸感到母亲的手落在他头顶上。 “娘亲?”他抬起头。 “真想看到你长大的样子……”女人低低的絮语,这是她少见的清醒时刻,“我的儿……我的凤皇儿……该有多么威风……多么神气……” “娘!”他抓住母亲的手,惶恐的把那只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笼罩在心头。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女人轻轻摇着檀木扇,任他握了一会儿手,就状似不耐的甩开。 “小兔崽子,别老粘着,去给我盛一碗燕窝来。去厨房,那些没长眼的东西不给就抢。” “娘……”练红霸半点也不想去。 “快去!” 练红霸不敢吭声了,他向来不会逆拂母亲的意思,也没有那个胆子,于是决定快去快回。 他放开速度在赤色晚霞的光影里快跑,跑出一段,不知怎的回了下头。 浓艳的颜色中,他的母亲端坐着,像一尊再精致不过的玉质雕像,每一寸线条都精致美丽,毫无缺憾。黄昏时候的光影将她的长发染成红色,她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