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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离开小区,就被一只从黑色商务车里伸出的手拽了上去。 方灼跑到楼下,重新打开电闸,揣着影子回到家。 影子虽然黢黑,看不出表情,方灼还是清晰感觉出来它刚才的杀意。 它和邢森的思维相同,它表现出的行为,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其实是邢森的意志。 是邢森命令他把人杀掉。 “你刚刚在想什么?”虽然知道影子无法回应,方灼还是想教育教育。 以往做错了事情,影子会低着头缩起来,今天不是,它晃动了一下,越过方灼,眨眼间就从大门穿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间,客厅门开了,邢森风尘仆仆的进门,显然是一路赶回来的。 方灼注意到,他身上的衬衣不是早上那件。 虽然款式一样,但是新衣服的折痕比熨斗熨出来的更加刻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换了件衬衣。”方灼说。 邢森没想到他会看出来,心里的暴戾顷刻间被高兴压了下去,“弄脏了,让周经理帮我新买了一件。” 方灼眯了下眼睛,看不出他有没有骗人。 邢森走到今天,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只要他愿意装,没人能识破。 包括演戏小王子方粑粑。 哎,老咯,越来越管不了儿子了。 方灼不吭声,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停的切换频道。 邢森脱掉大衣坐过去,二话不说,掐着方灼的下巴,凶狠的吻住。 方灼被他亲得喘不过气,差点窒息,用力合上牙齿一咬,血珠从舌尖冒出来,蹿得两人满嘴都是腥甜。 邢森不觉得疼,反而因为自己的血被男人吞进肚子里而兴奋。 他亲了亲方灼的唇角,声音却染上阴厉,“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任何一个想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人都该死。爸爸,我以前不敢告诉你,怕你嫌我烦,我受不了你不在身边,哪怕是一天也不行。” 他总是很害怕陆浔有天会消失不见,而且这种担心随着岁月增长,越来越严重。 阴天的时候,他会把影子留在家里,晴天的时候,则是自己呆在家里办公。陆浔必须要在视线范围内,他才能安心。 方灼叹了口气,邢森以前掩藏的太好了,他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有多的不安。 看来感情线的第五课星星,短期内是不可能点亮的了。 因为这种不安,很有可能是受上个世界影响,在两个相遇的那天开始,就从邢森的骨子里滋生出来。 见男人不说话,邢森以为他还在生气,将胳膊收紧了些,“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方灼习惯性的揉揉他的头发,“乖,没生你的气。” 这一等,又是好几年,邢森死了,急病。 方灼当时守在急救室外,不停的走来走去,那小子年纪比他小,锻炼比他勤,怎么可能突然就倒下了呢。 “阿三,我儿砸不会有事对吧?”方灼六神无主,只能向系统寻求安慰。 “生死有命。”系统说。 方灼不信,“不可能,主角不会死的。” “本来是不会的,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233的声音异常严肃,“还记得宋光跃吗?他死了,很早之前。” 世界赋予主角特殊的能力,是希望他为和谐事业贡献一份力的,杀人是大忌。 233冷笑,“为了你他真的是疯了。” 系统会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在告诉方灼,事已成定局。 他想进去见邢森最后一面,可手术室紧闭,根本进不去,“233,能给我开直播吗?算我求你好不好?” 这是方灼第一次恳求它,系统狠不下心,违规给他开了。 手术台上,邢森闭着眼睛,周围围着一圈医生,他们将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心脏仍旧没能复苏,这个人已经死了。 就在他们准备放弃,出去通知家属的时候,心电图突然有了起伏,非常微弱的跳动。 邢森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可是心里还有个人放不下。 陆浔总是丢三落四,没有他盯着,饭也不会好好吃,晚上睡觉还总是踢被子,他脑子里一片凌乱,全都是关于同一个人的琐事。 他张了张嘴,眼睛看着虚空,想说的那么多,最后只剩下三个字。 走廊里,方灼背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死死捂着嘴,邢森没力气喊出口的字,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系统说,“你男人走前给了你最后一颗星星,你也该走了。” 陆mama两年前就过世了,陆家除了方灼这个假冒陆浔,就只剩陆炎了。 陆炎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他眉头一皱,倏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那头只好重新说明情况,陆炎听到一半,手垂了下去。 陆浔死了…… 直到料理完后事,陆炎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中,那个和他从亲密到生疏的弟弟,被烧成了一捧白灰,和另一个人的骨灰一起,被永远封藏在了黑暗中。 天下了好大的雨,他站在雨中,没有打伞,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陆mama临死前单独跟他谈过,说他做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希望他在自己死后,能善待陆浔。 如果做不到,至少不要再伤害他,否则他总有一天会后悔。 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看到墓碑上陆浔的照片,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偌大的公司,和一栋空荡荡的房子。 后悔吗?他不不知道,只知道现在自己一无所有。 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 —— 巨大的轮船破开海水,朝前放驶去,天上偶有海鸥飞过。 方灼捂着胸口,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从他醒来至今一个小时,就没离开过卫生间。 员工卫生间门外,一个漂亮姑娘正在拍门,细声细气的问,“林海洋,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答应个屁啊,没见老子已经要快吐死了吗? 原主他爸叫林江河,是位渔民,有了儿子以后,就给他起了个更加大气的名字,叫海洋。 可是林海洋和大海犯冲,从上邮轮到方灼穿来之前,一直晕船。 他最后一次吐完起身的时候,脑袋一晕,摔倒在地,后脑勺重重撞到地板,死了。 方灼难受的拍着胸口,用自来水漱了漱口,感觉身体稍微舒服了些。 门外的女人还在喊,他说了一声稍等,那头就安静下来。 方灼把马桶盖放下,坐上去,身体舒服了些,终于有闲心想其他了,“你之前不是说我有希望匹配到一具厉害的身体吗?” 233,“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