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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似的打个哈欠,又往嘴里丢了第二颗草莓味的:“不是你说的么,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旅游总比胡混好,强身健体,还低碳环保。” “那也不是让你旅起来就没完。”池卓临无奈,他只是希望他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下好,快成西天取经了。 池映雪挑眉,漫不经心瞥他:“我待在北京,你不嫌烦?” 池卓临绷起脸,认真道:“我从来没嫌你烦。” 池映雪说:“我嫌你烦。” 池卓临:“……” 池映雪乐了,虽然口舌之争得不来什么实际东西,但能看池卓临语塞,他就开心。 谁让这人一天到晚总端着架子教育自己,弄得每次面对面,他都觉得自己像矮了一辈似的,特吃亏。 “你啊,别总想着管我,”池映雪正襟危坐,照猫画虎地拿出池卓临那套语气架势,特和蔼地拍拍自己亲哥肩膀,“管好公司,管好财产,要是还有多余精力呢,就结个婚,生个继承人……” “你是劝我呢还是咒我呢。”池卓临刚拧开一瓶水,闻言,一点也不想喝了——怕呛着。 池映雪摊摊手,一副“好心得不来好报”的委屈。 池卓临心中忽地掠过一丝微妙,虽然平日里,池映雪也是气死人不偿命,但“感情问题”,可从来不属于自己弟弟的调侃范畴。 微微眯起眼,他不着痕迹把整个房间又打量了一遍,的确不像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但好奇心驱使,他还是来了个突然袭击:“你谈恋爱了?” 池映雪刚把第三颗葡萄味软糖丢进嘴里,听见这话,下意识一咽口水,直接把软糖吞了。 软糖还没彻底软下来,卡得喉咙生疼,池映雪蹙眉,忍着抢池卓临手中刚拧开还没来得及喝的那瓶水的冲动,又暗暗咽了几下口水,才把软糖彻底顺下去。 暗暗舒口气,他直接换了话题:“阎王不见了。” 池卓临原本计算着时机,准备再接再厉,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了节奏。 “你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生怕自己听错。 池映雪抬起眼,静静看他:“阎王,不见了。” “是……永远——不见了,还是暂时……”池卓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里,”池映雪指指自己胸口,“找不到他了。” 池卓临清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如同擂鼓。 以往,即便阎王沉睡,池映雪也可以准确找到他,甚至唤醒他,更不要说阎王大多时候并不沉睡,而是在心里和池映雪进行拉锯战。 所以池卓临清楚,“找不到”三个字的含义。 可是他不懂:“怎么突然就……” 池映雪冲他笑一下,在不甚明亮的灯光底下,淡得近乎缥缈:“你就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 池卓临克制不住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醒了就好,”这四个字让他有种莫名的踏实,于是又情不自禁重复了一遍,“醒了就好。” 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单凭池映雪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可池卓临愿意相信,或者说,他比谁都希望,这是真的。 那个总在人格切换间的弟弟,既让人心疼,又让人陌生,哪怕他看了无数心理学的书,哪怕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另一个人格,也是弟弟,但真正去做,很难。 他很难把阎王当成弟弟,阎王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哥哥。 治疗的事,也因为池映雪的抗拒,而搁浅了。虽然有些心理医生的治疗思路,实在让他腹诽,可“治疗”本身,是池卓临能依靠的,唯一办法。 “所以啊,”池映雪单手撑着头,朝池卓临微笑,“你也不用再觉得亏欠我了。” 池卓临的眉头缓缓皱起,像是不解其意。 池映雪淡淡看他:“那时候你念寄宿学校,并不清楚我为什么害怕他,但你依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我送信,严格来说,你不欠我,反倒是我该欠你的。” 池卓临总算听明白了,但眉头却皱得更深,语气也沉下来:“你以为我现在对你这样,是为了弥补当年对你的亏欠?” 池映雪轻轻挑眉,仿佛在问“不是吗”。 池卓临毫不留情斜他一眼:“你想太多。那个时候,我半点本事没有,在家里更是说不上话,就算知道了他那么对你,除了陪你难受,我还能做什么?” “你听清楚了,”池卓临定定看他,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对你好,就一个原因——你是我弟。” 池映雪沉默几秒,忽然一笑:“那你把家产分我一半,咱俩分家,你以后也不用挂着我这个累赘了。” “我拒绝。”池卓临没半点犹豫,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理直气壮,“分多少给你,照你这么只出不进,躺着挥霍,最后都得露宿街头。” 池映雪似笑非笑:“你还是舍不得。” 池卓临轻哼一声:“我给你那张卡是没有上限的,你尽可以努力花穷我。” 池映雪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池卓临歪头看他,优雅一笑:“如果你花钱的速度,能赶上我赚钱的本事,算你赢。” “……”池映雪终于知道,自己平日自我感觉良好时,队友都是什么心情了。 池卓临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桌案的软糖上,他眉头一簇,刚想唠叨池映雪少吃甜食,却见对方忽然垂下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 “有时候,我觉得他永远不见了,”池映雪的声音,低而恍惚,“有时候,我又觉得他没走……” 池卓临心中一紧,当然清楚“他”指的就是“阎王”。 “你不是刚才还说,找不到……”池卓临的话,在池映雪的突然抬头里,戛然而止。 那微眯着看过来的目光,直接而锐利,像刀子。 池卓临的一颗心沉到谷底,他太熟悉这样的神情了:“阎王……” 对面的人嘴角上扬,先是嘲讽的弧度,而后那笑意再绷不住,就成了真的得意:“逗你呢。” “……”池卓临看着一瞬间又成了池映雪的池映雪,竟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但有一点他能肯定——报复,绝对是对他刚刚“豪言壮语赚钱论”的报复! “笃笃——” 毫无预警的敲门声,打断了兄弟俩的“温情时光”。 池卓临不明所以,池映雪则起身,很自然走过去,问都不问就打开了门。 “队长让我来喊你出去吃宵夜,钱哥在旁边发现了一个特别好吃的……”况金鑫的声音,在瞄见屋内的池卓临后,停住,愣了两秒,才意外道,“池总?” 池映雪回头看池卓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