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血
饮血
她还不是一路摸索着撞南墙的! 简锐意挑眉否定:“我没苛求。” “你这副表情!” 他回道:“还指望我给好脸色不成?” 招秀气短,不敢抱怨。 简锐意并没有占据上风的愉悦,反而心情更恶劣了。 体液皆属术道禁物行列,但血液通灵,又是咒术极常用的耗材,无论是对施事还是受事,都能起到极大的作用,所以但凡术师,对于血液毛发之类的东西,都格外看紧——反正是不会随随便便给出血来的。 还是用信使这种不安全的方式来转送……但是到尊主这种程度,自然是没什么可避讳的。 或许还可以说,有点太不避讳了! 高下境界差异过分显著的话,即便有血,也没有术师敢拿这样的东西做文章。 可即便尊主不怕有人对自己施咒,能给出血给招秀这也够离谱了。 “你说何师急着让你下山,是让你避尊主的,”他一边回忆她之前的话一边说道,语速极慢,但是咬字格外有力道,“所以你这番不仅与承月……” 招秀条件反射就打断了他的话:“没有!” 她汗毛都倒竖起来了:“你想到哪去了?!” 简锐意目光凉凉,一点都未因她的暴怒而退缩的模样,语气甚至有些轻佻:“哦,没有吗?” 他嗤笑:“那你认为我会想什么?” 招秀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简锐意想要扒她脸皮的时候,总是扒得很顺手的:“所以没发生什么,但是引咒印的过程……不堪回首?” “说说看,”他接道,“怎么个不堪法,能叫你碰碰就炸?” “蛇灵玉”作为一种炉鼎之法,虽有特殊之处,但怎么解怎么引,还是能估摸出来的。 招秀都快把手中的信纸捏烂了,太阳xue都在砰砰直跳,却愣是骂不出口。 他说对的怎么骂! “闭嘴吧你。”招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不正面回应的退避已经是种默认。 简锐意倒也没揪着不放,他的表情慢慢消解,就像是怒极反笑般,复杂到极点反倒诡异地平静起来。 “咽吧,”他微微一抬下巴,“倒是叫我看看,是不是就差了这一步。” 招秀先要本能地思索了一下这是不是反话,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这个混蛋一步步一句句的,完全是在摸索她的容忍限度! 她的表情青青红红一阵,还是低头忍下,不想再跟他吵架。 ——估计就连这一点也在对方预料! 默不作声拿起瓷瓶。 一指长的小瓶子,没什么重量,联想到里头就两滴血,倒也不觉得奇怪。 她拧下盖子,试探性地摊开另一只手,将瓶口凑到掌心。 微微倾倒就滚出两粒血珠——包裹着奇特透明胶质的血滴,恰如两粒红色的药丸般,圆润而轻盈。 招秀摊着掌心没急切吃,倏然抬眸,警惕地看向简锐意。 离得极近,对方眼中什么神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总觉得这家伙在打什么坏主意。 可他也不催促,就这么淡淡看着她。 就像是在旁观一幕无所聊赖又不得不看的戏剧。 烦。 招秀比他更烦,索性抛开杂念,低头试探性地含住血珠。 它在舌上便还原作液体,无须吞咽便化散。 舌苔尝不出血味,但她的感知甚至给出某种天材地宝般的清香感。 这就离谱了。 招秀之前浑浑噩噩中咽过尊主好几口血,但她残留的感知里全是痛楚,那种过荷的能量渗透进骨血之中、从极深的地方硬生生勾引出咒印的疼痛,所以对于这两滴血是不是能发挥作用、还是抱着某种将信将疑的态度。 但很快她就觉得难受起来。 一口郁气自喉中沉降,自上到下,自里到外,有什么东西在全身的气脉中流窜,以至于全身的气血都开始翻涌。 这种震荡由微及具,很快就大到侵占了她的思维。 她的脑子都像是被堵塞一般,完全无法思考。 简锐意在她陡然瘫软下来时,已经再度伸手揽过她的腰。 这会儿就是完全绵软无力一躯体,没有知觉,也不会抗拒,就跟绝大多数时候——她只有昏迷的时候才显得乖巧一样。 简锐意把人放倒在地上,掀开外衣,先看她的背。 两滴血中蕴含的精气能量之盛毋庸置疑,在这种刺激下,咒印的轮廓有短暂的活化,反馈出来的色泽就显得略深,淡淡的绯红比桃花的色泽更浓,慢慢浮现的时候竟有种图腾般的错视感。 但这种活化持续的时间不长。 他的真气紧跟着贯入其内,只能勉强摸索到她经脉上攀附的如蛛网般的咒力。 简锐意竭尽所能记住了行经内府这一块的咒力所游走的路径。 咒纹确实在消解。 最后一部分咒力扩散,在内府与奇经八脉之处无法清晰窥探到的时候,他马上除去她其余衣物,沿着咒力摸索到四肢。 招秀当时其实已经恢复了些许知觉。 被扒光衣服都愣是不敢动弹。 那种纯属专业的眼神,有种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剖开般的狂热与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