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观念不同

    和李京屿说好了，他真的没有随便打扰林雾，她可以认真复习，参加高考。

    考完第一天，向学芸就过来和她商量高考志愿。以林雾的成绩，是可以奔一奔北大的。可林雾不想留在京北，想离向学芸远一点，也想摆脱李京屿的老窝。

    在这两点基础上，她才考虑程颐想去的泾海，觉得那是个不错的选择。

    成绩还没出，林雾一点不紧张，对自己的分数有自信。考完试，向学芸对她的管控松动很多，她可以自由出去找朋友玩。甚至，在向学芸忙着给她自己同学补课时，林雾还可以晚回家一会儿，现在都不是问题。

    和程颐出去约会时，她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你决定了吗？要去泾海读大学。”

    本来去哪儿读书都无所谓，但不久前他发现一个秘密，促使他必须要远离现在的环境，到一个全新的空间。

    他点点头，“复旦大学。”

    “好，那我们约定了。”

    注定要做斗争，林雾给自己找了个同伴。

    ……

    李京屿上次强行带她回家给林雾带来的恐怖效应很足，让她不仅想把高考志愿填到泾海，还想出去躲躲风头。

    晚上向学芸回来，林雾主动去找她说话，说想和陈蒙蒙去旅游，一周就回来。

    高考结束了，向学芸没像以前那样约束她，关心了去的地方和计划，没有阻拦。

    第二天天一亮，林雾就拉着行李箱出去，顾不上自己的生日，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一躲。没找陈蒙蒙，她知道，她现在和周禅西联系紧密，不想通过她让李京屿知道自己半点消息。

    打车去找程颐，她没说自己逃出来的事，谎称要去旅行，走前见他一面。

    程颐觉得奇怪，但没多问，又提到填报志愿的事，“你妈同意你去泾海吗？”

    “不同意我也去。”林雾现在没有退路，下定了决心。

    可程颐认为这是不成熟的小女孩心思，沉默片刻，低声开口：“我觉得你应该和她好好聊聊，而不是……离家出走。”

    拎着行李箱，她一副惊慌谨慎的样子，根本不像和家里说好出去旅游的样子。

    林雾闻声一愣，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淡淡收回目光。

    “商量不出结果，我好声好气，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如不听她的话。”她清楚向学芸的强势，这么些年，她就没有哪件事顺过自己的心，还不都是听从向学芸的意见，她叫她往东，她就没有往西。

    就连当年因为程颐的事转学，林雾也是绝对服从向学芸，没作任何斗争。

    活了十八年，她觉得自己应该为十八岁以后的生活斗争一回，这次躲过李京屿，她回家也是要和向学芸坦白的。

    林雾之前柔柔弱弱的，程颐如今是第一次见到她强势偏执的一面，诧异之余，不敢苟同。以前父母在世的时候，他都是好声好气与他们说话，从没忤逆过，也没做过青春期的斗争。

    像林雾现在这种恣意妄为的样子，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甚至觉得，她有点不听话，她在叛逆期。

    交往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她，她一点都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她不是文静的，也不是乖巧的，甚至，她像是有颗野肆澎湃的心脏，总能跳动出与他不同的频率。

    程颐不说话，林雾也低下头。她感觉得到，在家庭这方面，他与她的观念完全不同，他肯定觉得她有个叛逆的心，对父母不尊重。

    “你不用管过程，只要我结果和你一样就行。”

    林雾垂眼喝起饮料，心中有情绪，却不能发脾气。面对他，她找不到情感发泄的出口。

    在程颐面前，她就像男人心中的白月光，行为动作都要完美，没有瑕疵。但她本身不是这样的，她有阴暗面，也有坏情绪，可他不是能接收这些的人。

    罕见的，他们最后说不下去话。

    林雾让程颐先走了，她提着行李箱，坐在咖啡店里看手机，想定个酒店房间。

    还未付款，她就发现眼前多出个阴影，抬眼，和一个清瘦的女孩对上目光。

    林雾下意识往后看了眼，见身后没人，才用手指着自己，“你找我？”

    女孩点点头，她年纪看起来不大，要比林雾小一点。怔然地看着她，林雾觉得莫名其妙。

    “我是季程颐的meimei，我叫季清倪。”女孩自我介绍。

    季程颐？

    程颐姓季？

    林雾一瞬间就懵了，竟觉得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jiejie你好。”

    见她不说话，季清倪主动给她问好。

    缓过神来，林雾点点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后来加了姓氏吗？”

    “迁户口的时候改了。”季清倪实话实说，“但大家口头上还是喊程颐。”

    林雾哦了一声，又不会接话。

    看着她清纯无害的长相，季清倪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继续说：“我妈说，收养他将来是做我丈夫的，要他照顾我。”

    林雾突然掀起眼睫，眼神中的震惊一点藏不住。

    “所以jiejie，能不能请你帮忙，劝他留在京北上大学。我还没长大，我不想让他离开我。”

    说着，季清倪圆润的杏眼盈满眼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林雾。

    后者心脏怦怦乱跳，像是听到什么惊天秘密，惊得喉咙发干发痛。她缓了好久，艰涩开口：“你和他……在交往吗？”

    季清倪摇摇头，“我马上就要上高一了，年纪还小。”

    还好自己没有被小三，林雾莫名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张青涩羸弱的脸蛋，她不知道如何拒绝。如果程颐被季家收养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照顾女儿，那她和他就不能在一起。

    是她打破了他们家默认的规则。

    “我知道了，我回去想一想。”林雾不能保证，也怕不冷静的时候做出鲁莽的决定。

    闻言，季清倪点点头，嗫喏开口：“对不起，jiejie。我也是没办法，我从小身体不好，可能活不长，将来如果没有人照顾我，我爸爸mama会不放心。”

    莫名，林雾心头像是被刀剑捅了一下，泛起深层次的痛感。她恨自己太感性，在听到季清倪的话后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嗯了一声，“我会认真考虑。”

    “谢谢。”

    季清倪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转身离开。

    她应该是跟着程颐出来，才会在咖啡店找到她。自她走后，林雾心里生出很多种想法，想远离李京屿，也想和程颐一刀两断。他们好像都不是她的良人，没一个能给她拥有轻松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