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胡涂仁？糊涂人？
银次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和我一起去见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莫名其妙的男人当然是指程凯叡。 按照主管说的是先让银次和前辈我去见识见识一下这个工作大概需要做什么。 又是那个蓝天白云的景色，但是这次让我一点都不觉得漂亮，反而让我心情很糟糕。 眼前的男人正单手扶着眼镜框的边缘，深遂的眼眸看着手上那份我精心製作的初稿。 他要的广告印刷方式、编排、字体大小、字型......等等，还有创意设计的部分可以怎么规划和研究，通通都在上面做了最初步的解释。 程凯叡这个意外固执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满意？ 「嗯...」他从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 银次站在我旁边，今天为了应徵工作所以穿上新的黑色西装，不讲话的时候那副冷酷模样倒是有几分帅气。 「我可以接受这个提案。只是......」 客人考虑的时候就是趁胜追击的时候。「只是什么？」虽然我现在不太想把这个男人当成客人。 他扬起笑，微微的弧度。「你能不能等一下借我十分鐘？」 从他口中，说出这种像是要谈判的话。 难道他还不打算死心？ 弄得我已经和瑗樺这几天没连络，难不成还要再来告诉我他对我一见钟情？ 「请你不要把私事和公事拿来混为一谈，我们『只是』单纯来谈公事的。」银次替我回答。 而程凯叡明显的很不高兴。「我是在问她，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不是谈公事？」 这样更让我不想给他任何机会。「他是我带的人，公事理应要一起听才能够知道我们公司的流程，所以恕我无法答应。」 他从旋转椅上站起身，倾身向前，脸距离我们非常近。 这个男人......很危险。我的心里不断的喊着。 「反正你以后得我说什么就做什么，那让你现在自由一下也无妨......。杨璇，我说你要什么时候才肯知道我的真意？即使我很卑鄙的利用了你的朋友，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会利用别人的，只是利用的大与小而已。」 为什么我以后得听他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不透他话中有话的深意。 「利用别人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不要伤害别人。」有点坚持的。 我没有看见过如此强硬的银次。 他最近真的好像越来越不像以前了。 在办公室叫我的名字也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那么无违和感的直接叫我的名了呢？ 陷在一大堆思绪中，我无心去管银次和程凯叡到底又说些什么，只知道最后他淡淡的说出一句你们可以走了。 搭着电梯，我们来到大厅。 保全先生还是很有朝气的站在那里，柜檯小姐也仍然在忙碌着。 「再见！」保全先生有礼貌的向我道再见。 「再见！」我也回了一句。 再见...这么说的我，还有必须要来的可能吗？ 大马路上，一台空车的小黄正好要开过去。 「司机！停车！」挥手示意，小黄靠了过来。 「上车吧。」开门先让银次上车，我随后坐了进去。 司机先生感觉还很年轻，说不定还和我同岁。「你们要去哪里？」 唸出公司的名字，我以为他不会再和我们说话，但是我错了。 这名司机先生歉疚的说他是今天才上路的新手，对于这个城市基本上还是半生不熟的状态。 「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公司大概在哪里...」他看起来很着急，抓着头不知所措。 我忙露出笑容缓和气氛。 也幸好我今天没有赶飞机或是什么案子，不然我可能马上决定下车。 「那你一边开我一边给你指路吧，先往前开一百公尺后的红绿灯右转......」先指明一个大方向，年轻司机总算发动车子。 新手上路，但是车子倒也开的满稳的。 我没开过车，但好歹也坐过不少计程车，有些老伯年纪也一大把了竟然还在跟人家拼速度，他们总是说这样才可以载多一点客人，但是我真担心他们都还来不及载我到目的地就先出事。 下班时间车子、机车、公车抢车道就够让人害怕啦，计程车还在中间穿来穿去！ 简直不要命！ 又讲过几个拐弯，差不多公司也快到达。 看一下计算价钱的表......咦？怎么没有显示？ 「司机...你的表、好像没有开喔！」 司机猛然大喊一声，吓得我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我也感受到银次疑似有震了一下。 竟然可以吓到他...这个司机也真是太奇才。 透过后视镜他几近崩溃的神色我完全尽收眼底。「我怎么会忘记！怎么会！今天是我的第一笔生意啊！」 不过这样想想，要是换成我大概也会崩溃。 今天的第一餐饭钱平白就被自己的愚蠢给放掉了！ 「嗯...司机先生，不然你算算大概多少我付给你吧。」默默的拿出皮夹看一下......喔，还有一张五百元应该够吧？ 城市设计公司和我们公司没有远到会超过五百元吧？ 「唉唷这是我的错，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样大概多少钱...我今天第一次上路。不然你们下次要坐车记得叫我的车好了，今天就当作纪念不收钱，这是我的名片─」 停在公司门前，他转过身第给我和银次各一张名片。 我先收在钱包的夹层。 「你现在赶快先开一下计费表吧，不然等一下又忘了！」提醒他，我真怕他再这样冒失下去就要被炒魷鱼了。 司机苦笑，还谢谢我们。 「等你们下次搭乘，我一定会记住这个城市所有的地方，我保证！」 道完再见，我和银次一起返回公司。 等电梯的时候，银次忽然叫我看一下那张名片。 『xx计程车队员工：胡涂仁叫车专线：09-12345678』 糊涂人？糊涂、人？ 「这、这个名字...」天啊！真的很糊涂！ 他的父母是不小心取了这么个很糊涂的名字吗？取名字的功力和我老爸老妈简直有的拼！ 又或者该说他的父母功力强大吗？强大到可以这么准确的『诅咒』自己的儿子？ 喔不，或许其实他的父母希望傻人有傻福？那我这样猜测是不是太失敬？ 「虽然我人类的语言也不是说的很好，但是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无言了......」缓缓地，银次发表感想。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 回到办公室，今天大家感觉没有前几日那么忙碌，也许是新案子还要一阵子才会进来的关係。 只剩梨绘很严肃的正在多设计几个程凯叡要的图案，在这方面她很强，只是也很要求完美，每一次有这种案子她都会熬夜把自己弄得很累却从来没听过她抱怨一句。 一个安静的女生，做起事来却有着老成地干练。 真不知道她的这份专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培养起来的？ 「梨绘，你这次设计的图案城市设计的负责人说不错喔！」轻拍她的肩膀，她的图案我自己也很喜欢。很有代表那个公司的特色，可以一眼就知道它是属于哪间公司的logo。 梨绘漾起笑，脸颊边有浅浅的小酒窝，煞是可爱。「真的吗？我设计的图案能够被喜欢我很开心，真的！」用着小声的语调，她表示着开心。 看到别人开心，我也很开心。 这就是一种幸福的感染力吧，笑也是，能够感染给周围的人。 然后梨绘又像是发现什么，小小讶异一下。「欸？银次先生...」 「你好。」 「银次先生、你、你好。」开始结巴了......。 她如果一害羞又必须讲话就会这样。 做为比她早几年进来的前辈，很多人都知道她只要面对不太熟悉的同事或是客户就会这样，但是却又有很多人因为这样而喜欢她。傻傻的，感觉很可爱。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这样讲话也满累的。 红着脸，她好像有什么话非得问完不可。「你、你和璇前辈真的是亲戚关係吗？为什么你要直接叫前辈璇呢...？」 她话一出口，我有点害怕同事们的围攻，不过她讲的不大声看样子是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银次没有说话，正进入像是沉思的状态。 应该会是「什么也不是」的回答吧？ 「我们、其实算是亲戚又不能够算，算是情侣又似乎不算，算是朋友又好像不算。我和杨璇，说真确点大概是因为某种特殊到不能够解释的奇怪缘分所以认识的。」 这个模糊又曖昧的回答......。 梨绘睁大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这套说法。 「咦？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係？姊弟吗？」虽然说是惊呼，她也还是用小声的音量说。 但是！这个猜测也太诡异了好吗！ 「不是！只有这个猜测绝对不是！要也是他是我哥哥吧！」谁知道他这个仙可以活多久！ 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几百岁甚至几千岁了！ 「可、可是...银次先生感觉比璇前辈小，而且和我差不多年纪耶......」 我的心狠狠地中伤了。 用那么天真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我当然不可能狠下心指责，但是这样真的让我好受伤！ 我杨璇也才26岁，前面没提你们也不会猜的太老吧？好啦我承认是快要进入30岁的轻熟女阶段，但是至少还有4岁！至少还差4岁！你们就让我自我安慰一下吧！ 怀着想哭的心情，再加上银次一脸胜利的表情，默默哀怨的走回位置，我真的不想要理他们两个了......。 一个年纪正好23岁正值美好年华，一个不知名岁数却有23岁的美好脸蛋。 而我虽然也砸过一些钱去买化妆品来抹，但是我的年纪还是显现在脸蛋上就是了。 难道我的心态不年轻吗...？ 「璇，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恶，又给我陪笑装年轻。 「不要那样叫我！」 「为什么？你怕我这样叫会像叫姊姊吗？」 他的伶牙俐齿又回来了。 璇...只叫璇，好像也不是属于姊姊的关係吧？ 我觉得......很像情侣。 「银次，你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叫我？」 他看我一眼。「没什么。」 「反正，我现在是没那个可能可以告诉你。」 「......」 何信硕和这个狐仙......不会是串通好了要来让我好奇的吧！ 「不知道也无妨，你现在先去影印室等印刷！马上！」换上正经的表情，我指示。 不肯告诉我...那就让我这个前辈好好折磨一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