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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雀儿……你要守孝吗?” 守国丧只需一年,守孝却要三载,且还有诸多规矩,但那个人毕竟是祝云璟的父皇。 “罢了,”祝云璟淡道,“别人怎样我也怎样吧。” 贺怀翎不再说了,俩人默不作声地把手里的东西烧完,带着儿子一起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磕头,前尘往事,就此便算是彻底了解了。 两个月后,新帝的圣旨到了茕关,贺怀翎调为闽粤水师总兵,令两个月之内走马赴任,而祝云璟,又或者说是谢夕雀,则被授予了国公爵。 俩人领旨谢恩,祝云璟十分无奈:“他先头还说要给我赐王爵,我坚决不肯,结果又给了我一个国公的爵位,真是……” 对祝云璟来说这些都是虚名,但显然祝云瑄觉着他不能完全依附于贺怀翎,还是得有自己的身家才能安稳,祝云璟无意争辩这些,却是坚决辞了王爵,封国公就够出格的了,若是封了异姓王,还不知有多招人眼,即便现在祝云瑄已经是皇帝了没了后顾之忧,祝云璟依旧不想找这个麻烦。 贺怀翎道:“他给你你就受着吧,至少他是念着你这个兄长的。” 无论日后祝云瑄的心思是否会变,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全心全意在为祝云璟打算的。 祝云璟叹道:“我信阿瑄,且如今我这样的身份根本不会威胁他分毫,他又有何好在意我的。” 比起这些,更令祝云璟高兴的则是贺怀翎收到的这则调令,他在闽粤的生意这几年已经铺开了,规模日渐扩大,他一直想要亲眼过去看看,原本是打算等元宝满五岁就去那边走一趟,不曾想祝云瑄这般体贴他,都已经帮他安排好了。 贺怀翎笑着揽了揽他的肩膀:“陛下给的时间充裕,我们可以一路慢行过去,顺道去江南看看,这个时节去江南是最好的。” 闻言,祝云璟脸上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甚好!” 第62章 行往江南 自茕关启行,到景州是三月中,江南春日风光最好的时候。 元宝长到四岁还是第一次离开边关,这一路上见着什么都瞪着大眼睛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整一个小土包子,到了江南更是眼花缭乱,惊奇不已。别说是他,便是祝云璟亦是第一次见到这江花似火、千里莺啼的江南春景。 贺怀翎外祖家,便坐落在这样的碧水江畔。 来了这里他们自然要登门拜访,贺怀翎的外祖父刚逾耳顺之年,精神矍铄,身体健朗,十分的好客,听闻他们要来三日前便已着人打扫了院子,虽因为国丧不能大摆宴席,也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备了家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祝云璟第一次见贺怀翎的家人,多少都有些不安,好在贺怀翎外祖对他的真实身份心知肚明,便是这个假身份也是贺怀翎的大舅帮他办下来的,一家人从上到下都对他十分客气又不失热络,这般自然的态度反叫祝云璟放开了许多。 贺怀翎笑道:“雀儿给各位长辈们准备了见面礼,还请笑纳。” 祝云璟叫人把东西抬上来,都是边关特产,南边少有的:“不知外祖父和各位舅舅舅母们喜欢什么,便随意备了些,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按理说晚辈第一次来拜访,该是长辈们送见面礼,祝云璟实属有心,带来的那边关酿的风味独特的酒、各式的毛皮物件、一整套的马具……给女眷们的极具异域风情的首饰,都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却着实新奇。一众长辈们乐呵呵地收下了,祝云璟这般一团和气、没有半点架子的模样,远在他们意料之外,言语间更是与他亲热了许多。 一来一去,长辈们的回礼都落到了元宝身上,小家伙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起初还有些发懵,不过他天生就是个心大的,曾外祖父拿了块糕点笑眯眯地逗他,小家伙回头看了祝云璟一眼便犹犹豫豫地挪步过去,被老人家抱到腿上,啃着糕点立时眉开眼笑,让叫人就叫人,小嘴比抹了蜜还甜。 “元宝,我叫元宝,爹爹说我是最值钱的宝贝。” “这里好漂亮,我好喜欢,爹爹也好喜欢。” “这个糕点好好吃,我可不可以再要一块给爹爹,不,我要两块,还要给父亲。” 所有人都被元宝的稚言稚语给逗笑了,元宝羞红了脸,往曾外祖父怀里钻。 “这小娃娃与怀翎小时候当真是一模一样,都这么机灵。” 不知哪位长辈说了一句,旁的人纷纷附和,说起了从前的事情,祝云璟笑着瞅了贺怀翎一眼,大概是没想到贺怀翎小时候竟也是这么个跳脱个性的。 贺怀翎无奈摇了摇头,老人家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当日他们便在贺怀翎外祖家歇了下来,打算小住个三两日再离开,贺怀翎外祖家人丁兴旺,与元宝同辈的孩子就有十几个,元宝头一次有了同龄的玩伴,很快与哥哥弟弟jiejiemeimei们都混熟了,压根不需要人cao心。祝云璟望着在人群中疯跑的儿子,笑问贺怀翎:“不如我们把他留这里算了。” “……出不了三天不是你哭便是他哭。” 祝云璟:“为何不能是你哭?” 贺怀翎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若是离了我,我定是会哭的。” 祝云璟:“……” 将元宝留下来的念头只在祝云璟心中冒出了一瞬便又彻底压了回去,他倒是想让元宝留在这里养一养那过于闹腾的性情,却又放不下儿子寄人篱下两地分离,还是罢了,等他再大几岁再说吧。 下午的时候多年未见的许士显前来拜访,祝云璟与贺怀翎一起招待了他。这几年贺怀翎与许士显偶有书信往来,倒是祝云璟与许士显那族叔交往甚密,在闽粤的生意也全靠他们打理。 许士显依旧如当年一般文雅俊秀、风骨不减,与他同来的还有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脸严肃地站在许士显身后,颇有些少年老成,应当就是他的那个养子。 三人坐下喝茶叙旧,又谈起彼此的近况,许士显在这边开了间私塾,收了不少贫苦人家的学童,也总算没白白浪费了一肚子的学问,他唏嘘不已道:“可惜我教不会这小子,他就不是块走科举的料子,榆木脑袋怎么都不得开窍。” 祝云璟与贺怀翎仔细瞧了瞧那站得笔直、紧抿着唇满脸严肃的孩子,见他皮肤黝黑生得是人高马大的,确实看着不像读书人,祝云璟笑道:“你特地带他过来,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许士显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今日我觍着脸带阿沅一块前来,是因为他说想习武从戎,我思来想去实在放心不下,就想着能否把他交到你们手中,让他到侯爷麾下历练个几年,将来或许还能挣得一份前程。” 祝云璟并不意外地挑了挑眉,笑看向贺怀翎,示意他决定。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