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②

    《空花阳焰》

    【18】商量②

    “卖牛喽、卖牛喽！”

    一个老人牵着一头牛走在了路上，那头牛甩了甩尾巴，它的毛很亮，看起来像是一只年轻力壮的牛。

    “老人家，这牛多少钱？”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这其实很少有人卖牛了，很多劳作都由机器设备替代了。

    “两万。”老人手上比了一个二。

    “两万？这么贵！开口就两万？”

    “不贵了，我这牛是头好牛，你看看这身板，再干个十几年也没问题，贵什么？我当初买它的钱，之后喂它的钱，我都没算上呢，要是减一下，我手头上能正好有两万吗？”

    老人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随后把头撇开，显然是一副觉得那人不识货的模样，他又牵着绳往前走了几步，那牛就跟着他走。

    “诶诶，别啊，能再便宜些吗？直接开口两万真的有点多了，我们再聊聊。”

    “免谈。”老人走得更快了。

    这是发生在江峤送卫霁远回家时，路上发生的事情，这离他家有点远，因为他们顺便为了散步，所以绕得远了些，但不管是走大道，还是穿小路，都能通向卫霁远的家。

    人群中有人问：“刚刚都没什么人和那个老人聊天，会不会是托啊？”

    “有可能，之前在小区里买房的那些人，不是也有人说起过吗？说他们入住小区后，才发现里面人很少，到了晚上，都没几户是亮着灯的，而当初，他们还排着大长队去买，结果后来有人聊天发现，里面有很多人都是花钱卖来充数的，就是为了让这小区看起来很火。”

    “这样啊？过分了。”说话的人，说着说着就在人群中移动了起来，他们没再看卖牛的那个热闹。

    卫霁远也没过多停留，他跨着大步子，与周围的人擦肩而过，江峤跟在了他的身后，周围的人有点多，她必须时刻注意着卫霁远的方向，然后紧紧地加快着步伐。

    有一辆电瓶车开过，又扯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快，江峤就感到卫霁远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里一慌，如被海水吞没般的窒息感涌来，她又加快了步伐，同时避开了周围的人。

    “霁远！”江峤牵住了卫霁远的手，在那一刻，她似是牵住了一尾灵魂，淡淡的甜蜜在心中化开，她笑着看向脸上落满绯红，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的卫霁远。

    “怎么了？”卫霁远动了动嘴，他的声音太轻，江峤只能通过读唇语来明白他的意思，突然，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卫霁远吓得往里躲了躲，他用手堵住了耳朵，然后他懵懵地仰头看着江峤。

    “很吵？”江峤明白卫霁远刚刚为什么会走那么快了，几乎用上了快速逃离的速度。

    “嗯。”卫霁远把视线转到了地面上。

    江峤把手一伸，又用力一揽，在圈住了卫霁远的肩膀后，她就和他一起快速地往前走，就像在寻找一个能够躲雨的地方，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后，她才慢慢放下手，转而牵住了卫霁远的小拇指。

    “霁远，你刚刚是觉得那里太吵了，才会走那么快的吗？”江峤无意间往地上一看，却发现了追过来的黑毫，它欢快地摇着尾巴，又很快就待在了卫霁远的身边。

    “嗯，很吵，不喜欢。”

    卫霁远在看见周围大多都是绿植后，他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不少，刚刚的那一段路，他曾经也经常和周静檀走过，但他都是快速路过的，除非周静檀要买点什么东西，他才会堵着耳朵站在原地等待。

    “又不想说话了，没事，我现在牵着你的小拇指，你要是感到害怕的话，就挠一挠我的手心。”江峤知道卫霁远是喜欢出去走走的，在有一次，问起他想去哪里的时候，他说想去看海，但是，他不仅讨厌喧闹的人群，而且有点害怕陌生的地方。

    “路上有那么多人，你不会害怕吗？”卫霁远看着被江峤牢牢握住的小拇指，他想收回手，却把江峤的手往前扯了些，结果江峤把手往上一包，握住了他的手。

    “不会害怕，我来都是一个人来的，我也会点功夫，霁远，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江峤仍然无法平息自己心中的狂热，她的手心也很热，几乎要烫到卫霁远的手，肆意的风在身边飞驰，流放着这世间的自由。

    “我mama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卫霁远下意识地说道，在说好后，他又快速地捂住了嘴，用飘忽的眼神来掩饰他的心虚。

    “我很危险？”江峤的目光突然神经质地盯着卫霁远，她一边把脸贴近，一边抓住了卫霁远捂着嘴的手，她把那只手往下扯，几乎贴着卫霁远的嘴唇问，“有多危险？”

    “我……”卫霁远刚想说些什么，却总觉得快要碰上江峤的嘴唇了，他就不说话了，还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像是在被强吻一样。

    “对不起，让你感到害怕了，但是你这样也好可爱。”江峤把脸移开，在卫霁远要往后退时，她又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又把脸贴上，笑着说，“我很喜欢。”

    在被她这么一吓后，卫霁远的脸红得不行，他推着江峤的肩膀，说：“不要这样说，太羞耻了！”

    “那要怎么说？是喜欢、喜欢，很喜欢你，还是说，我永远都忘不掉你？”江峤用手摸着卫霁远的下颌线，然后勾起了他的下巴，她的眼里多了些许笑意，说，“你刚刚是在夸我漂亮吗？谢谢。”

    江峤见卫霁远的眼睛红了，眼睛眨着眨着就要闭上了，她就把手移开，脚却没有挪动半分，她哄着说道：“你不要哭啊，小可怜。”

    “你在逗我玩。”

    卫霁远生气地从江峤的身边走过，他觉得江峤刚刚就是在欺负他，还说要保护他呢，不被欺负得哭出来就不错了。

    “没、没！”江峤连忙摆手，见卫霁远没有停下的意思，她马上拽住了他的手臂，说，“我没有在逗你玩，我很认真的。”

    “在很认真地欺负我？”卫霁远觉得自己母亲说得没错，越漂亮的女人，果然越危险，现在这么看来，连变脸都很快。

    “认真怎么能放在欺负上呢？我是在很认真地喜欢你，别人发誓都遭雷劈，连天长地久石都断了，但是我的不会，已经被我焊死了，就算我死了，都能够屹立不倒。”

    江峤说得很大声，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有的人还在心中默默祝福，“加油冲吧！小姑娘，女追男隔层纱，这有啥，时代在进步，要自己主动去追求幸福，自己将幸福牢牢地抓在手里”，有些不想当电灯泡的人，已经跑远了。

    卫霁远没有说话，他有点不理解地看向江峤，然后开始慢慢地往前走，江峤乐呵呵地跟在他的身边，她觉得这没什么，她有个表姐，追了十几次，才把她男神追到呢，而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