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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滑,摔了一跤。 又送走了一位分公司的财务经理后,我去吧台重新拿了一杯酒。醉意有些朦胧,大脑思维渐渐迟钝起来。和许盛阳打过招呼后,一个人到大厅外的露台上吹风。 大家都在室内交际,此刻露台唯我一人。我在休闲椅上坐下,把酒随手放到一旁的小圆桌上。寒风刺骨,吹得脸生疼。酒力慢慢缓解,开始盘算起等下回到场子里时要接着再去和哪些人打招呼叙旧。 记得刚参加工作不久,公司和同行间总是有社交聚会。那时我和赵显都只是普通员工,没有今日如此高位,因此也没人会主动找过来。 我那时不善言辞,参加活动时我总是躲在角落里喝闷酒。赵显从小在大家庭里长大,对人际关系的掌控早已相当熟练。是他将我推出去,一个人一个人地和我分析,哪些人是必须要过去露面打招呼的,哪些人是需要留神动静,方便抓住机会凑上前聊几句的。 我照着他说的做,慢慢锻炼,脑海中渐渐有了概念,交际能力逐步成长起来。社交圈不断扩大,人脉越发广阔。 前阵子一个行业的年末聚会,遇上了好久不见的故交。他这些年被他老板派去国外分公司,不了解同行们这些年的变化。看着我如今能够侃侃而谈,表示相当欣慰。 他抓着我回首往事,说当年的我只会喝闷酒、拿东西吃,性格孤僻人看上去也冷情。明明皮相不错业绩优秀,但就是没人赏钱搭讪。 我付之一笑,自嘲时光飞逝,当年的嫩黄瓜如今已经变成了老油条。 故交听着十分感慨,当年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现在却一个个面带沧桑。 行内上有资历深厚的老人,下有潜力无限的新人,我们这辈正好被夹在他们中间。 都不年轻了。他叹道。 的确,不再年轻,但是也没什么不好。 在这一年龄段,我已拥有了这一年龄段的人应该有的大部分东西。高薪工作,有车有房,社会地位不低,物质生活不差。感情方面,也有幸得人一直相伴。朋友不多,却都是知交。 没什么不满足的,很多同龄人都没我过得好,这点我可以随便拿身边的人举例。 赵显,物质方面的确比我高出很多,但是于情感方面,左拥右抱地过了多少年,心里一直空荡荡的。忘不了,又得不到。身边人一个一个地换,却始终没能定下来。 再说蒋毅,在明川忍气吞声地受苦受难,不说他背后到底站着谁,能被推出来当间谍的就不会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分开多少年,却回来和我纠缠不休。但凡这几年他在外面遇上了能真心相待的人,都不会是今天这样又可笑又可悲的立场。 风刮得猛了,我被冻得清醒过来。 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拿了酒杯重新回到大厅。在暖风口边站了会儿,去掉身上的寒气,重新投入交际场中。 下一个目标正在和别人交谈,我站在一旁等着他那边结束。赵显似乎终于忙完了一轮,他走过来,和我并肩站着。 去哪儿了? 露台上吹了会儿风,清醒一下。 赵显笑着和我碰杯,这么潇洒? 我小抿一口,你原来教的,有点醉的时候要停下来缓缓,不能当众丢人。 赵显自豪状,看来我这个老师当得不错。 年末绩效考核,赵显工作紧张,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聊过天。看四周没人,而那边又正聊得火热朝天,我干脆和赵显私聊起来。 最近怎么样? 工作忙啊。赵显无奈道,不过忙过这阵也就好了。你呢?和我们许总还幸福吗? 我现在已经对于这种调侃免疫,挺好的。 那你就给他个准话,别老吊着人。赵显明显是在为自家兄弟谋福利。 我看了眼远处成为众人焦点的许盛阳,漫不经心地答道: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说的。 那到时候还请总裁夫人多多关照。赵显笑着打趣道。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人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一些。 你最近和冉昭怎么样?我问他。 还行吧,赵显笑着说,就是太爱名利,这一点不像。 我自然知道这个不像是在和谁比较,也不戳穿他,安慰道:对你好就行,也不是个什么长久的事。 我明白,所以也没亏欠过他什么,要的我都给了。 我开玩笑道:冉昭日后若是真成了大明星,恐怕也就再难管你要什么了,趁现在多多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正在等待的目标终于结束了对话,和我举杯示意,我微笑点头,示意马上就来。 你去吧,我这边估计还要等会儿。 好的,玩的开心。 和我就不用这么假客套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赵显装着搓动着胳膊。 贱骨头。我笑骂道,然后离开。 这次交谈的对象是邀请来的几位行业精英之一,听说刚刚辞职,这次应邀来参加明川的年会,也不知是不是向外界释放的一种要跳槽来明川的信号。 互相分享了各自最近的工作经历,又对投资的某个方面小小讨论一番。聊到最后,对方甚至半开玩笑地祝福我与许总生活顺利。我有点尴尬地应下,没想到这末了还会有这么一出。 许盛阳就站在我的不远处,他应该是听见了,见对方走开后就过来问我怎么样。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是真没事,和许盛阳的这点事原先被赵显一天到晚地说来说去,早就适应了。 许盛阳看了看表,再呆半个小时我们就回去,你胃不好,别再喝酒,去旁边坐着等我。 也行,反正我这边基本上都完了,我干脆先去车里等你吧。 嗯。许盛阳把车钥匙递给我,记得开暖气。 好,那我先走了,衣服是我帮你取还是你自己拿?自从有次从酒会出来时他忘记取回寄存的大衣,一世英名的许总裁便多了个把柄在我手里,每次都要恶意提醒他一下。 你拿吧,免得我忘了。说完这话,许总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有种正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讲话时,被突然噎住的挫败感。 从服务生手上接过两件大衣,自己的穿好,许盛阳的给他小心翼翼地包好,找服务员要了袋子装起来。他这种高级定制的大衣要是被我弄坏了,起码得倒贴我大半年的工资去买件新的赔他。 把衣服放在车厢后座,本来想去副驾驶坐着,但是从外面走来两个人,我赶忙钻进车厢关上车门,弯腰躲过去。等听到脚步声走远,我直起身望去。 我对蒋毅果然是太熟悉了,就是那余光一撇就能辨认出是他。但是和他一起走过去的人是谁我没看清,那人先蒋毅一步融入了黑暗。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开车出来,刚钻出车门想去前座,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