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

    2010年东北。

    那年她27岁，他18岁。那时林婉儿还是中华医科大学的直博生，她的导师是心理生理学领域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全校最年轻的女教授。林婉儿的课题是关于人在强烈心理反应下的生理反应，涉及人在极度兴奋、喜悦、恐惧、悲伤等情况下的生理反应，包括心率、血压、脑电波，以及汗液等体液的分泌等等。研究主要在实验数据的基础上建立模型，林婉儿为此收集了大量的样本数据，也有一个初步的模型。导师刘老师对她的研究结果非常满意。

    刘教授估计有冲院士的想法，所以对她本人和她手下的学生要求都特别严格，甚至到了变态的程度。有一天，刘教授跟林婉儿讨论工作时说：“你的工作做得很仔细，但在创新性和开拓性方面有点欠缺。要想发表高水平的论文还差点火候。”刘教授提出了一个想法，就是在现有数据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模型运用到其他难以收集数据的领域，比如性心理和生理。刘教授说：“这个领域由于难以招募合格的志愿者，数据缺乏，是科研的死角，高水平的论文非常罕见。如果你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不仅发表医学类的高水平论文没有问题，明年与计算机系的一个博士生合作还有可能冲人工智能的国际会议。”

    林婉儿听了刘教授的话，心中既有兴趣又有担忧。她问：“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刘教授说：“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实验方案。我们招募10对情侣或夫妻，就可以从咱们自己的同学中找。每一对在私密空间互相暴露隐私部位，通过注视对方私密部位达到性兴奋后，记录心率、血压、脑电波等各项生理数据，收集身体分泌物以做成分分析。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人在性兴奋状态下的生理反应的数据，然后用你的模型进行分析和预测，看看是否符合。”

    林婉儿看见刘老师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就直想笑。她想了想说：“组里的兄弟姐妹都是有对象的，这倒没有问题。但问题是如果我不参加，怎么能让别人参与这么尴尬的实验呢？”

    刘老师说：“对，你必须也要参加才行。”

    林婉儿一惊，说：“我也要参加？可是我没有对象啊。”

    刘教授说：“是啊，谁叫你平时不找对象啊？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吧！”

    林婉儿是一个铁杆的独身主义者，27岁了从没有谈过恋爱，也下定决心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她觉得恋爱和婚姻都是束缚人的东西，会影响自己的事业和理想。她只对科学感兴趣，只想做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她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需求。她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

    刘教授又说：“你都是博士生了，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发挥创造力把它解决了。唯一需要注意这是，这个实验有它的特殊性和敏感性，我们要严格按规定来cao作，保证过程符合伦理规范。”

    回家以后林婉儿实在想不出什么招来，就在课题组的群里留了言，希望奇迹能出现。晚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觉。第2天早上一起来看见微信上师妹小马的头像在跳，林婉儿点开一看是一大段留言。

    “师姐，我昨天看到你求助的留言了，正好我这有一个人，你可能会感兴趣。我一个发小的弟弟叫段旭之，今年18岁，就在旁边的东北航空学院上大一，学机械的体育生，个子一米八几，长得特别帅，不过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一直想进娱乐圈。他听说一个叫什么《帝国风云》的剧组在海选演员，他一直在面试，好像进了培训营了。他的身边追想追他的女孩子很多，但他现在暂时不想谈恋爱，怕影响了自己的星途，现在就想找一个人假扮一下他女朋友，好让旁边的女孩子死了心，也好告诉大家他不是gay。”

    林婉儿马上给好打了回去。

    “你是什么意思啊？”

    小马说：“还有什么意思啊，你们正好可以假扮一天的情侣，到东北航空学院逛一天，一起吃个午饭，然后回到中华医科大学把实验做了，两全其美。”

    林婉儿说：“你这个算盘倒是打得挺好。不过，我和他一个陌生人做这个实验，万一他兽性大发怎么办？”

    小马笑了，说：“那你在房间里把我的手机拨通，万一有什么事我就破门而入。”

    林婉儿被小马说得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这事有点邪乎。但她又想，这只是一个科学实验而已，又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牵扯，只要把它当作一种工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