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了断
“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浅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梁妙春指责她的时候她没哭,姜涛想对她用强的时候她也没哭,可一想到这所有的混乱不堪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她伸出手,放在他脸旁,“今天我打了姜涛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属于你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占有欲罢了。” 裴行驰的条件是比姜涛好得多,放弃他别人也许会觉得自己傻,可此刻林浅脑子里却清晰记得曾读过的一段话: “当你不知道该选择走哪条路时,那就选最难走的那条,这么选永远不会错,因为选择轻松的捷径是小聪明,选择艰难的成长才是大智慧。” 以前的一切都是明日黄花,未来的路还很长。 她转过身朝父母家走去,站在门口静默了很久,告诉自己得学着勇敢、坚强,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他们cao过心,现在更不能让他们担心了。 民政局拿证的早上,mama坚持陪她一起去。 这就是家人,哪怕那天回去爸妈听她说已经和姜涛签好离婚协议,爸爸去阳台抽着闷烟,mama连晚饭都没有吃下去,还是不放心让女儿独自面对。 才两天的时间,姜涛憔悴了不少,青白着脸,眼窝深陷,目光怔怔地在林浅身上流连,这两天他都没有睡觉,把自己锁在房里,翻看以前和林浅拍过的照片,格陵岛是他们国际旅游打卡的第一站,也是婚姻触礁的伤心地,如果时间能够回溯到最初相识的日子,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换。 “妈!我错了……” 见到一起来的林浅mama,他哭着跪下,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更多的话。 林母心里也挺酸,姜涛眉头蹙起,原本英俊的脸庞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抱着自己膝盖痛哭流涕,眉宇间的落寞让人忍不住心疼,曾经,她是把这个前女婿当亲生儿子看的。 “你起来吧……” “妈,我错了,我糊涂……我真得不想离婚,你和爸对我那么好,我没脸见你们求你们……” 林母唏嘘:“姜涛,你叫我一声妈,我今天厚着脸皮再应一声,拿了离婚证后,不要再找浅浅了,以后你们各过各的日子,你也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能体谅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你说我和浅浅爸以前对你好,那也是因为你对浅浅好,你做了这种事,我和她爸怎么可能再和以前一样对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男人瘦削的脸涂满了憔悴和深深的忧伤,眼泪模糊了双眼,连那个熟悉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心口痛得厉害,是他太蠢,亲手把妻子推给了别的男人! 拿到离婚证的当天晚上,林浅飞回江城,和高中同学唐韵合租在一起,说来也是缘分,她在网上浏了一圈房屋出租信息,打第叁个房东电话时觉得声音莫名熟悉,对方试探问了声“林浅?” 林浅也听出唐韵的声音,两人高中算不上很熟,林浅那时一心扑在学习上,唐韵活泛得多,恋爱学习都不落,上了江城一个二本学校,毕业后留了下来。 这通电话一下拉近了两人距离,唐韵是二房东,自己住着主卧,准备把次卧出租,林浅说她在江城还有4个月的培训时间,房租平摊就好,有个知根知底的女同学也是个伴。 也许那天在父母楼下她对裴行驰说的话刺伤了他,回到江城快一个月了,他也没有来找自己,反而是元旦前两天接到了姜涛的电话。 “浅浅……你别挂……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今天我就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男人语气透着种说不出的感觉:萧索、怅惘、渴求,似乎又夹杂着绝望,林浅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好的猜想,圣诞假期过了,难道是姜涛父亲工厂出问题错过了交货期???还是…… 她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男人极快回答,又笑笑,“浅浅,我只是很想你,舍不得你。” “姜涛,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没什么事我挂了。” 话筒传来“嘟嘟”的声音,姜涛带着笑的脸变得面无表情,低头扯了扯衬衣领扣,眯起眼睛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刚电话接通那一刻,听着浅浅久违的声音竟然觉得恍惚不真实,过去的一切如走马灯在脑海回旋,像一阵风似的,终究远离了。 他找乔慕凝很久了,那个女人从酒吧离开后仿佛在世上消失了一般,信息不回,电话永远关机,直到前几天一则财经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 “乔氏管理层纠纷不断,品牌下滑严重,新跃资本签署的对赌协议中,要求其在年底实现上市,乔氏近年来虽然扩张速度加快,但上市之路并不平坦,今年冲刺h股宣告失败,失去对公司发展的决定权,指挥棒转至新跃手上。 对方要求乔氏家族创始人及大股东按照合同高溢价回收股权,乔氏拒不执行,香港高院向被告方发出禁制令冻结资产,还要求披露其它资产,被告方故意有计划地违反法庭命令,行为严重,构成藐视法庭罪,下令拘捕移送监狱。” “乔氏次女在缴纳了高额保释金后于今日从警署返回西贡住处。” 乔慕凝板着脸,发丝微乱的照片被记者拍得清清楚楚。 姜涛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停下女人脖颈处,想起上次在酒吧卫生间里,他拽住乔慕凝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一想到那场景,男人全身血液抑制不住地沸腾起来、指节用力得咯咯直响。 这条母狗,挑衅地发性爱照片和音频给浅浅,还说她怀孕了,导致自己婚姻破裂,这些天自己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东银年度绩效考核成绩不理想,上司很不满意,找他谈了好几次话,以撤职威胁。 那又怎么样呢?他根本不在意,以前在东银工作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不靠家里他也能在事业上取得一番成绩。 现在他爱的女人离开了自己,一切都没有什么意思了! 姜涛又想起民政局那天,他跪在岳母身前痛哭流涕,回来后母亲问了好几次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是谁,他一言不发,沉默着,空洞无神的眼垂视着手里红色的离婚证,却再也流不出泪,人痛到极点的时候,是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的。 机身穿过流动的云层,缓缓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姜涛提着简单的行李随人群走出到达层。 乔慕凝! 他缓缓吐出这叁个字,心里恨到了极点,是时候让一切做个了断了! 乔慕凝正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仰头望着别墅中空的水晶大吊灯,这一切马上都不属于自己了。 本期待着公司上市后大赚一笔,谁知道冲击h股失利,新跃要求她高溢价赎回质押的全数股权,这是笔相当惊人的大数目,她根本负担不起,只能申请个人破产,想着转移资产,法院却查出她没有如实申报,控告她藐视法庭,判监一年,要不是身怀有孕…… 她向裴行驰求助,男人却发给自己他是新跃资本联合创始人的文件,以前的朋友如躲瘟疫般纷纷避而不见,西贡的住处谈好了卖家,一会儿就签订合同。 姜涛在这时候联系上了她,语气平静问她孩子的事,还说他母亲想要见自己。 呵,他和林浅离了婚,那个女人果然如自己所料并没有和行驰走到一起,要不好过,大家都别好过,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可姜涛还没有像狗一样跪下求她,这个孩子不管他要不要,她都不会让他好过。 曾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凌辱责骂她要百倍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