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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注定没可能。 蹲在宿舍的黑暗里,林亦霖又往墙角靠了靠。 惨淡的呼吸,惨淡的回忆,还有擦得太用力而微痛的嘴角。 是不是天生同性恋和别人总会有不一样的气息,年纪这么小就三番两次的招来同类,让自己承受埋到骨子里的恐惧和痛苦。 打DNA里就和别人不一样是自己的错吗?林亦霖痛苦的把头埋进胳膊里,第无数次的发问,上帝,你为什么不让我选?这不公平,根本不公平。 “小霖,不要怕,爸爸很爱你,不会让你疼的,乖,不哭。” 男人阴森的声音和强大的力量又再黑暗里招摇过市。 就像被魔鬼控制在地狱了,让人只想往外爬,即使没有光明,也想死得干干净净。 幼小的身躯在男人的臂弯下意不可思议的倔强挣扎,还是童音的嗓子喊得撕心裂肺:“妈!mama!救命啊!mama————!” 紊乱的呼吸被一声闷响打碎。 男人已经迷乱的脸忽然因为疼痛而扭曲,眼眶张的恐怖。 鲜红的血缓缓流淌了出来,滴在孩子满是泪痕的脸上。 死亡是那么沉重的事情,男人轰然倒下的身躯差点让自己被压得窒息。 林亦霖的梦魇是被温热的触觉赶走的,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台灯下陈路干净的脸,反而平静了下来,忍不住半声抽噎。 陈路指尖离开他湿嗒嗒的脸,拿了张纸巾递过去,微笑:“我把你吓坏了?都要喊mama?” 呆呆的擦去眼泪,林亦霖靠在床边,所问非所答:“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陈路很诚实。 “不要做同性恋,会受到诅咒的。”林亦霖眼神淡漠的看着他:“为了当个变态而放弃现有的生活,你总要后悔。” 陈路不以为然,满脑子美国思想:“同性恋是很正常的,他们也应该受到尊重。” “随便你……”林亦霖疲惫的低下头:“离我远点儿。” 陈路不自觉地直起向他倾斜的身子,端坐在椅子上:“为什么?” “因为……”林亦霖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我是同性恋,货真价实,和你们有钱人玩新鲜是不一样的。” 也许他太语出惊人,陈路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蓝眼睛默默地看着这个柔光中分外瘦削的男孩。 大约是为了让陈路死心,林亦霖带着半笑不笑的表情说道:“曾经有一个四处流浪的画家,在写生的小县城里喜欢上一个漂亮的钢琴女教师,他们彼此吸引,很快坠入爱河结了婚,一年后,生下个儿子,生活无比美满。可是那个画家被自己玩艺术的狐朋狗友带进了同志圈,骨子里的同性恋细胞全然被激活了,他四处和男人鬼混,让妻子痛不欲生,却又默默忍受,只是没想到丧心病狂的他竟然在喝醉酒后强jian了自己十岁不到的孩子,女人一怒之下精神崩溃,用烟灰缸把男人当场打死,自己也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于一旦。” 陈路听得脸发白,显然他什么都听得明白。 “他们原本富裕的家一点一点变得贫寒,寡妇没了工作,和小孩在县城里受尽歧视和侮辱,全都是因为那个臭男人。渐渐长大的小男孩发觉出自己和父亲竟然有着同样的性向,他很害怕,只知道自己要努力读书,离开那个与欺负mama的坏人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小地方,母子俩总一天能开始新的生活。”林亦霖说完叹了口气,摇摇头:“所以你不用试探我,我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我最恨最恨的,就是同性恋。” 陈路在美国也见过不少家庭破碎的男孩子,他们痛苦,自甘堕落,玩着一切社会禁忌,甚至为了钱会去当MB,贩卖大麻。 他那时觉得也许人生真的是不公平的,可除了同情,他给这些人的,还有距离。 但是林亦霖不一样,他那么优秀,学习成绩永远是全年级第一名,总是帮助别人,即使自己那么欺负他他也不会真的生气,很自立,从来不要他mama的半分钱,爱干净,把两套换洗的校服弄得平平整整,还喜欢笑,白皙的脸上露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几乎是自己见过最好的人了。 陈路吸了口气,默默地握住了林亦霖极力控制而颤抖的手,他忽然明白其实上帝是很公平的,只不过有的人面对困难会很快放弃,而有的人,选择坚持。 坚持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品质,习惯坚持的人总要比习惯放弃的人承受更多,走更远的路,受更多的伤。 “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少爷小心翼翼的问。 小林子抽回了手,没说话,只留下个很淡漠的眼神,转身就扯过被子背对着自己躺了下去。 陈路心里空落落的坐在那里,他知道林亦霖这么内向的人不会随便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然而一但说出来,那就是最好的拒绝。 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抚平他那些恐怖到极点的记忆。 第一次的力不从心,在十五岁的一个冬日的夜晚冷冰冰的笼罩住了那个王子般的男孩,他几乎是沮丧到说不出话来。 “我能抱着你睡吗?就一回,只是抱抱,以后我再也不烦你了。”陈路轻声说。 林亦霖一动不动。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那么聪明,明白的,是不是?” 林亦霖还是没动。 陈路收到默许,半是开心半是难过的露出个微笑。 那一夜,陈路无眠,但疲惫至极的林亦霖很快睡着了。 开始他仍然背对着他,后来因为没开空调而寒冷的空气,他不知不觉转过身,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了陈路的怀里。 陈路和林亦霖住了这么久,却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他的睡颜。 很平静,很美丽,纤长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慢慢起伏。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你的人生也能继续下去,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左看右看这样的人生再璀璨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 对我这个傻瓜而言。 ——2004年12月1日 “呀——” 随着一声惊讶的感叹,白花花的卷子纷纷落地。 女孩子捂住嘴,很歉意地看着下了一跳的林亦霖。 “对,对不起,我帮你捡,我太着急了。”她忙蹲下来手忙脚乱。 林亦霖瞅了瞅这个清秀的女孩子,淡淡的笑了下:“没事,你着急一定是有事要忙吧,我自己捡就可以了。” 女孩子眨了眨大眼睛,倒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人。 “真的没关系,”林亦霖拿过她手里颠三倒四的卷子,又露出温和的笑意。 “我,我叫李乔,以后再和你道歉,对不起,我先走啦。”女孩子竟然真的站起身来,披肩的长发随之一颤,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