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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的一句话,却像是生生在他心上撕了一条口子,痛得他说话都显得艰难。 江淼微怔一下,看着吴瑕清瘦了许多的脸,喉头发紧,不知怎么该说些什么安慰。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话打开了口子,吴瑕神色间依然透着难过,话却多了起来。 他说:“所以说人就是很犯贱,明明我自己想躲起来,可又想他能主动发现到我的消失,哪怕只是打个电话,凶巴巴地吼我,你又躲哪儿去了……我大概都会开心得哭。” 江淼张了张嘴,最后只干巴巴地说:“你……你别这么说自己,你要不就想想,他有什么好,只会凶人吗?” 吴瑕轻笑一声:“是啊,他那么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会喜欢上他,又自恋又霸道又薄情,脾气还那么差……我有没有给你讲过,他为我受伤那次,我送他到医院检查的事?” “没有。” “就在我们那个县城的小医院里做的检查,我拿了他的X光片上楼,远远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长腿肆无忌惮地伸着,姿态潇洒得不像一个受了伤的人。那时候他手里也是夹着一支没点的烟……” 江淼不由得看了看吴瑕指间的烟。 吴瑕轻轻捻了捻烟,说:“淼淼,你喜欢看电影吗?” 江淼愣了愣,不知他的话题怎么突然转了个弯,点点头说:“喜欢。”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一些镜头?” 江淼想了想说:“有,比如大话西游,最后在城楼下离开的孙悟空。” 吴瑕点点头:“星爷的经典。” 他又叹口气:“对我来说,在医院走廊里一个人坐着的乔锐格,就是我电影里的经典镜头。印在我的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出现。那会儿我就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完,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可我又控制不了我自己,我试过了,我做不到,江淼,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他突然抿紧嘴,嘴角轻轻抽动,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无法再开口出声。 江淼担心地看着他,他听吴瑕说过他跟乔锐格的故事,可他从来没听吴瑕说过在他内心深处这些隐秘的真实的情感,这让他感到不安。 吴瑕还在沉默着,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被微风吹着在眼前晃动,让江淼一时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吴瑕抬起头看着江淼,他眼角有些红,眼睛亮亮的,嘴角甚至弯起一个微笑,江淼却从他眼里看出无尽的悲伤。 他说:“我喜欢他,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说这话的时候吴瑕并没有哭,江淼却心疼得快要落下泪来。 他转过头,吸了吸鼻子,伸过手去,轻轻盖在吴瑕贴着止血贴的手背上。 在花园里又坐了一阵,江淼和吴瑕出去吃了饭,吃完饭慢慢走回医院,刚进医院大门,身后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 他们站下来转身看,一辆急救车鸣着警报呼啸而来,已经有接到通知的医生护士跑出去接,急救车在大门外停下,后车厢打开,几个护士从车里拉出一具担架床。 大门口原本就有不少人,急救车时来那些人闪开了,这会儿又有人聚过来想看热闹。 担架床边上也围着护士和急救医,江淼和吴瑕站得远,只能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担架上那人的一点轮廓,和胸前刺目的血迹。 护士和医生们推着担架床匆匆往急救室跑,担架床的轮子在医院的地砖上发出让人心慌的咕噜噜的声响。 护士在喊着“让让,快让让”,随车的护士在向医生快速地报告着伤者的情况,隐约听到些“撞车……跌落……大腿骨折,肋骨骨折……头部也受到撞击……怀疑有内出血……”的只言片语。 担架床朝着江淼他们站立的方向推来,江淼拉着吴瑕刚往旁边退了两步,护士们就推着担架床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不知磕到了什么,担架床颠了一下,歪了方向,护士们赶紧扶稳,床上那名伤者被甩得晃了一下,左手从床边垂了下来,露出手上一只腕表。 很快有护士将那只左手放回床上扶好,担架床渐渐远去。 江淼拉了拉吴瑕:“走吧。” 一拉没拉动,他看向吴瑕,却发现吴瑕愕然地看着担架床远去的方向,脸色苍白。 “怎么了?”江淼担心地问。 吴瑕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江淼再要问,吴瑕却突然朝着担架床远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80章 第 80 章 吴瑕没有认错那只腕表,躺在担架床上的伤者正是乔锐格。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乔明山今天在乔家老宅摆了场简单的家宴,邀请了康以庭的父母,还请了位大师,要一起给乔锐格和康以庭小两口挑选一个举办婚礼的吉日。 吃完饭,乔明山说天气好,让乔锐格陪康以庭到花园散散步。 乔家老宅的花园很大,又是请人专门设计过的,要是花季,应该是挺有看头。可惜正是冬天,除了几树腊梅,偌大的花园其实没什么好赏,康以庭才走半圈,就心生不悦。 她看看走在她前面一步远的乔锐格,抬手遮在额前,抱怨道:“哎,今天太阳这么大,我没擦防晒,你去帮我拿把伞。” 乔锐格回头瞥她一眼,嘲讽道:“冬天就打伞遮阳,保护得这么好,也没比别人白多少。” 康以庭瞪他:“你去不去?” 乔锐格转身继续往前走:“要拿自己去。” 康以庭想发脾气,眼睛一瞥,看到乔先生夫妻俩和她的父母都坐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后,一边喝茶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俩。 乔锐格可以当着他们面嘲讽她,反正他们听不到,可她要是发脾气跟他闹,四双眼睛盯着,她的父母一定要怪她不懂事。她心里气,却也只能忍住,继续貌似乖巧地跟在乔锐格身后慢慢走。 乔信达从屋里出来,脸色有几分阴沉。他看了眼花园里正在散步的两个人,转身走过去上了自己的车。 刚才饭后,乔老爷子把他叫去书房,通知他两件事,一件,是让他卸去现任乔氏集团总经理的职位,派他去美国建新公司开拓美国市场,另一件,是老爷子想在这个春节后,就加快推动乔锐格进董事会的进程,为了让乔锐格的牌面更好看,老爷子要他将手中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乔锐格。 乔信达僵坐在椅子上半天才说:“爷爷,您这样,公平吗?” 他明明记得乔明山说过,他的性格更适合“守业”,而乔锐格则更适合“创业”,为什么现在,派去美国开疆拓土的是他?不仅如此,还要他将这么些年辛辛苦苦拼下来的一切拱手让给乔锐格? 他忍不住又说:“这么多年,对乔氏,我功劳苦劳都有,您对我还有哪里不满意?” 乔明山却摆摆手:“你不要这么想,让你去美国自然有我的道理,锐格要结婚了,总不好叫他新婚就两地分居。再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