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尾随

    等余立走远，林柯语戳了戳周梓瑜手臂，凑近说：“你前同事还蛮帅的呀，但怎么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是吗，我不知道”周梓瑜脑里满是对余立出现的各种疑问，心不在焉地应着林柯语，后面反应过来，又认真回应“他可能对咱们的东西不感兴趣，我们做美女生意就好啦”。

    林柯语对旁边这位同样爱赚钱的小姐妹表示欣慰，她挽起小姐妹的手臂，打着唱快板的拍子哼道“赚钱赚钱赚钱”。

    不出所料，果然很多美女光顾，也可能是两人总嘴甜的一个个小jiejie的叫，顾客络绎不绝，两人赚得盆满钵满。

    收摊的时候将近10点，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街上。夜幕低垂，喧嚣沉没灰暗，路上商铺陆续打烊，照明灯一盏盏熄灭，行人间隔由一臂距离慢慢拉远，逐渐变至十几米长。周梓瑜挽着林柯语的手臂，小姐妹间窸窸窣窣地低声聊着今天的事情。

    忽然，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越过她们，走在前面，边走边回头瞧，林柯语看到男人不善的目光，拉了拉周梓瑜的手腕，周梓瑜正色地往前望去，微侧脸和林柯语小声嘀咕：“好像不对劲”，“嗯，往旁边走，别和他一条道”。

    男人好像在刻意等她们，放慢脚步又倒退回头，他环视一周，突然转身和她们正面相对，直奔而来，周梓瑜立刻拿起手机，手指快速划拉屏幕，点击紧急联系人直接拨打。男人看到有人打电话，凶猛的来势放弱，绕过她们跟在后方。

    林柯语瞄到左侧方有家营业的便利店，她拉着周梓瑜加快脚步，以迅雷之势小跑闪进便利店。她们进店后站在收银台，服务员热诚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她们从玻璃窗朝外瞧去，急切地喘气“好像有人尾随我们。”

    服务员跟着她们视线往外望，路边果真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神情恼恨地盯着店里看。服务员转头跟她们低声说“店里还有个男服务员，我让他出来看门，这有摄像头，别怕，你们先去里面坐，等会儿再出去，最好叫人来接你们。”林柯语和周梓瑜感激地点了点头。

    她们如释重负地坐下来，周梓瑜这才看到手机的通话，电话那头着急地问“周周，怎么啦，怎么打来不说话呀，刚刚你那边吱吱呀呀的，发生什么事了”

    “喂，mama，刚刚我和柯柯在走路，有人跟着我们”周梓瑜委屈巴巴地诉苦，“我们现在跑到便利店里避开他了，爸爸睡了吗？来接我们好不好”

    周梓瑜mama一边高喊爸爸的名字一边着急回应“我们现在过去，你把地址发来，你们就好好呆在便利店，不要出去，知道吗”

    周子瑜急得眼眶湿润，连忙答应“好，你们小心点，慢慢开车”。

    林柯语擦了擦手汗，轻轻盖在周梓瑜手上，低切地说“没事，我们吃点东西吧，鱼蛋你想要吗”，说完便走到前台点单。

    11点10分，周梓瑜收到余立的消息“我朋友说到时路过就去看看，今天生意怎么样”。

    看到余立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特别容易脆弱的原因，周梓瑜那番心有余悸的惶恐愈加强烈，她回复了一个《疯狂动物城》朱迪难过耳朵耷拉下来的表情包，“生意挺好的，但是晚上收摊被人跟着了”。

    余立的微信电话即刻弹出，周梓瑜怯怯地按了接听。

    “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还好还好，他跟着我们，我们很聪明地跑到便利店了”

    对面吁了口气“之后呢”

    “之后我爸妈来接我们，安全到家了”，安全到家这四个字周梓瑜咬字用力加重，好像是在和某种东西对抗，需要重力出击以示自己的胜利与安定。

    余立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问：“明天还摆吗”

    “摆的，租了两天的摊位”

    “我明天有空，我去帮你们忙吧”他说完又担心周梓瑜有压力，匆忙补充“刚好我住那儿附近，比较熟悉路，多个人多个照应”

    周梓瑜脑壳卡顿，掐头去尾只听进那句“我住附近”，关于早上的猜想似乎摸出了答案：所以他今天来摊位只是下楼路过？他住附近这么巧吗？等下，他住附近！！！他家这么有钱吗？！竟然在那条街有房子，让我猜下房价大概是......

    余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周梓瑜的回复，柔声中带着几分急切“不行吗？”

    “啊，不是不是，我听到你说住那儿有点震惊，你们好有钱啊”

    余立没想到这小家伙注意的是这个，嘻嘻咯咯地笑了两声“祖宗留下的老破小啦，我能不能过去呀，周老板”

    老板两字叫得有点飘，让周梓瑜还有点感到不好意思。她笨拙地打着圆场：“好呀欢迎欢迎，但我要问过我朋友才能给你答复”，余立哑笑“好，随时滴我，早点休息吧，晚安”，周梓瑜甜甜应着“晚安”。

    挂电话后，余立又发来一条消息，是“晚安”两字，这种口头说完又发文字郑重地盖章落定的细节，让细节控的周梓瑜内心烟花乱炸。

    她反反复复滑动表情包列表，精挑细选地找到一个《猫和老鼠》杰瑞跳上床盖被子的呆萌表情，发过去。

    周梓瑜简单和林柯语说明了下情况，林柯语喜冲冲叫着：“当然可以！帅哥驻阵，一切好办！我感觉他的脸还能帮咱们吸引多点女生呢，用男色招花，发财了，让他来！”

    *

    过节的热闹只增不减，第二天的街区依旧熙来攘往，很多游客都到摊前看品，他们挑选试戴，周梓瑜和林柯语热情推销。

    余立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两位老板巧舌如簧，出色的口才、一流的营销让他拍案叫绝。他暗暗想道：以前怎么没发觉周梓瑜嘴皮子这么厉害呢？这销售技巧真是一套又一套啊，这两人可以做销冠了。

    顾客走后，周梓瑜和林柯语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表演社牛人格了。

    余立自觉地站起身，把刚刚顾客弄乱的饰品摆放整齐，还得摆到每件都接近放置在一条水平线上。林柯语瞄到余立的强迫症，打趣说道：“余总，你真细心，今天晚饭给你加个鸡腿哈”。

    余立听到余总的称呼，极其诧然，忍不住笑场，吊着声叫：“好嘞，谢谢林老板嘉奖，其他尽管吩咐，晚上我等着老板们的招待”。林柯语和周梓瑜被余立的诙谐戳中笑点，压不住笑意，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中午，余立给两位老板准点买饭，送冷饮。

    下午，余立把提前准备的风扇打开，转向周梓瑜对着她吹，周梓瑜推回去，婉拒好意。余立点了点头把风扇拿回来，过了一会儿，他又把风扇凑到周梓瑜侧边，斜斜地对着她侧脸吹。周梓瑜疑惑地看过来，余立秉着一副过来人我都懂的语气“吹着不容易脱妆”。

    晚餐三人在附近一家鼎鼎有名的老字号饭馆解决。林柯语桌上总结本次的摆摊非常有趣，营收出乎意料的可观，除去第一天碰到了变态，其他一切都顺利。她以汽水代酒，给周老板、余总都敬了一杯。余立被林柯语古灵精怪的仪式感逗笑，拉着周梓瑜也回敬。三人边吃边玩，嬉皮笑脸地打成一片。

    饭后，余立开车送林柯语和周梓瑜回家，林柯语家近，先下的车，下车前还不忘约着余立下次一起玩，余立欣然答应。

    林柯语下车后，周梓瑜坐到副驾上，她偷偷窥看余立开车的姿态，一脸认真严肃，像个板板正正的老干部一样，周梓瑜心里偷笑。

    她觉得车内太安静了，如果她不说话，余立开车会不会越开越闷啊，遂她率先展开话柄。余立听后，她说的总结而言就是谢谢他今天去摊位帮忙，大热天给她们送餐她们很感动，晚上还做免费司机......用了各种谢辞，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高帽。

    余立轻笑“不用这么客气，今天也蹭你们一顿饭啦”“不过下次，还是想和你们两个老板学做生意，你们也太会推销了”。

    周梓瑜没想到自己的低配版社牛人格是余立眼里的闪光点，她一脸尴尬一脸客套地打着哈哈哈笑糊弄过去。

    第二天，林柯语给周梓瑜发消息“余总和你真的只是前同事关系吗！？没想着深入发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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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梓瑜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任由余立的风扇对着她吹。余立看着她额尖的碎发被吹得上拂，凉风轻吻她的脸颊，她舒展开热到紧绷的眉头，炯炯大眼一眨一眨，睫毛浓密卷翘，如弯钩的黑丝绒风情摇曳。

    余立心想：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