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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到处都是季清存在的痕迹,为什么你们都要说没见过他? 他想,季清这次一定生了很大的气,所以才躲起来不见他。 于是,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方靳他们觉得戚文晏疯了,为什么突然要问他们,要找一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人? 慢慢的,戚文晏不再执着朋友们是否还记得他,他每晚睡在家里的那张大床上,想着与季清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朋友们都认为他魔怔了?一个人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为什么你们都要否认他的存在? 他枕着季清的枕头,拼命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季清时的场景,他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 那晚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能送他一送?明知道季清是什么脾性的人他竟然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出了分手。 太狠了,戚文晏想,季清太狠了,连让他开口说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表现得很平静,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季清的脚步,他坚信季清只是伤心了所以不愿意见他,这只是季清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即便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直到一年后在某个餐厅遇见了杨易,听到他说话时戚文晏内心涌上不可置信的狂喜,他抬头却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是一个很漂亮的男生,肤色白皙,看他的眼神躲闪,他仔细观察着他的脸,确定他不是季清。 即便眉梢眼角有点像他,但他一眼就能确定他不是他。 太胆小了,季清这种刀抵着脖子也能笑出来的性格怎么会这么懦弱? 可最后戚文晏还是包养了他,只因杨易说话时有七分像他。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潜移默化里他已经开始接受季清消失的现实,或许他要独自揣着这一段感情经历从铭记到遗忘的过程。 太可悲了,他与季清这将近两年的感情,连个见证人都没有。 他父亲活了快三十年才遇见他母亲,然后要花一倍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忘记她,那些眉眼与他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们,都成了他母亲的替代品。 戚文晏同样步上了他爸的后尘。 他不再像一年前那么执拗,季清不想见他也没关系,他只要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过得好就可以。 谁说戚家人薄情又无情?只不过没遇见喜欢的而已。 戚文晏喝醉了总喜欢跑去找杨易,只有在脑子不清醒时他或许还能把杨易当成季清,不同的是他对杨易的界限一直停留在拥抱上,戚文晏想,如果他亲了杨易,季清一定会很不开心。 他知道杨易喜欢他,第一眼他就知道,他也愿意宠着他,杨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季清的替代品,他对这个单纯如白纸一样的男孩掺杂着莫名的愧疚。 他可以给杨易一切他想要的,除了感情。 白炽灯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手术室前的走廊,戚文晏的脸上和手上还沾染着邵然的血,邵然每次受伤他的大脑总先于理智作出反应,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胸口处的窒息感从何而来。 与邵然不短的相处过程中他有好几次把季清代入到他身上,毕竟脾气爱好连同自己不为人得知的小习惯他都知道,一次两次可以说巧合,次数多了难免会让他怀疑。 他也找人调查过邵然,邵然自小在福利院长大,从小成绩优异,成年后就离开了福利院自力更生,这个调查结果简洁的概括了他二十三年的生活。 戚文晏看了一眼就笃定邵然不可能是季清,即使那晚真发生了怪力乱神的事情,季清也不会附身在邵然身上。 季清连洗个碗都会喊累,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 在徐从戎说出要求时他就很有把握能把邵然和杨易一起安全带走,毕竟谈判这种事情他最擅长,他没想到的是邵然会在他先一步开口时替他做了选择,更没想到后来枪走了火。 他回想着不久前如噩梦般的景象,邵然的冰冷手指摸上他眉间时,他那句“季清”就要脱口而出。 暗沉色的血从邵然的胸口涌出,戚文晏与他一起上救护车时看见他整个人泡在了血水里,一望无际的红浸湿了所有人的眼,他那时甚至还很荒唐地想,邵然那么瘦,为什么身体里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 他会死吗? 戚文晏抬手捂住了脸,手术室前的红灯刺眼得很,左胸口钝钝的疼。 他怎么可能是季清?他不可能是季清,季清这么骄傲这么怕疼,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爱得如此卑微? 【第二十五章】 我醒来的瞬间恨不得自己能再晕过去。 太疼了,好比有人拿着石头不停地敲打着你的伤口,痛苦中又带着丝丝缕缕的麻痒感。胸口处残余的灼热令我回想起昏迷前肾上腺素飙涨时狂躁的意识,还有戚文晏…… 对了,戚文晏。 我转了转眼珠, 一阵晃眼的白,光线透过晶状体的折射在视网膜上成像,神经冲动通过视神经传入大脑层的视觉中枢,我看清了眼前人。 戚文晏周身端正,神情肃穆,他与身边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大褂,拿着笔记本的男人交谈着,见我醒来两人齐齐噤了音,望过来的眼神严肃而悲悯。 瞧着他们的眼神我狐疑我现在是回光返照下一秒就会驾鹤西去。 我嗫嚅着嘴,声带处像含着砂砾,戚文晏俯下身问我想要什么。 我做了个口型:“水。” 他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转着病床摇把把床位抬了起来。戚文晏看样子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水杯朝着我鼻孔里倒,我被他呛得好一阵咳。 “咳咳咳……” 咳嗽牵连到伤口,我疼得又像死过一回,戚文晏究竟有多讨厌我?那一枪没打死我竟然准备呛死我? 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文无比的主治医生略带责备地斜了戚文晏一眼,戚文晏也是个脸皮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拿了纸巾给我擦嘴。 等阵痛过去我虚脱般地倒在了枕头上,被子底下早已是一身冷汗。戚文晏搬了条凳子坐在床头,我怀疑子弹不仅在我胸口上穿了个洞,还顺带打烂了我的脑子,否则为何戚文晏看我的目光如此温柔? 他开口说道:“你昏迷十天了。” “医生说如果子弹再偏一厘米那你现在应该躺在太平间里。” 他丝毫不介意主治医生在场,用很平静但又满满是控诉的口吻继续说道:“这个赤脚医生说你三天之内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