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門一關上，何逸懷立刻表情扭曲，止不住的大吼：「我讓妳撿妳就撿，妳真的這麼賤嗎？」他的怒氣將臉爆成血紅色，夾雜羞愧的憤怒情緒。

    「有人出錢我覺得很好，我就是這麼賤！」聽到他用這個侮辱的字眼形容自己，練聿熙笑了，還刻意平聲靜氣的再強調一次。

    聽到她的回覆，何逸懷更氣，反問：「妳有那麼缺錢？」

    「是啊！只要你願意付錢，我還可以讓你幹。」她刻意貶低自己，讓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貨。

    「這樣夠嗎？」他氣得掏出錢包，把大把鈔票往空中撒。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度蹲下去一張一張撿起，反正剛剛已經做過一次，一回生二回熟，默默撿起將近20張的千元大鈔，看著蹲下來撿拾的她，何逸懷痛心的轉頭，閉上雙眼不忍直視。

    練聿熙重新站起身嘴角帶著淡笑，向前拉住他的領帶，誘惑勾引的低聲詢問：「請問老闆要在哪做？你家？還是去Motel？我都奉陪，反正我需要錢，而你是付錢的金主。」彷彿已經做慣了這種事，熟練的撫摸他的胸膛。

    「就在這裡吧！」他撲上去強吻。

    練聿熙理智上推拒他的壓制，但情感上又無法忘懷曾經的過往，從抗拒到後來慢慢享受，身體放軟，甚至因為太過想念而不自覺地回吻抱住他，但立刻發現自己不該投入感情，僵直身體。

    而何逸懷碰到她，就像著了魔似的，忘了他們仍在樓梯間，用下半身將她壓制在牆上，一手直接伸進T恤下緣，沿著熟悉的路線，找到了乳頭的位置，他毫不留情的拉下肩帶，用指尖撥弄她的敏感帶。

    女人立刻發出忘情的呻吟，舌尖撥弄他的，這讓何逸懷更加發狂似的索吻，吸得她的雙唇有些紅腫。

    如果可以，他多想就現在，在這個隨時可能有人經過的安全梯，要了她。

    但再次相見他的摯愛，實在不願草草就地解決需求。

    「先欠著，妳住哪？我送妳回去。」男人在索吻後，暫時緩解了相思之苦，主動停止對她的求歡。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練聿熙不領情，直接擺臉色。

    但何逸懷不是在徵求她的同意，還是牽著她的手不放，離開樓梯間。

    「走。」他帶著女人，前往電梯處，下去地下停車場。

    電梯內人多嘴雜，他也不好交談，只能靠蠻力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

    當他強行押解犯人到達地下停車場，硬拉著她走向一台黑色轎車，解鎖後命令地說：「上車！既然都收了錢，就聽我的！」

    他拿錢壓她，逼得練聿熙只好乖乖上車。

    既然她坐上來了，主動權就換到何逸懷手上。

    發動車子後，他先是打了電話給趙姍姍：「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改天再跟妳約了。」聽完對方回覆，他才掛斷電話。

    練聿熙猜到，大概是打給他身邊的那個女伴，但又不想表現嫉妒，忍住不去追問那個人是誰。

    「妳現在在哪上班？」雖然車子已啟動，但他仍未駛離停車位。

    「酒店陪酒。」她不給面子，直接掰一個男人最難接受的職業。

    「妳！」他雖然知道是氣話，但又害怕是真的。

    「沒辦法接受的話，我可以自己回家。」

    「我要確定妳住哪裡，不然怎麼找人洩慾？」

    「那就現在去吧！做完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聯絡了。」

    「妳慾火焚身需要有人幫妳滅火嗎？難道最近沒有炮友陪妳嗎？」句句帶刺，拿她當初堵他的話來回應。

    這簡直就是現世報。

    練聿熙閉上眼睛，滿滿的都是當年自己為了逼他離開，說出的那些狠心話，沒想到傷他這麼深，至今還記得。

    「我怕你去我家會讓我男朋友誤會。」她仍嘴上逞英雄，一句話都不肯輸。

    「沒關係，這件事我很有經驗。」他暗示的就是當練年聿熙雖然有男朋友，卻又私下跟他曖昧的事。

    「男人只是我無聊打發時間的工具，你知道的。」她鄙視的笑著，這些膚淺的男人，她打從心底就不把他們當回事。

    「所以你除了上班賺錢，還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打發？那不如我包養妳，既可以解決私慾，又可以拿錢，不是挺兩全其美的嗎？」他拿剛才說酒店公關的事來酸她。

    「我也是有挑的。」她一點都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他有所交集，更何況包養？

    「妳現在的狀態還想挑人選？」他嗤之以鼻。

    「你對台北的路熟嗎？」她轉移話題，不想再陷入包養問題中。

    「我回台灣工作一陣子了。」他去年回到台灣後，便一直是開車出門。

    「那載我到內湖的成功路跟金湖路口，我住那附近。」她知道自己如果沒有說一個地點出來，是不可能逃脫他的魔掌。

    一路上，她選擇不發一語。

    「妳在哪工作？」

    她轉頭假寐，不願回答。

    他也知道，練聿熙肯坐上車，乖乖的讓他載回家，自己就該謝天謝地了，這女人的硬脾氣自己可是相處過三年的時間，現在至少先和平發展吧！找了這麼多年的人，終於出現在面前，最少知道她沒死、沒出國，甚至住在台北就好。

    當年他出國讀研究所時，還透過同學打聽她的消息，但是他們班阿屁，早就跟練聿熙的同學分手，幾乎很難透過大學同學打探到傳院學生的訊息。

    更誇張的是，練聿熙這個名字就像在世界上消失一樣，他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任何資訊，就連畢業紀念冊上都沒有她的大頭照，畢業學生名單裡，也查不到練聿熙，他完全與她斷線，這十年的思念，怎麼能輕易讓她離開呢？

    一路開到練聿熙指定的路口，她都沒有再與何逸懷交談，完全就是他自己演獨腳戲，提問空氣。

    將車臨停在路邊，他再次詢問：「有名片嗎？妳的聯絡方式留給我。」

    「酒店的陪酒小姐怎麼會有名片？」她忍不住自嘲回覆。

    「妳??」聽到她終於回話，儘管又是針鋒相對的回應。

    「把妳的電話輸入手機！」手機解鎖後交給練聿熙，讓她輸入電話。

    「喏！」輸入完一串電話號碼後，她將手機交還。

    何逸懷接手，為了確認號碼的真實性，他按下撥出按鍵，但練聿熙就像心虛一樣，拿了東西就跑下車，連車門都沒關。

    他當然察覺不對，但是一切都已來不及了，停下的路口是個捷運站，她一溜煙就跑進捷運入口，讓他連下車攔截的機會都沒有。

    何逸懷氣得捶方向盤，他怎麼忘了這妮子的鬼靈精呢？就這樣錯失與她交集的機會。

    但她能說出這個路口，這也表示她對這附近熟悉，才知道這裡是個捷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