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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想来跟你谈谈而已——如果不想挨揍的话就放我进去,赶紧的!” 第78章 惩凶者(6) 不知僵持了多久,方哲优终于感到施加于胳膊上的压力渐渐弱了下去。他冷哼一声,将门板用力一推,金属制的门板重重一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老实不客气地踏进门里,反手将门甩上,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冷哼一声,抱起了胳膊:“有阵子没见,胆子越来越大了嘛,连我都敢关在外面?” “这不是没关成吗?”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咕哝一声,头上灰色的狗耳不安地动了动,“所以,你大驾光临到底是为了什么,牛郎先生?” “去你妈的牛郎,叫哥!”方哲优骂了一声,背靠在门板上,感到受过伤的肩膀正在恼人地作痛。对面的目光在他的肩上停了一下,很快便挪了开去,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想要询问的意思:“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依旧是小小的,叫人听起来有些吃力。事实上,他说话的音量似乎总是偏小,不仅小,还快,含糊不清,像是怕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一样。方哲优注视着他的眼睛,却怎么也捕捉不到那飘忽不定的目光。他看着对方低头搓手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这孩子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他试图回忆起对方过去的样子,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他这才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注视过眼前的这个堂兄弟了。 “哲安。”他叫起了对方的名字,并努力放缓了语气,“告诉我,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灰色的耳朵像是触电般地一动,方哲安猛地抬起了眼睛,指甲无意识地伸缩,在皮肤上拉出一道红痕。他仓皇地开始道歉,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对谁说抱歉,脸颊上的肌rou抽搐着,艰难堆积,积出一个像是笑容一样的表情,目光再次飘了开去,盯着桌上一个掉了色的马克杯,沿着杯沿转来转去:”没做什么。就像以前一样,待在窝里,看书、刷动漫、看剧。我又不出门,还能做些什么?“ “看动漫?”方哲优点了点头,“那挺好啊。纸片人什么的,挺好的,正好最近我也有在看。那部新番,叫什么来着,,蛮有意思的,我很喜欢。你有看吗?“ “那个没有,我现在一般不追新番。我,嗯,我还是喜欢重温一些经典作品,像什么的……” 他快速且含混地说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住了口。他再度抬头,瞳孔倏然一缩,化为了野兽一般的形状:“……你是不是在试探我?” “什么?”方哲优蹙眉反问,脸上困惑的表情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然而对方很明显不吃他那套,胡乱摆着手,漫无目的地沿着桌沿走了几圈,拿起马克杯又放下,力度之大,几乎将杯中的水都溅出来。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一定是在试探……什么什么,根本就没有这东西对不对?你就是想套我的话,你想看我撒谎,然后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我,审问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肯定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你们总是这样……” 他碎碎念着,目光在空气中滑来滑去,就是不肯看方哲优的眼睛。方哲优抬手揉了揉额角,不加掩饰地重重叹了口气,方哲安的脚步猛然停住,狗耳刷地一下竖起,瞟向方哲优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警惕,仅仅停留了片刻便迅速离去。 “你……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不是来找事的,我只是想来找你谈谈的,你不要那么紧张……”方哲优伸出手掌,向下按了又按,努力控制着表情和语气,好使自己看上去更温和一点。这不是一项艰难的工作,但对他来说真的挺吃力。安抚和谈判从来都不是方家人的强项,更何况他现在还带着一个不争气的受伤肩膀,自伤口处传来的痛楚搞得他内心一阵接一阵焦躁——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堂兄弟而是任何一个值得他动手的妖魔鬼怪,他早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了。 只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他在心底叹着气,继续安抚起自己有些神经质的兄弟。过了好一会儿,对方似是终于冷静了下来,两手撑在油腻腻的桌面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方哲优:“只是……谈谈?” “真的只是谈谈。”方哲优耐着性子又强调了一遍,离开一直倚靠着的门板,朝着男人缓缓靠了过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你聊聊而已。“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桌前,与他的兄弟之间就隔了一张桌板。方哲优安慰似地笑了一下,正想自行找张椅子坐下,突然听见对面的人发出一声破音的怒吼—— “骗子!”生着狗耳朵的男人大叫着,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方哲优笔直向上一弹,屁股才接触到椅面便被强制分开。他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了一步,一手拦在前面,一手探向自己的口袋,仿佛下一瞬就会从里面掏出些什么来。方哲安看着他这样,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你来看我,身上还带着武器。”他低声说着,一下坐倒在旁边的椅子上,“还真是没新意的礼物。” 方哲优的脸颊动了一下,视线心虚地往外一滑,很快便又被强制召回。他伸手擦了下鼻子,尽可能自然地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其实,我并不是……那只是职业病,条件反射而已。我当过好几年的驱魔师,你知道的……” “够了。”方哲安打断了他的话,脑袋微微地偏着,说话的语速慢了下来,不管是意思还是意味,都变得清晰了不少,“别再装模作样了,哲优哥。” “你总是在装,装得好像对我要好一些,装得好像和家里那些人不一样,但是我知道的,你也知道的,你们,其实都是一样的。” 方哲优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开口道:“我没有……” “你像钓鱼一样地用一个蠢问题来试探我,带着武器和防备来敲我的门,甚至在我开门之前连个真实的身份都不肯让我知道,你自己想想,这是为什么?”方哲安缓缓道,“你根本就不是来探望你可怜的弟弟的。你就是来审问他的。在你进门之前,就已经假定了,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了,他是有罪的,他在你心里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个罪人,你要做的就是证他的罪,这才是你到来的理由,是你假模假样、虚与委蛇的目的,不是吗?” 方哲安沉默了。他注视着自己堂弟的眼睛,无言以对。他的兄弟终于肯与他对视了,然而此刻,他竟产生了些许挪开目光的冲动。 “觉得尴尬吗?没事的,哥哥,没事的,你不用觉得尴尬。这都是正常的,我都已经习惯了。从你们因为我的血统就把我假定为潜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