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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从业人员也有自己的忌讳。 通灵这一行在现代社会并不发达,也有这个缘故的阻碍。通灵师行业中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其实这话有点夸张了,正常的频率大概也就半年一次。 然而,他是个穷人。 还是个很想死的穷人。 所以—— “我又出来接单了,有什么单子推荐吗?” 中介所的接待员在电话中惊喜道:“啊,白先生真的好拼啊,很缺钱吗?唔,我这里刚好有个活儿很适合你。有一个富豪家庭死了人,现在闹成一锅粥,要请死去的人出来评理,就这个吧?价格很高,要求也很高,五星以上、技术娴熟、绝对保守秘密的通灵师,越快越好,这不就是你吗?我看符合要求又有时间出行的、人在B市的,只有白先生了。” 白千湾很嫌弃:“听起来像家庭伦理连续剧,那种豪门阴私类型的,是不是涉及了遗产分配?万一子孙后代打起来,需要我劝架吧?我一个外人听了他们的丑闻,也很容易被他们打的,拜托,我不是居委会大妈,我就不去了。” “关于人身安全这种事我不能确定呢,不过他的开价是七位数人民币……” 白千湾当即改口:“啊?这个单子我接定了。请把这位客户的联系方式发给我,谢谢,我现在就可以出发。” 七位数!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捏着这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白千湾开始闭眼哼唱:“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踩到我了!”人彘尖叫。 砰。 在踩到人彘鼻子之他迎面撞上一只鬼。 男鬼魂身材高大,鼻歪嘴斜,形容猥琐,像卡通人物。 男鬼吓了一跳,扶住他:“你没事吧?” “很糟呢,没有死。”白千湾遗憾道。 “啊,那太好了,”男鬼松了口气,“他们跑去找客户了,这群冒失鬼。” “客户是什么东西?” 白千湾并不理他,在玄关脱衣换鞋,自信满满地出门了。 男鬼对着空空如也的门口说:“就是雇了一群鬼来阻止你自杀的土豪客户——” “什么啊?”人彘在地板上像一条海豚似的蹦跶,她认为这是在锻炼肌rou,死得太久,鬼魂的肌rou很容易僵硬,“什么阻止自杀的客户?” “就是,那一群鬼不知道在哪里遇见一个很有钱的人类,人类要求他们阻止白千湾自杀,按天数给冥钱,价格很高很高,总之他就是不想白千湾好过吧?这么一想,小白好可怜,连死都做不到。”男鬼抠出一只眼珠,在嘴边哈了一下擦了擦。 “只是不想他死而已,怎么就成了不让他好过?” “因为就是在和他作对啊,不信你问白千湾,他肯定也这样想。” “我看你是和他混在一起太久,傻了吧。”人彘发出吃吃的笑声。 “可是白千湾自杀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快成功的时候被鬼魂抢回来。跳楼的时候被鬼魂拽住腿、上吊的时候被割掉绳子、吃安眠药的时候也被扔掉药片——他也很痛苦啊。”男鬼把眼珠子装回去,“杰斐逊说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地狱才是小白的幸福彼岸,至少他现在是这么想的,要是让他知道有人一直妨碍他自杀,怕是要打起来。” “所以,那个客户是谁?” “哦,他叫——” 作者有话要说: 人彘: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 第2章 第 2 章 2 “他叫……?” 想不起来了。 人来人往的B市X区街头,白千湾陷入了自责的沉思。 他之所以会这么穷,一定是有道理的。 比如说,记忆力太差、丢三落四、消费观失衡等等。 记忆力首当其冲。 他先是记住了客户的家庭住址、手机号码,却忘记了姓名。而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已经在晚高峰的冲撞中被风拽走了。调皮可恶的风。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打电话吧。 22世纪的华国,倏忽流行了起来公共电话机,这个消失了近乎一个世纪的古董突然被擦亮整装重新出现,必然有点缘故,不过这不是白千湾关心的事情。电话机对他来说很有用途,它是个匿名电话,拨给客户的电话都是一次性单向的,不用担心客人回头打给他这种烦恼。 主要原因是家里的电话机天天都有鬼来电,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客户、哪些是鬼了,干脆就不要接客户电话好了,一切都转交给中介,联系也是单方面的。 电话通了。 “你好。”一个年长女性的嗓音。 “您好,我是和您联系过的通灵师白千湾,我现在准备上门。” “现在吗?有点突然,人还没有齐,要不,请你先过来喝杯茶等待一下吧?我这就与他们联系。”女长者的声音很惊讶。 不是说越快越好吗? 白千湾疑惑地说:“好的,我现在打车过去。” “嗯,好的。” “对了,冒昧问一句,您的姓名是?” “如果你是说这个手机号码的话,他叫宋弄墨。” …… 这个名字好熟悉。 青春陈旧的气息骤然迎面而来,混合着仓库皮革的气味,把他冲了个踉跄。大街上,白千湾的身影略微摇晃,头上的肿包也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名字他好像见过。不是刚才见过,是以前,很久很久以前,也许要追溯到他仍未正式入行的时光。 一时半会白千湾也想不起来,于是作罢了。 出租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但有两只鬼。一只骑在司机头上,由于车顶到头顶的位置很窄,于是身体被扭曲压扁,脊椎骨从背后戳出来,整个人呈现一种被塞在罐头里的状态。另一只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自己的头,嘴里有鱼腥的气味,大概是死前吃了生鱼片吧。 重新反刍起来宋弄墨这个名字,白千湾的脑子很快运作起来,但好似一台中毒的电脑,只能在浩如烟海的记忆中读取出有限的相关片段。 中介不曾提到过这位宋弄墨客户的性别,于是他只能称呼此人为“宋弄墨”,白千湾平常与客户沟通时,更倾向于用“X先生/X女士”这种说法,因为看起来更附庸风雅一些。他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很感兴趣。 宋弄墨,一个古色古香的名字,不知为何,从中毒电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晴雯撕扇这个片段,然后才是一位女子研墨、红袖添香的情景。天知道晴雯和弄墨有什么关联。总之,他认为这是个女子,也有接电话的人是一位年长女性的潜在影响。 不过一直以来白千湾的运气都说不上好,所以这位宋弄墨搞不好是个男人也说不定。 “最近的灵异事件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