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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慢慢来吧。你也不用自称奴隶,我实在很烦这个称呼。” 阿零偷眼揣摩着清孝的脸色,讨好地蹭了蹭清孝的腿,小心翼翼地道:“真田主人是要给奴隶一个新名字么?以前的主人也是这么做的。” 清孝冷眼瞅着他,有些怜惜,却又有淡淡的嫌恶。虽然明知道没有人可以经历了那样惨痛的折磨还能保持原有的性格,阿零变成这个样子甚至也有自己的过失,但感情上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这个象小猫小狗一样向人摇尾乞怜的裸体青年就是小羽。 玩弄着阿零的黑发,他沉吟道:“不必了。你还是叫阿零吧。” “是的。真田主人。”阿零恭顺地答道,神色平淡,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他往前挪了一下,靠清孝越发近了,□似乎不经意地擦过清孝的的大腿,却又倏然离开。 清孝目光淡淡,不动声色。 阿零蜷伏在他的脚下,从肩背到腰部呈现出完美的线条,表面平静而内蕴张力,猫一样的姿态,不是不诱惑的。 清孝看着他起劲地卖弄风情,心头好笑,做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阿零明显有些失望,忍了又忍,终于开口:“真田主人,嗯,您不想装饰阿零的身体么?” 清孝挑眉道:“嗯?” 阿零比划着道:“以前的主人很喜欢装饰阿零的身体,他会在这里系上一条银链,这里扑上银粉,他说阿零的身体很配银色的东西……” 口气竟颇有些骄傲。清孝目光一垂,微愠道:“我不喜欢。” 阿零一怔,道:“真田主人不喜欢阿零配银色的饰物么?” 清孝心头更怒,霍地站起,道:“好好的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阿零吓得往后一仰,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神情:“阿零知道了。” 清孝本欲发作,见状也只好投降,满腹怒火硬生生地给迫回去,无奈地道:“你知道什么?” 阿零低声道:“真田主人本来也就是玩玩而已,象阿零这么低贱的奴隶,自然是不用装饰的。” 清孝苦笑道:“哪有的事!我只是……”看着他那泪眼盈盈的样子,话到口边不由自主地换成了:“我只是……没那么多钱而已。” 话一出口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不是多困难的话,怎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阿零疑惑地看着他,猫一样的神态,黑眼珠冉冉而动,让人揪心的疼,忍不住就想摸摸。 然而那奴隶不合时宜地再度开口,毁灭了他心中的柔情:“那真田主人有没有准备阿零专用的鞭子呢?以前的主人喜欢每天打奴隶十鞭,宣示他的所有权。” 沉默片刻,清孝微笑,笑得越发温和沉静:“你希望我像你以前的主人那么每天抽你十鞭,这样你就高兴了?” 他微笑的样子看来异常亲切。然而表示温暖完全相反的是,那微笑是他容忍别人的最后底线,标志着微微上翘的嘴唇即将如弓一般射出隐形的箭。 可惜阿零无法了解他笑容中的深意,自顾自地说下去道:“是啊,以前的主人就是这么做的。他喜欢……” 长久的愠怒在心头堆积,宛如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突然冲破理智的牵绊,清孝再也忍耐不住,一耳光掴在阿零的面上,怒喝道:“你究竟是在认我做主人,还是只想把我调教成你以前主人的样子?” 阿零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白皙的面孔上现出五道清晰的红痕,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他伸手捂住脸,唇角已有鲜血溢出。他怔怔地看着清孝,或许因为太过震惊,眼里空空洞洞的竟然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顶黑顶大地睁着。 清孝一慌,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知道自己一向手重,单腕一翻便可轻易扭断人的脖子,化掌为刀切在人的颈动脉上便可让人昏迷十分钟以上,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对小羽出手。 不,那不是小羽,那只是阿零。 可他依然不敢面对那双眼睛,不敢面对那漆黑的瞳仁深处反映出的自己的影像。 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然而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像是蝴蝶的一次振翅,掀起了几千公里外的飓风。阿零眼里的茫然顿时被强烈的恐惧所代替。他做了一个让清孝绝对意想不到的举动,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清孝的腿,叫道:“别走,主人!请不要走,不要走,主人!不要扔下阿零!” 清孝有些恍惚,那声音好像从远处山谷里传来,明明一个字一个字都很清楚,却仍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你在说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样的飘渺而虚无。 阿零怔住,呆呆地松开他的腿,迟疑着道:“您不是希望阿零叫您主人么?还是阿零理解错了什么?” “你没有理解错。”清孝闭了闭眼,莫名的愤怒象小火似的炙烤着他的心,“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好跟你说你不肯听,偏要打你你才肯听?难道你就这么……” 他倏然住口,被自己吓着了。 下贱。 他想说而没有说出口的那个词是:下贱。 他曾经听过有人用这个词形容面前这个人,不,这个奴隶。那是浅见龙介: “我从没见过比他更贱的东西!” “东京城最低挡的娼妓也比他高贵,比他干净……” “这是侮辱他么?我只不过告诉你事实而已……” 那双漆黑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他蜷曲着身体,那姿态是隐忍的,顺从的,眼里满溢着极端的渴求,却又异常卑微,仿佛沙漠中的红柳,只需要一点点水,就能让他活下去。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财富、尊严、健康、自信,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他沉默地活下来,历经重重折磨,就是为了等待今天,等待今天和自己相遇。 然后,骂他一句下贱。 总是这样的。 苦难总是比我们所能承受的更沉重,救赎总是比我们期待的更无力。 难以明了清孝的心意,那奴隶胆怯地收回了挽留的手臂,将自己紧紧抱住。那是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意味着最大限度的拒绝和自我保护。 然而他仍然不肯放弃,笨拙地试图最后一次挽回:“阿零知道自己做错了,请主人惩罚阿零吧!但是,但是……” 清孝叹了口气,微笑着向他张开双臂。他呆了一呆,立刻惊喜地投入清孝的怀中,乖巧得像只小猫。黑眼睛亮亮的,好像有星辰落入他的眸子中。 “你没有做错什么。”清孝抚摸着他的黑发,艰涩地道,“我只是……我只是心情不好……” 阿零静静地听着,一脸了悟的笑容:“阿零明白的。以前主人也常常这样,奴隶就是干这个用的呀,只要主人高兴就好了。” 清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