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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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遥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师尊这见到姜醉离。 若要评定这天底下最传奇的男儿,眼前这位姜相大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榜首。 姜氏女情长,大多数人一生只会迎娶一位正夫,其前任家主便是如此,九皇女萧诛琅的外祖正是姜老家主的唯一的夫郎,而她的父君姜时祺与姜醉离是亲兄弟,皆是姜老主君所出。但姜老主君只生了这两个儿子,故而姜氏嫡系这一代并无继承人,为此老家主承担了很大的压力,被族老们逼着纳侍。她对夫郎一往情深,宁愿从旁系过继一个孩子也不肯纳侍,谁知最后却养出来了一个白眼狼,竟想将嫡系赶尽杀绝,设计将她们困在了府中,唯有姜醉离当时正巧不在族中才逃过一劫。 老家主遭到养女背叛,气急攻心,为了保护夫儿死在了那场叛乱中,姜老主君和二公子不过两个柔弱的男子,又怎么是会是叛军的对手。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嫡系气数已尽之时,不知所踪的大公子却突然出现,还带着一支诡异的奇兵,一夜之间屠尽了叛军。 之后姜醉离便以男子之身继承了母亲留下的家主之位,成了姜氏族史上第一位男家主。继位后他又决然选择了入仕,与墨氏、鹿歇等人一路辅佐今上——当时的楚王,直至她继承大统。 新皇刚登基时,还有人猜测她会立这位姜氏的男家主为后,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女皇非但没有将姜醉离收入后宫,还力排众议封他为宰相,命他掌御三省,同时将他的弟弟迎入宫中,册封为娴君,辅佐凤后统率六宫。 女皇的这一决定毫无疑问令满朝骇然,引起了轩然大波。本朝虽然相比前朝开明了很多,允许男子外出营生甚至入仕,但在世人眼里这终究离经叛道,不是正途。迂腐的老臣、浅薄的酸儒,多的是肆意侮辱姜醉离之人,认为他一介男子在外抛头露面已是不贞不洁之举,又如何配得上这相名。 谁也不知道女皇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把姜氏、把姜醉离捧到了最高点,却又对他们接下来的处境不管不问,任由姜醉离站在暴风中心,冷眼看着他成为众矢之的,遭千夫所指。 让人更意想不到的是,这位男相居然真的顶住了所有的磨难与舆论,用自己的实力在权力中心站稳了跟脚,朝中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支持与追随者则越来越多,男子的身份已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直至位极人臣。 如今朝中已隐约分为了三派,以姜氏、姜相为首的宰相党,以墨氏与鹿歇的门生们为主的拥皇党,还有西南五府结成的寒渊盟。拥皇党支持的自然是萧知遥这个凤后所出的嫡皇女,而寒渊盟盟主是朱厌府家主,洛君的亲姐,虽然从未明着表态,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们想扶持的是自家的四皇女。唯有宰相党至今态度不明,不帮偏任何一方,似乎也没有要扶持自家九皇女的打算。总之三派各持己见,相互制衡,倒也还算和谐。 一时间萧知遥脑中闪过了很多种可能,但师尊既然没有避讳自己,让紫蝶来引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秉着对师尊的信任,她扯了扯嘴角:“姜相大人今日倒是悠闲。” “忙里偷闲罢了。”姜醉离轻笑,“毕竟阿颜难得愿意出一次巫神塔,臣便是再忙也得赶来为他接风,不然他可要生气的。” 这叫法相当亲昵了,萧知遥下意识看了师尊一眼,却见银发的男人闭目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反驳的意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姜相大人同师、大巫祝殿下……似乎很熟?” 姜醉离闻言愣了愣,略微诧异地道:“您师尊竟没同您说过吗?臣与他自幼便相识,一直都是挚友。” 萧知遥:“……” 萧知遥:“啊?” 少女惊愕地愣在原地,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姜醉离似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我们不仅是挚友,还师出同门,若按辈分,殿下还得唤臣一声师伯呢。” “同门……可、可师尊不是前任大巫祝唯一的徒弟吗?”萧知遥更疑惑了。巫氏向来排外,因为她们传承的巫术非常特殊,大多数都只有本族血脉能修习。她虽然拜巫却颜为师,但也只是跟他学习心法和剑术,对那些巫术只能了解无法使用,最多也就是被巫却颜种了蛊印,能简单cao控他的傀子和蛊虫而已。 “他是吾父。”大巫祝的声音冷若清泉,只回应了萧知遥的疑问,并未做过多解释。 “臣与阿颜皆师承药王谷,师尊当年外出寻找一味药材,在雪圣山脚下捡到的他。”姜醉离接上话,“后来他被接回罗睺郡,入了巫神塔,臣还经常溜去见他,到他被选为新的大巫祝,接手缄语庭那会才见得少了。臣还记得,殿下在雪圣山跟着阿颜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还不到臣腰呢。” 萧知遥:“……??” 她在雪山的时候和姜醉离见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但我印象里,从未在雪山见过您。”萧知遥记得在她正式入朝堂前,和这位姜相大人几乎没有直接的接触,偶然在宫内遇到,也都是简单问候,主打一个不熟。不过她倒是能感觉到每次姜醉离都会打量自己,但因为没有恶意,她就没在意过。 可要说她们在雪山碰到过…… “毕竟那个时候臣已官拜宰相,而阿颜又是巫氏的大巫祝,若让外人知道我们私交甚密,难免引人猜忌。但要说殿下从未在雪山见过臣,却是不然。” “殿下可还记得,那时有个总是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的男人出入紫萝海?那便是臣了。” 萧知遥愣了一瞬,确实记得有这么个人。 “你是说……惑心哥哥……?” “正是。”姜醉离见她记得自己,笑意真切了不少,“惑心是臣的字,殿下当时还夸这个名字取得好听呢。” 萧知遥五岁被母皇送去北疆瀛洲,拜巫却颜为师,与他独居于巫氏圣地——雪圣山之上。瀛洲气候偏寒,雪圣山更是常年积雪,一眼望不到其他颜色,又是大巫聚集之地。巫神塔只收男子,那些大巫们幼时就离开了家,被选入巫神塔,早已摒弃情感,全身心侍奉他们的巫神,追求巫术的极致,除了巫神塔定期的例会外从不交流,连照顾他们起居的也不是活人,只有自己的傀子。 巫却颜身为巫神塔之首,有传闻说他少时被亲信背叛才导致双目失明、双腿残废,得巫神眷顾才保住性命,并且因此得了巫神的青睐,修为大大精进,一身巫术已臻化境。巫神存不存在萧知遥是不知道,她从不信鬼神之说,但她知道师尊的巫术造诣确实无人能及,毕竟修习巫术会影响人的感情,越是深入便越是无情。 师尊对她虽然宠溺,可谓有求必应,但从不会主动跟她说话,也不会陪她玩乐,每日只在紫萝海的洞府中修炼,她目光所及除了紫藤花海便是雪,再就是师尊的傀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个活人。紫萝海虽是雪上奇景,但毕竟只有些没有思想的傀子与蛊物为伴,这样的环境也就只有大巫们才能忍受,正常人都会觉得枯燥,而她年岁尚小,更是觉得无趣。 突然有一日,雪山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他似乎与师尊关系匪浅,不仅能自由出入缄语庭的毒瘴,连紫萝海外的蛊阵也拦不住他。 一开始男人还会刻意躲开萧知遥,但每次又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而小皇女正值修心的阶段,对外界的气息很是敏感,一直对这莫名其妙又找不到源头的窥视感非常介意,和师尊提过几次,师尊都只说无需在意。直到有一次神秘人和巫却颜在紫藤回廊对弈,正好被与傀子玩耍到此处的小皇女撞见了。 已经整整一年没见过活人的萧知遥差点惊叫出声,她躲在花柱后,偷偷打量他们,见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神秘人与师尊面对而坐,对弈品茗,时有笑声传来——当然,都是神秘人一个人的声音,师尊依旧极少开口,只是偶有作答。 事实上她靠近时两人就已经发现了,神秘人向小皇女招手,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她面前。 从那以后神秘人就不再避讳她,虽然还是从不露脸,但是告诉了她自己的名讳——惑心。他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雪山之上,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和话本,给她讲自己在山下的见闻,陪她玩闹。 于是惑心成了萧知遥在雪山上为数不多的乐子,她总是期待着他的到来,期待着他这次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快乐,久而久之对他愈发依赖,直到有一天,竟然学着话本上的样子,傻乎乎地跟他表白,问他能不能做她的夫郎。 她记得那时惑心愣了很久,最后只蹲下来揉她的头,说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等她长大后明白了夫郎的意义再说。 当时她自然是很不服气的,觉得惑心哥哥根本就是嫌弃她小不喜欢她,为此伤心了很久,直到后来开始练剑了就彻底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现在姜醉离却来跟她说……他就是她的惑心哥哥?! 她那又青涩又失败又可笑的还没开始就夭折的初恋…… 靖王殿下彻底傻了眼,感觉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她神情恍惚,连接下来自己跟他们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被一脸担忧的姜相送出了院门,又飘了好一截路,才反应过来。 不对,光被姜相就是惑心的消息震撼过了头,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她还没问师尊为什么突然出关来燕上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