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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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今天是御家家主征讨叛地,凯旋而归的大好日子。 悟初域是修真界中还算繁荣昌盛的一个小世界,由各大世家分治。御家位列一品世家,势力庞大,可自从十二年前,御家前家主因病逝世,其年仅六岁的幼女御夙燎登上家主之位后,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御家在外界的推波助澜下,变得分崩离析。 前家主的庶弟携下属叛出了南阳御家,占领了越州,另起了个越州御家,这些年动作不断。 然而,那年幼的新御家家主也不是个善茬。 她四岁引气入体,六岁筑基,十岁结丹,近百年来悟初域没有哪个人能及其项背,更遑论她还心智近妖。 她那叛逃的叔叔当年也是响当当的谋士,叛变一事策划多年,可在执行计划时,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导致他算计落空,损失惨重。 后来才知道,暗中谋划针对他的人竟然就是这个他从来没有放在过眼里的黄毛丫头! 如今,正好是他叛变的第十二年,他彻底是满盘皆输,麾下势力尽数归了南阳御家,本人与亲属也全都被活捉押回了家族。 御家大发请柬,邀请大小势力来参加庆功宴。 庆功宴上,叛徒御嘉和他的一众妻妾子女就被关在铁笼里,蓬头垢面,鲜血淋漓,形如枯槁。谁都知道这是御夙燎杀鸡儆猴,威慑群雄的手段。 宾客或有意或无意地在打量主座上那容色艳丽,气势摄人的红衣少女,心中不禁感叹,今后恐怕再没人敢小瞧这位十八岁的御家家主。 “本君将在明日午时,于南城门处刑台亲自斩杀御嘉等宵小,以儆效尤。诸位若是有兴趣,可以去一观。” 席间,御夙燎放声宣布道。 一时间,台下尽是恭维与奉承声。 唯独有个慵懒的声音显得很是突兀,“御尊主,听闻御嘉有个儿子,是个天阶坤泽。恰好本少缺个炉鼎。要不,您出个价?” 世间男女性别是一出生就有区分的,真正决定生殖功能的是青春期分化的第二性别,即使人受孕的乾元,孕育子嗣的坤泽,以及两者皆可但功能较弱的中庸。通常,婴孩一出生时通过特殊检测方式,就能知道其未来的第二性别。 在发育成熟后,每个人的脖颈腺体都会分泌出独特的信息素气息,根据能力会被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有上中下品。 天品坤泽是顶好的承欢体质,不但生育能力强,信息素浓郁,还一定程度上能帮助双修者修炼。他们的稀有程度不亚于有价无市的巨龙之血,每每出现都会引起一阵狂热的争夺。 御嘉那儿子叫御鹊,是个奴仆生的庶子,无声无息地在后院长大,分化成了天阶下品的坤泽后,他顿时引来了无数的瞩目。 不久前,御嘉还想拿这个儿子当筹码,让其他势力帮助自己对抗御夙燎,但谁都知道他不过是负隅顽抗,谁也不愿意淌这浑水。 这下,御嘉全家被活捉,那御鹊正在其中,许多人心思活络了起来,正在思忖如何开口,没想到被人抢了先。 说话的是一品世家裴家少主裴运,他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还是得罪不起的那种,一时间,不少有心思的人都偃旗息鼓了。 “出价倒不必。”高台上那面容尚且青涩稚嫩的少女说道,如宝石般璀璨的紫色瞳孔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就当是送给裴少主,象征御裴两家交好的礼物吧——不过,裴少主应该不介意礼物有瑕吧?” 裴运耸了耸肩,“无所谓,只要腺体是好的,屁股插得进去就行。” 这裴运也无愧他不堪的名声,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出了这样有辱斯文的言语。在场许多人都变了脸色,鄙夷地瞥向了他。 裴运仍旧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御夙燎脸色不变地抬了一下手,不多时,一个侍卫就从铁笼里拽出来了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少年手筋脚筋尽断,丹田与孕腔尽毁,隐约可见他凌乱发丝下那姣好的清秀容貌。 “稍后,下仆会将人清洗后送去裴少主院中。”御夙燎道。 裴运拱手,笑嘻嘻地道:“如此安排甚好,多谢御尊主。”说罢,他掀起下摆,坐下了身。 这一出很明显是裴家有意与御嘉交好的信号。修为尽毁的天品坤泽对修炼的助益甚小,恐怕只有床笫之欢的乐趣要高于其他人了。 众人各自交换了眼神,掩下了万般思绪,含笑举起了酒杯。 庆功宴落下了帷幕,御夙燎将善后事宜交给了得力下属,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心头大患得以解决,她心情很是放松,席上喝了不少酒,躺上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朦胧间,她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以及由远及近而来的脚步声。均匀的呼吸清浅地喷吐在了她脸侧,伴随阵阵熟悉的雪媚花香,“主人,我服侍您洗漱吧。” 御夙燎掀开了眼皮,看到了一张胜似天山盛景的绝美容颜,银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毫无瑕疵的五官犹如是神明临世,蓝色的瞳孔比天池之水还要纯澈透亮,此时波光粼粼地满满将她的身影包裹在其中。 这是她的贴身近侍雪塬,也是她幼时的奶父。 雪塬是硕果仅存的银族人,银族人据说乃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因斗争而遭到屠杀,后来被发现了他们特殊体质,而成为炙手可热的权贵圈娈宠。 雪塬十四岁时就被买到了御家,那时御夙燎尚在母亲腹中。 处子身的银族人吃了生乳丹,胸部产生的奶水是最好的滋补婴幼儿,提升其资质天赋的灵物,因而,在进御家后,雪塬每日都得服用生乳丹,直到御夙燎四岁,吃他奶水无用后。 雪塬是专属御夙燎的奴隶,他陪伴她一起长大,看她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现在这高挑美艳的少女;而她也看他从纤瘦的青涩少年长成了宽肩窄腰的成熟男人。 两人已经半年没见了,这次出征,御夙燎没有带雪塬,后者是她赖以信任的心腹,被她留守在了后方,为她处理家族的庶务。 大概是受酒意的蛊惑,她觉得雪塬好似生得愈发明艳动人了许多——分明他只是个信息素少淡的中庸,却比她后宫的中品上品坤泽还要激起她的欲望。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雪塬只觉整个人天旋地转,身体砸到了柔软的床铺上,另有一具炙热的身躯覆上了他,手掌抚向了他的屁股。 雪塬一惊,忙挣扎道:“主人,我是……” “你是仲父,我认得。”入手的手感是硬梆梆的,似乎他里边穿的是皮质内裤,御夙燎略有些不满,但面色不显,离了他的身,侧躺在旁边,将他搂抱在了怀里,全当是个柔软的抱枕。 她闭眼呢喃道:“仲父身上真香。” 雪塬哪里当得她一句“仲父”,只不过是她从小吃他的奶,被他带大,对他的感情格外深厚,才总是这样叫他。 雪塬望着她明艳漂亮的睡颜,内心一阵阵澎湃的心绪在翻滚,他心如擂鼓。这半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她,想得时常整宿未眠,觉得自己不在她身边,那些个下仆照顾不好她,劝不动她。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两天他仔细盘问过那些下仆,结果不尽人意,他的心疼直到现在都还浓郁着。 他伸手轻轻地回抱住了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少女,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低声说道:“睡吧,主人。” 殿内的灯光悄无声息地被熄灭。 过了一会儿,闭目养神的他注意到了结界外的动静,神识探了出去,见是个陌生的俊美少年正手拿托盘,在与守卫交涉。 “……尊主已经歇下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少年恳求道:“但是尊主在席上喝了许多酒,我实在是担心,就让我看一眼……” 雪塬登时睁开了眼,面色犹如被寒冰覆盖。 他知道这个少年是谁,御夙燎在出征期间新收的一个通房小仆,名为扬歌。虽然只是个玄阶坤泽,但很是得御夙燎的心。她召人侍寝时,多半都是找的扬歌。 据说这扬歌是娼妓之子,幼时就被检测出未来的第二性别是坤泽,习得一身伺候人的本事,正式分化后拍卖初夜,被企图谄媚御家家主的当地豪商买下,送给了御夙燎当暖床的。 抛开自己心底深处的私心,雪塬也不太赞同御夙燎收太多的通房,怕她伤了身子。可御夙燎是天阶上品的顶尖乾元,刚分化成功的这几年本就是欲望强的时候,他知晓这一点,不好多做劝说。 只不过,青楼出身的娼妓之子…… 他轻轻地放下了御夙燎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下了床,整理好衣物后,他戴上了一副金色面具,大步出了门。 “麻烦通融……” 少年余光瞥见门打开了,面上一喜,忙看过去道:“尊……” 话没出,就见出门的是个银发金面的男子,他脸色一变,屈膝跪下,“参见雪,雪尊者……” 侍卫也齐抱拳行礼道:“参见雪尊者。” 雪塬一双寒眸直逼扬歌,冷声呵斥道:“没有人教你规矩吗?谁许你到主殿来的?” 扬歌大惊失色,赶忙磕头道:“小奴知错,小奴知错,小奴只是……担心尊主,特前来送……” “来人。” “属下在。” 雪塬道:“擅闯主殿,依律仗五十。教他规矩的林嬷嬷同罪,且革职,让内务府重新派个能管住他的嬷嬷去教。” “是。” 数息间的工夫,便有两名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扬歌身后,将他给领走了,只留少年悲戚的哭声在夜间回荡,“饶命呜呜……尊主救命,我不是故意的……尊主!” 还“尊主救命”! 雪塬的心情越发糟糕。难不成主人私下很宠他?让他居然敢这样跟主人撒娇?? 身侧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他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冷冽地对看门侍卫道:“再有下次,不及时将人打发走,你们就一起受罚吧。” 侍卫下跪道:“属下知错。” 以雪塬的眼光,他如何看不出,这扬歌是被后宫的那些家伙给算计了呢? 御夙燎后宫的侍君与通房共有十来名,有世家出身的子弟,也有平民奴隶出身的貌美者,他们就没几个是善茬。 据说这几天,他们都有意追捧扬歌,说他得尊主宠,说他貌美肤白,能力强,要他帮忙在尊主面前美言几句。出身低贱的扬歌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顿时将他们视为知己好友,听他们讲述如何在御家后宫生存,将那些话奉为金科玉律。 整个御家谁不知道雪塬真君有多在乎家主啊?尊主醉酒,雪塬又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照顾陪伴? 这不,没见识过后宫阴诡的扬歌就撞到了枪口上。 雪塬没有进一步追查的打算。 他平等地讨厌御夙燎后宫的每个人,但以他的身份和性格,他不会多做什么事。 他是御家家主的贴身近侍,御家摘星阁的七尊者之一,内阁府主卿,应该为尊主解决烦恼,而非因一己私心将矛盾扩大。 可是…… 他跪坐在了床边,凝望御夙燎沉静的睡颜,目光逐渐深邃动容,胸腔内的心脏就像是被藤蔓紧紧地纠缠住,酿出了酸水与苦水,让他难受得欲生欲死。 他脑海里回想的全是御夙燎与他人亲密的场景。 那空气中弥漫的是沁人心脾的曼陀罗花与恶心气味混杂的气息,让他生理性地反胃想吐,而他深爱着,仔细呵护着的宝贝搂抱别的男人。 那个扬歌又蠢又弱,容资也远不及他,自家主人竟是和他…… 雪塬心中的痛苦宛如汹涌浪潮一阵阵的翻滚,将他淹没吞噬。 ——他没有同御夙燎说过的是,她父母当初除了让他做奶父外,本来也是想让他做她长大后的性奴的。 他第二性别并不是天阶下品的中庸,而是……世间已有几百年未出的天阶上品坤泽。 从十四岁起,他就戴了隐藏真实性别的乾坤束带——表面上,它是作为奴隶项圈套在他的脖颈上,以及包裹住他整个下体的贞洁裤。 这两样东西只有身为主人的御夙燎可以解开,哪怕是雪塬自己也没法弄开它们。算起来,他也有十八年没有看过自己下体的模样了。 那贞洁裤是个上等法器,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清洁里面,他仅能通过凸起的轮廓判断出自己的性器是变大了的。这裤子让他无法勃起,每每动情时,总会让他十分难受。 他等御夙燎长大,等了十八年。 然而,身为御夙燎的“仲父”,如今在御家身处高位的他多了许多的顾虑,他不能坦坦荡荡地流露出自己对她的爱恋。 他忍了许多年,现在……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