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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好想起来那只“事后的灰扑扑又浓稠的套X”,才想起来要好好检视一番。 没想到,第二层抽屉里果然有不少“那套”与“那胶”,看得方杰忽然遍体汗毛直竖,不自觉地又夹了夹两瓣臀,那个对胀痛感的深切记忆仿佛又回炉了。 他正蹲着,头扒到那个第二层抽屉里去看,虽说是在自己房间里,可是仍像一名窃贼似的偷偷摸摸,神形鬼祟。 他哪里注意到顾孝成又折回了二楼,正站在房门口看着他像个小老头似地将他带来的那几盒避孕X与润滑X与芦荟胶低低地捻在手里左看右看,仿佛想看懂上面的洋文到底是写着那套是适用于多少厘米至多少厘米的似的。 顾孝成之前刚想洗,就发现忘拿裤衩了,把头探出卫生间的推拉门,发现方杰并不坐在长桌前。于是只得将浴巾裹在腰上,回至二楼自己拿纯棉大裤衩,哪里知道竟发现了一名鬼祟的毛贼。 他咳了一声,方杰一惊,抬起头来向左一看,脸马上涨红了,红得像一轮迟重的落日,特别艰难地以一种几不可察的速度一点一点沉沦下去。顾孝成忽然想起高中那一年问他“好像听说你跟人家说我八成是同性恋”这话之后,他的脸也是红得像一轮滴血的夕阳。 顾孝成走了过去,也蹲了下来,就在方杰旁边,明知故问:“你看到什么了?”就像那聊斋志异里的妖怪,明知被人发现了丑陋的真身,却还是要加问一句“君匿于窗下窥内室,所见者何?”明知那书生都已发现了自己丑怪的妖样了,还是要加问一句,更让人嗅到一点濒死前那种诡异怪怖的气息。 方杰咽了一口口水,将手里正捏着的一只套X盒子随手一撇,把那抽屉猛地合上了。说:“没看到什么。我找东西,翻开了,全是英文的,我不懂,拿起来看看是什么罢了。” 顾孝成看着他惊慌戒备的样子,打算先放过他,先不与计较了。临起身前,问了一句:“这个……你明天到底去不去西丘园林?”顿了一顿,又说:“还是……你心里面更想今天晚上沉浸于rou体的欢愉,明天根本走不动路也无所谓,所以已经打算好了不去?” 方杰一下子脑中反应不过来。一想明白了后,马上拼命摇头:“明天要走路!要走路!今天不要rou体的欢愉!”去你X的rou体欢愉。 顾孝成淡淡睃了他一眼,问:“那意思是明天跟我去西丘园林了?”方杰着力地点着头:“去去去!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一定要去的!”那仰着脸望向顾孝成的样子竟显得有些谄媚——为了这强X犯、诱X犯不再来掠夺他的屁股,让他怎么附和应承他的话都可以! 顾孝成又淡淡睃了他一眼,站起身,拐到西面衣橱那里去取裤衩去了。 第16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两人就出发去西丘园林了。这个园林比浯城其他园林奇特多了,最是有丰草长林、浓荫蔽日的样貌。而且地势也有很多的起伏,就像是建在几个小山丘上似的。 方杰除了要跟着顾孝成在那园林中“上山下海”,还得顾着他的买家们,时不时地要低头回答一些问题。不过在手机上面的话,他都用讯X语音输入,不需要总是打字进去,倒也省了不少输入的麻烦。他走着走着,自己也在想,出来逛逛真好,手机上回答问题仿佛也更轻松了,毕竟是语音输入成文字,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挂移动设备不正规。 顾孝成在他回答人家问题时,倒也不吵他,只是领着他往园林里各处景点遛去。走去斜塔那里才发现已经根本不让上了。顾孝成和方杰都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唯有记得小学来春游时,还是让上去的,不过得由当时的园林工作人员领着,分批次上去。还记得由塔内木梯级下来时,在第三层还不知是第四层的右手边塔内壁上有一个小龛,里面装有据说是一位高僧的舍利子。没想到现在已经完全封闭,再也不让人上了,可能是怕有再多的损坏,倾斜得毕竟已经太厉害了。 不知怎的,两个人心里都有点遗憾,总有一种光阴易逝、光阴不再的感觉,莫名其妙会想到,机会也是稍纵即逝的,一不留神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像是这塔,现在再想上去,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对它的内部就只剩下了记忆,而那记忆也已经变得模糊了,仿佛只有几条纡曲的楼梯以及由外部透进来的几缕光柱,把黑洞洞的塔内照成了明暗交错的样子,仿佛几千年的潮湿都积存在里面,再怎么通风也排不出去似的。 两个浯城本地人,到了今天才知道那个塔已经不让进了,可见他们平时真地是不大关心这一方面的事情的。带着几丝遗憾,又往开处走,走到一个观景台,那观景台与那塔同在这丘陵的高处。观景台那里有一台投币的望远镜,但两人也没什么花钱来远眺的兴致,因为视力都不错,就这么看看就好了。一个在逐磨着一点事情,而另一个则把嘴凑到手机底部说话,一双眼还抬了起来四下里看看,似乎并不想让可能经过的游客听到他往手机里面说的是什么。 等方杰这一次话说完了,顾孝成问他下不下去。因为观景台旁就是一长条的石楼梯,空空地悬着似的,夹道的不是山泥或树木,而只有雕空的石栏杆。由上而下看,似乎有一点险峻的感觉。顾孝成关照方杰在这条石楼梯上就不要顾着讲手机了。方杰瞥了他一眼,说他知道了。一路朝下走时,他心里面是想着:不知我爸下周来不来,万一他下周又要去什么园林,又不来,我该怎么提出让他搬过来而让顾孝成这家伙回他家住去呢?要不要先跟我爸通通气……不行啊,我爸这人也说不准,不要到时候他觉得让‘小顾’在我这里住住也无所谓的,反而支持他再住在我这儿。要不要先跟我爸说呢? 方杰的人生硬生生被他自己给逼进了一条死胡同、无尾巷,举棋不定也委决不下,就连他最亲的人——他爸,也不知能不能信得过,来与他“合谋”将顾孝成这“孽障”给送出门去。因为他毕竟不能跟他爸把话说明白了,比方说“爸,我不能让顾孝成再住我这儿了,他那天晚上都把我□□了。”一说了这话,那老方肯定是要喊打喊杀地将‘小顾’给扯离自己儿子身边的。可问题是这话方杰就打算将它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跟外头人讲起这话,他觉得丢脸;而跟他爸讲起这话,又怕他爸因此伤心痛心。 所以这话就不能跟他爸老方提及,而老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还是当小顾是个好人。 所以方杰现在就是走在一条无尾的死巷子里头,一头是被砖垒起的墙堵上了,而另一头就是那个越看就越显得jian滑无匹的顾孝成。 而他自己又不敢单独跟顾孝成提出让他走的事,昨天晚上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