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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 第四幕:你掌心的劫(二) 再行一日便到了云中书院的山脚。 徐墨抬头看这座山崖,从远处望去像天公挥出的斧头,将山崖整齐地劈成两,一半连着山脉,另一半却耸入云霄,顺着山势向上望去,整座山都傲立云霄。 这里被设置了大型阵法,御剑和飞行的法术在这里统统无效,而连通两岸的是一根圆柱独木。来自西北的山风一吹,圆木便晃悠悠地颤动,吱嘎作响。 独木下,是万丈深渊。 秦仙挥手召来一小片云,那云由独木桥上空缓缓飘过,一只穿行而过的雀鸟落在了上面稍作休息,然而行到一半云却陡然散得无影无踪,那肥鸟措不及防地跌了下去,发出惊慌的鸣叫,扑腾着翅膀,抖落的雀翎被风吹到他们脚下。 这便是云中书院的规矩,想来这里必须过桥,过不去这座桥哪怕是王公贵族也不招待。 对仙门众人来说,走过这座独木桥并不算难。徐墨有些发憷,便让他们先过,等沈砚上去的时候,他壮着胆向崖下看去却一眼望不到底。再看这根独木足有二十丈长,人走在上面,那根圆木便晃动着,光看一眼就让人手心冒汗心惊胆战了,沈砚站在上面却如履平地。 他行至一半,徐墨见那独木剧烈地抖了抖,一道身影稳稳地落在沈砚面前。峡谷中陡然刮起猛烈的山风,圆木晃得更厉害了,气氛变得越发危险。从身材上能看出来,是个身材瘦削的女人,她倒提长剑,目光清冷。 “沈砚?” 徐墨心里一惊,远远地望着,看那女子的眉眼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总想不起她是谁。 沈砚也在回忆,他们都遗忘了太多,微微迟疑道:“你是谁?” 说话间对方的剑锋就已经到了面前,他抬剑架住,但那剑气却震得他后滑一步,那女人在这瞬间逼近他。沈砚足尖一点翻到他对面,还没落稳下一剑就刺向下盘,对方剑势如疾风骤雨,携着冰冷的杀意,每剑却又精准地攻他要害。 狭窄的独木限制了进攻,限制了躲避的空间,也限制了两岸的人上前帮忙。脚下的圆木太滑,稍稍一动就晃动得厉害,更何况他们大动作的打斗,沈替只能焦急地看着,不敢轻易向前,怕他从桥上掉下去。 她的剑舞让人眼花缭乱,沈砚只觉满目烟云,干脆闭上眼睛,全凭本能抵挡,竟也跟上了这速度。在打斗中圆木已经不知不觉向西边滚了几寸,徐墨大气都不敢喘,怕惊着他。 他看沈砚的剑没什么变化,但妖力却和初见时候相比却大打折扣,刚见面的时候他的确强得不像个凡人,现在想想才明白原来那时便是沈砚说的解开了魔神的封印,随时会被后卿侵蚀的状态,后来他们误打误撞在无心谷用冲虚降魔阵将后卿再度封印,沈砚便恢复了常人的样子。 他思索间两剑相交不知过了多少招,那女子虚晃一剑,刺向沈砚的手腕。只听一声闷哼,血喷溅而出,剑从沈砚手中脱出掉入深渊。 “沈砚!” 听到徐墨的叫声,那女子却不顾沈砚猛地看向他,眼中似疑似惊。情形瞬息万变,仅分神的片刻,沈砚便忍着痛一掌将她拍下独木桥,跃起以左手接住飞出的剑。女人回过神来,将剑鞘向下掷出,借着冲力一点,轻飘飘落回桥上。 她不再理会沈砚,而是死死地盯着徐墨,仿佛这场激战,这场生与死都不再重要。她眼波颤动,握剑的手不住地发抖:“是你,你还活着……” 见识了她的剑有多厉害,徐墨警惕地退了一步,捏紧了收在袖底的笔,随时准备动手。 沈砚在她的身后大声叫道:“不许碰他!” 见她要靠近徐墨,情急之下,只听咔的一声,踩在脚下的横木竟被沈砚从中间斩断,竟是玉石俱焚与她一同坠下。 不过是眨眼间,他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千言万语在这瞬间被望入一双秋水,他眼里的恐惧和担忧是骗不了人的。老旧的独木轰然断裂,女子脚下落空,这样的距离任谁也无力回天,与他一同坠入无底深渊,连回音都听不到。 徐墨后知后觉地趴到崖边,只能看到苍茫云海。他大声地喊他的名字,那声音一半被风吹走,另一半断断续续地传了回来,响在耳畔的声音带着茫然无措的哭腔。他看了眼崖对面的人,这才想起自己该做什么,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跑去了。 崖对面。 沈替自看到他坠崖时便入了魔怔般抱住肩膀浑身发抖,牙齿颤得咯咯作响,好像又变成过去夺命崖上的自己,只能眼看着他坠崖,茕茕无助。 替我活着。 这四个字像刻在灵魂的诅咒将他这一生都湮没,替他成为雷泽族的首领,替他保护万妖国,替他活着,把自己活成另一个沈砚。 魏示站在他身后默默看着没有发声,他忽得转对上秦仙的眼睛,后者笑着摇摇折扇,叹道:“这山崖这么高,恐怕凶多吉少了,唉。” 沈替猛然抬头,眼中放出慑人的光,咬着牙恨恨道:“他要是出了事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秦仙凉凉道:“又不是我害得,你冲我生气做什么?咦,有人来了。” 他眺望对岸,崖边来了一行五六人,见到空空如也的崖岸先是议论纷纷该如是好。其中一人先感叹道:“好大的阵势,不知这书院到底有何秘籍法宝?” 有人提醒道:“百川陆,我听说下任的仙尊会出自云中书院,这桥也是考验之一。你过不去,你父亲怕是要打死你的。” 众人一筹莫展。百川陆笑着摇摇头,走到崖边俯瞰,似乎有了主意。他将视线一偏,看向站在最后那人笑道:“宋凌兄,听闻你法术高强,这两座悬崖间被下了禁止飞行的法术,一旦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你可有法破解?” 一行人中哪个不是衣着华贵,气质清雅的白净公子,而偏这宋凌衣服邋里邋遢地胡乱一套,看着痞气十足,在人群中鸡立鹤群。他刚才也在敛眸沉思,直到被叫到才笑嘻嘻地揽着百川陆肩膀,翘起一边嘴角小道:“这两座山崖距离不过二十丈,就让揽月百川的大公子束手无策了吗?办法我倒是有,嘿嘿,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百川陆皱了皱俊秀的眉:“宋凌,你……” “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 宋凌走到崖边,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沙地上一笔一划地描绘符纹。百川陆神情凝重地看着那些他从未见过的符号,而随着他写下的字,地上的符纹竟变了方向,再仔细一看,那些符号影影绰绰地在空中显现出来。最后的一划,宋凌刺破了手指,一滴血从伤口飞入字迹之中。咒法发出灿然金光,两束绿芽破土钻出,朝向对岸交错生长,不过片刻,藤蔓便长至合抱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