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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 Peiper,别用这种口气叫我,我又不是你老婆!” “我亲爱的Hein——” …… 低低的笑声。 没被炸毁的楼房墙垣下面,一灰一白两个修长的身影晃动着贴在一起,一下子又分开了。 “给我支烟。” “没了,这是最后一支。” “那我就要你嘴里这支。” 衣服窸窣声,影子又重合了。 “Jo……别这样……会给人看见的!” “嘘!没事,这儿没人,就一下……” “……老爹过来了!” …… “骗人!” 1943年3月14日,巷战已进入清扫残敌的最终阶段,下午4:45,党卫军第1装甲掷弹兵师“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LAH)终于占领了哈尔科夫市中心,随即电致SS装甲军总部。当日晚,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戈利科夫上将被迫下令放弃该城,第三次哈尔科夫攻防战在乍暖还寒的早春落下了血色的帷幕。 “全师战斗人员已经损失了44%,我们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可不,像我们这样的‘老野兔’是越来越少喽!” Peiper耸耸肩膀,把一杯刚刚煮好的咖啡沿着粗糙的桦木桌面推到坐在右首伏案假寐的Westernhagen跟前,却被从身后晃过来的Gerhard Bremer一把抢了去。Peiper回过头瞪他一眼,Bremer还了个鬼脸,不客气地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此刻聚在团部的一群里可谓没有一个外人,都是自巴巴罗萨计划发动以来就在一起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了,相处起来丝毫无所避忌。这种不为上下级关系所拘束,自由而亲密的同袍关系在国防军那些恪守传统普鲁士军人礼仪的老派军官看来似乎不可理喻,然而在年轻的党卫军军官中间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在这大战间隙珍贵的休息时间里,大家都尽可能地放松自己,嬉笑打闹和各种粗鲁的玩笑满天飞,毕竟在这个漫长而遥远,几乎像世界尽头一样的东线战场上,眼前这一线能够伸手触摸到的温暖是自己还活着的唯一证据。 “真像是用发霉的土豆皮和靴子底儿上刮下来的泥浆煮出来的东西!” Bremer咋着舌头一边对咖啡的味道发表刻薄的评语一边把杯子还给Peiper, “简直糟透了,就算是代用品也不该这么差劲儿,而且还是越来越低劣,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想不起真正的咖啡是什么味道了。” “那正好,省得你牢sao发个没完。” Peiper翻个白眼,又把咖啡推到Westernhagen面前,拿起桌上的地图敲了敲他的头顶, “喂,醒醒。” 藏在竖起来的防寒服衣领下面的脖子缩了缩,从喉咙深处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埋在肘弯里的脸儿转向一侧,这个动作使得胡乱扣在头上的军帽掉了下来,可它的主人连眼也没睁,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不动。 “真睡着了?不是吧?” Peiper一条腿半跪在椅子上探过身去,一面使劲儿揉他的头发一面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凑到他的鼻尖跟前, “Hein!再不起来我就都喝完了啊!” 金色的睫毛颤了几颤,终于懒洋洋地抬起一线。一只瘦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接过Peiper手中的杯子,在小憩和热咖啡之间,Westernhagen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把身子往后一靠,轻轻地打着呵欠,用手指梳理好被Peiper揉得乱七八糟的金发,抓起掉在桌上的军帽掸了掸戴回头上,捧起杯子啜了一口,用舌尖舔了下嘴唇。 “说实在的,我不得不认为Gerd刚才对它的评语非常公允。” “亲爱的Hein——对一个好心为你服务的朋友这么说,你不觉得会伤害那个善良人的感情吗?” 这一回轮到Peiper趴到了桌上,眨巴着湛蓝的大眼睛,以一种几乎可以用“哀怨”来形容的目光望着对面那个优雅地端着咖啡杯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男人——von Westernhagen少校的姿态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失体面,就好像他天生来就是这么从容端雅,风度翩翩的,简直可当作典型日耳曼贵族气质的样板,刚好和Peiper那种神采飞扬,高傲不群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两个人若并肩而立,却又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教人看了不由得心生叹赏。 “亲爱的Jo,我当然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这玩意儿——” Westernhagen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里的杯子: “我想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咱们那个好戈培尔博士会承认它是咖啡。” Peiper伸了个懒腰,重重地往椅子背上一靠,带着研究作战计划时那种固有的严肃神气板着脸说: “我不得不说你是对的,Hein。戈培尔博士有句名言:‘谎言只要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那么根据部长阁下这个伟大指示,这些黑糊糊的液体——” 他指指Westernhagen端着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