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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是回家吃的,石久妈做了一个玉米排骨汤,清炒一盘油菜,石久都坐下吃了一半儿了,她又从蒸锅里端出一碗蛋羹来给石久。 石久最讨厌吃这些玩意儿,但一想下午要抽血还是咬牙吃了。 跟石久妈说了这事,老太太反映不大,想就算到时候真配上了,反正石久也没媳妇不着急生孩子,捐献一下也无所谓。 再说了,女人就是同情心泛滥,哪怕不认识她都会让石久捐,更何况那还是石久的兄弟。 老太太话说的可敞亮,只告诉石久去就行,跟市长有气儿也不该在这地方置,显得小气。 吃完饭石久就过去了,医生还没上班儿,石久便去了无菌病房,打算看看石炎。 进去先消了一遍毒,再往里是个比较大的活动间,里面有几张床,估计是给家属陪床用的。 活动是边儿上是一排小隔间,最东头那边儿探出个人头,一个小媳妇拿着吃完的饭盆似乎正准备去洗,定定的看了石久好一会,才反映过来眼前这老爷们是谁。 石久一看,好家伙,这小嫂子长这磕碜,比婚宴上还难看,估计是卸了妆的原因。 但面儿还挺客气,跟她点了点头。 小媳妇热络的上来打招呼,扯着石久的胳膊往屋里一推,寒暄两句就出了病房找地儿洗碗去了。 病房非常的小,除了一张床基本上没别的东西,门后边的小椅子上坐了一个人,石久看着有点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病床上人精神很好,盘着腿正跟人侃大山,俩人好像在说什么公安局缴获一批毒品的事,一见石久进来也都不吱声了,齐刷刷的望着门口。 因为做化疗本身就掉头发,石炎干脆就刮了秃瓢,眼下脑瓜皮上还点了几个点,估计是他媳妇祸害的。 整个人看脸像个yin荡的花和尚。 石炎望着石久,百感交集, “石久,你来啦。” 石久莫名有点尴尬, “哦。” 一看他这样,石炎就更有点局促,抬手摸了摸头皮,看见旁边坐着的人,便赶忙给石久介绍,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市南公安局的赵科,赵云。” 那人也立马起身,弓着腰跟石久握了握手。 石久这才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人。 当时石炎结婚的时候,在婚宴上这人就坐在林科旁边,还问林科找律师来着。 赵云很快就认出石久, “啊……是你啊..幸会幸会。” 石久跟着没话找话, “你也在这,对了..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帮人找律师么……找到了么?” “哦,找的严律师,就是你旁边坐那个,人挺好的,办事很利索,现在已经没事了。” 赵云站起来,把椅子腾给石久坐, “我坐了好半天了,你来坐一会,你看看这小地方,可真是,这就一个椅子。” 石炎瞪着眼珠子想了半天, “严律师……我有印象,我跟我媳妇结婚之前他帮我小舅子摆平了不少事儿,蛮厉害的。” 赵云点点头,老实巴交的笑。 石久心里暗哼一声。 想严希这小子还真是无孔不入,跟这帮人多少都有点关系。 24、决定 三个人说了没几句,外头又进来一个人,石久侧脸一看,原来是市长到了。 这老市长开门开的还挺有领导气派,猛的一推,差点把门后的赵云镶墙里。 赵云双手当胸,反射性的挡了一下,哎呦一声,石市长才发现门后还一个人。 四个老爷们挤在屁大点地方唠嗑,把石久给憋屈坏了。 病房里的空调开到二十五六度本来很可以,但人多了就有点热,不一会石久鼻尖上就是一层汗珠子。 赵云本起初都已经打算走了,这会见看市长过来又黏糊上了,拉着市长没完没了的扯,可也没什么说的,就把他们局最近破获的那个特大贩毒案说了一遍。 市长也不知道是真感兴趣还是装的,反正石久跟石炎都是自家人,一会说也不吃,市长很照顾赵云的心里,总之态度和煦,点头微笑,十分亲民。 石久跟自己的秃大哥坐在床上相识无语,这哥们憋了半天才整一出一句, “石久,你头发可真多啊..” 石久一看石炎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一脑袋浓密的小黑刺儿,感慨万千。 都说人倒霉倒娘胎里,这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强忍住显摆的欲望,石久沉声安慰石炎, “没事,等你病好了,多用生姜擦擦头皮就长出来了。” “真招儿真不管用,” 石炎摇摇头,“你不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放鞭炮,火星迸到头发上烧没了一块,我席叔就告诉我用生姜擦头皮,你是没看见,到化疗前我那块还秃着呢。” 市长跟赵云突然互看了一看,聊的话题才说了一半,没人再继续下去。 房间里一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石久本来张嘴想说话,可看这光景还是闭了嘴。 赵云见状识趣的重新咧开嘴笑,起身告辞了。 市长笑着把他送出去,石炎扯着脖子往外看,等市长回来后,一边费解的摸自己的秃头一边去问市长 “怎么了?” 市长瞄一眼石久,黑着脸瞪着石炎, “没事别提你席叔。” 石炎看石久在一边玩手机,想反正他也不认识,就又多了句嘴, “席以北?人都去这么多年了,你俩还没节哀呢啊……” *** 蒋云清活这么大,没发现自己有别的特长,除了擅长牌类游戏。 从小蒋云清就喜欢看周润发演的赌王,看完了幼小的心灵收到了深深的刺激,趁着家里没人,大夏天的把他爸的黑呢大衣从衣柜里翻出来披上,在围上他妈的白围脖,不大点小人往沙发上一窝,悟出一身的痱子还在那儿幻想自己是赌王洗长龙,把家里的牌洗的可地都是,回头他爸打牌不是少个A就是缺个虎。 后来上了学了,上课也不爱学习,整个书一立,把脸儿往书后一藏,俩大眼珠子就盯着绿屏手机开始玩摆牌游戏,为这事没少被老师发现,也没少挨揍。 总之蒋云清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玩成一代棋牌小蚱蜢的。 好容易等到长大了,可以随便玩儿了,但新麻烦又来了。 跟身边的人玩吧,纯属娱乐,不带一点赌博色彩,输赢也就一顿饭的事,玩的省心,可水平也真是低。 这感觉就像是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越下越无聊。 蒋云清也在网上玩过一年,欢乐豆都赢到帝王了,也觉得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