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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其实对皇帝陛下让他帮忙治理涝灾的事没多大的气,毕竟既然已成他的皇后,这浩轩国的事儿他也总该帮一下忙的,他是气在耀日不经他同意便擅自允诺了那帮大臣,这无形中便忽视了他的存在,有点不尊重他的嫌疑,人鱼心里有点小小的赌气。 还在继续摧残着手下的鱼干鱼汤,眼角的余光突然瞅见自家宠物钳子里夹着一个小纸条一蹭一蹭的爬了过来,人鱼好奇之下取过纸条,展开一看,瞬间笑弯了眉眼。 “月……月……月……” 不大的小纸条上满满的都是一个字,从下笔的墨迹看去,多少有些颤抖的痕迹,人鱼仿佛看到皇帝陛下垂着头,一脸忐忑的站在他面前,只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瞅着他,黑黑的眼瞳还不忘转来转去的,似乎随时都在想着怎么从他这里讨得便宜…… 想着,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唇角弯弯,眼眸亮亮,人鱼晃荡着双腿一脸笑意的坐在桌子边上,手里不停的翻看着一大堆的纸片。 厚厚的纸片足有一只大碗的高度,每张白色的纸片上,都布满了nongnong的黑色墨迹,有的一张纸片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个“月”字,有的是勾勒了一只人鱼和一个人类手牵手的简单线条,有的是一只人鱼和一只人类紧紧的抱在一起,两颗大头凑在一起亲亲蹭蹭的不知在做着什么事儿…… 这些小纸片上的图案都是出自皇帝陛下之手,为了让人鱼不再生他的气,皇帝陛下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甚至将宫里的最出色的画师都请来做他的老师,手把手的教导他怎么画画,不用说,这对于从来没画过画的皇帝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中的噩梦,一上午能出来这么多成果已经是他手不停蹄的结果了……。 当然,如果那一个大圆圈上面架了一个圆圈,四只细细长长的枝枝捅在中间大圆圈上面的画,还能叫做画的话…… 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直至确认所有纸片都被他翻过一遍了,人鱼这才满意的笑了,有了这些小纸片的慰问,他那点本就不怎么强烈的火气早已被浇了个干干净净,心里一片温温暖暖的好不舒适。 可是,若是这样就轻易原谅了皇帝,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总该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才可以啊! 转念又一想,他这么手不停蹄的画了一个中午,应该很累了吧? 人鱼想拧眉想了半天,终是因为太过担心皇帝的身体,正想着偷偷溜出去瞅瞅皇帝陛下在干什么,却在下一刻顿住了脚步。 本是宽敞的青石地板上,一大堆用来送信的螃蟹正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爬啊爬,爬啊爬,时不时的,八只小眼睛带了点憧憬的偷偷瞅瞅上座尊贵的人鱼殿下,然后低头,继续爬啊爬…… 人鱼皱了皱眉,一挥手:“小红,带它们去水里玩去……” 黑褐色的螃蟹群里,一只正挥舞着钳子耀武扬威爬来爬去的暗红色甲壳的大螃蟹格外显眼,一听玄月的命令,立即便一挥大螃蟹,当先向寝宫不远处的水池走了过去。 这边,大螃蟹小红兴奋的率领着它的螃蟹小将下去了,而另一边呢,离天阙宫不远处的空地上,皇帝陛下顶着头顶的烈日,正忙了个热火朝天。 手下奋笔急挥,双腿笔直的站在临时搭制的书桌旁,身子因为长时间的站立有些佝偻,眉眼间难以掩饰的疲惫阵阵散发出来,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却是亮的如同宝石般璀璨耀眼。 皇帝陛下确实很高兴,他从没想过只是如此画几张简单的图纸就能让他亢奋至此,边画边想着和人鱼相识以来种种暧昧的事迹,心里便如同吃了蜜一般,停都停不下来,只恨不得马上奔到人鱼身边,抱住他狠狠亲吻一通。 如此细细的体味,人鱼行为之间透露出来的,那种淡淡的纵容和宠溺便越发的明显起来,那种不太明显的感情就在日益积累之间如同藤蔓一般细细的缠绕进他的心里,紧紧的扎下了根,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开花结果。 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他家皇后了。 耀日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幸福的笑容,虽然不太明显,但却足以说明他此刻内心的悸动。 过了不多久,一内侍匆匆从远处跑了过来,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抹了把头上冒出的冷汗,颤抖着小嗓子禀告:“皇……皇上啊,宫里的暂存的螃蟹都被用完了,没有剩余的了……” 皇帝百忙之中抬头看了那哆嗦的内侍一眼,皱眉想了想,“宫里还有什么海陆两栖的物种?” 内侍比划着手指飞快的划拉着:“乌龟,娃娃鱼,青蛙,水蛭,水蛇,哦,对了,还有一只鳄鱼!那可是尚书大人进贡的,稀世罕见的侏儒鳄!只有巴掌大一只!” “侏儒鳄?”皇帝陛下瞬即一皱眉,“还是免了吧,那畜生再怎么小也是只凶兽,伤了皇后可就不好了,把所有的乌龟都给朕拿来,速去速回!” “是!” 那内侍应了一声,飞快的退下去了。 “鳄鱼?” 不远处的墙角缝里头,玄月收回不住朝皇帝那里张望的视线,疑惑的饶了挠下巴,“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殿下,”身后的人鱼仆人尽忠职守的给自家爱贪玩不学习的殿下介绍着:“那是陆地河流里的一种生物,凶猛异常,和海里的白鲨差不多,经常会主动攻击周边的生物,吞食下肚。不过,嗯,若是这只鳄鱼是只侏儒鳄,殿下大可不必担心,因为它只有人类巴掌大一只。” “巴掌大的凶兽?”玄月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儿,“呵呵,那一定很好玩!” “殿下……”绿痕嘴角无语的抽了抽,小小声的反抗,“这畜生虽然吃不了人,但毕竟是只凶兽,牙齿还是利着的。” 玄月完全没在意的笑了笑,“没事没事,不给它咬着就可以了!” 绿痕看着玄月水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星光,心里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定:得让皇帝把那只侏儒鳄趁早下厨了,不然落到玄月手里,人鱼保不准得被咬一口呢。 人鱼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默念:“绿痕,去找壶水给他端过去。” “殿下?”绿痕有些不情愿,即使皇帝为人鱼画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纸片,他对皇帝的怨念还是没有消减多少。 他实在不明白,只是一些画满圆圈的小纸片而已,为什么自家殿下前脚还郁闷沉沉,现下看来,倒是比之前更为生动了许多? 玄月叹口气,“绿痕,你没经历过,不明白也是正常。那些纸片看起来简单,但若是这里没有感觉,是画不出那么多完全不一样的动作的。” 玄月指了指自己左胸口的位置,眼神有些了然的叹息:“我想,我是误会他什么了。” 绿痕一脸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