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之女的凋零（一）苦涩（微H）
血猎之女的凋零（一）苦涩（微H）
爱，迅速燃烧高贵之心。 ——《神曲·地狱·第5歌》 * “丽，啊，伊、嗯啊……伊丽莎白小姐……” 漆黑一片的卧室中，少女动情的呻吟带着莫名的凄婉，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层层叠叠的点缀着黑色蕾丝的酒红色床幔间若隐若现， “嗯、啊嗯，好……冰……” 少女有着一头漂亮的暖栗色长卷发，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孔，纤弱的身材，以及一身对于血族来说十分诱惑的血液。此刻，她只穿着一件丝质的白色的吊带睡裙，整个人都贴在靠在床头的伊丽莎白的身上，那双精致的灰蓝色眼眸中氤氲着满溢的情欲。 感受着指尖逐渐被少女私处弥漫的yin液濡湿，以及少女对她依恋的拥抱，将獠牙刺入少女颈侧的伊丽莎白顿时尝到一股的浓郁馥郁的血腥味、少女因情欲而饱含的欢愉与爱恋，以及一股挥之不去的浅淡的苦涩。 苦涩，又是这种令伊丽莎白莫名烦躁的苦涩。 哪怕她的獠牙分泌了足够的止痛物质，哪怕她能感受到这个人类少女对她坦诚的情欲，甚至是可以称得上是爱意的情绪，可是依旧消除不掉这种苦涩。 有些时候，伊丽莎白会厌憎自己的血咒天赋，能让她轻易品尝出血液性质和情绪。这导致她在幼年时期几乎只能少量饮用被处理干净的血袋，让她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而如今步入少女时期，本来一直对此不抱指望的伊丽莎白居然意外地找到了一个能提供勉强能入口血液的血仆，但这勉强能入口的血液却还是有着令她烦躁的瑕疵。 眼前这个名叫艾玛的人类少女是她在血液中心买下血仆，据说是第13号人类殖民地按照每年的惯例献祭给血液中心的祭品。知道自己对血液有多么挑剔的伊丽莎白压根就没指望少女能为她提供让她满意的血，结果还意外还能入口。 也难怪在那场离奇的噩梦里，这个名叫艾玛的人类少女能蛊惑无数血族。 是的，高傲又挑剔的伊丽莎白会突然亲自前去血液中心购买人类血仆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场离奇的梦。看着自己左手背上那因为梦境而留下的图案，伊丽莎白感觉自己自己身上又泛起了那股被灼烧的感觉。 逆五芒图案中间圈着一个山羊头，山羊头上还缠着蛇，而五角星的每一个角上都有伊丽莎白解析不出意义的字母，整个图案都是黑色的，只有其中左羊角指向的字母是红色的。 据说当一个血族的黑魔法浓度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不再被梦魔入侵睡眠。而如果当一位黑魔法浓度极高的血族有了梦境，那大概率是某种预兆。 自伊丽莎白觉醒了黑魔法以后，对黑魔法，尤其是血咒天赋极高的她就几乎没有再做过梦。她的睡眠因为极高的黑魔法浓度，从来都是一片死寂，毫无梦魔可以渗透的缝隙。然而，在来到佩利斯公学的第一天，伊丽莎白死寂一片的睡眠突然被一个离奇的噩梦缠绕。 这个离奇的梦境一开始并不能算是噩梦，只是讲述了一个人类女孩的故事。 这个人类女孩有着一头暖栗色的长卷发和一双雾蒙蒙的灰蓝色的眼镜，以及不同于血族健康红润的肤色。她长着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孔，身材纤弱，哪怕穿着最朴素的围裙，当阳光洒落时，就连因身为血族而厌恶阳光的伊丽莎白都会因为女孩身处于阳光中的美好场面而忍不住晃神。 伊丽莎白并不认识这个人类女孩，但是她对这个人类女孩有着隐隐的熟悉感。 这个人类女孩在一位血族领主下辖的殖民地长大，殖民地的人类起名很随便，连姓氏都没有。管事的血族女仆按照字母表随随便便地就给少女起名为艾玛。 在艾玛14岁时，因为她最好的朋友被领主抽中送到了暮都血液中心，因此对血族产生厌憎；两年后，16岁的艾玛被领主抽中，献到了暮都的血袋中心，后因血液味道优质，在血袋中心被盖因家的少爷看重，收为了专属血仆。 到目前为止，这都只是一个在血族统治下，多数人类殖民地都会不断上演的故事。甚至这个叫艾玛的人类女孩在血液中心众多悲惨的人类中还能算作是幸运，因为多数血仆甚至等不到成为某个贵族的专属血仆，大概率是会被送往加工厂被活活抽血抽死。 唯一让伊丽莎白有些在意的是，盖因这个姓氏。她依稀记得，她父母给她安排的联姻对象，似乎就出自盖因家。 接下来，梦境走向逐渐离奇。 盖因家的少爷爱上了这个善良柔弱的人类女孩，开展了一段让伊丽莎白看不懂的虐恋情深，而艾玛也仿佛忘记了14岁时自己因为好友被献祭而对血族产生的厌憎一般，爱上了盖因家的少爷。伊丽莎白本人也被迫参与进了这段虐恋情深，因为这个盖因家的少爷居然真就是父母给她定的婚约对象。梦境中的伊丽莎白似乎很喜欢这个父母指定的未婚夫，她无法接受自己未婚妻的身份被如此轻视，也无法接受自己输给自己看不起的人类，于是不断给人类少女使绊子，甚至最后还恨上了自己原本喜欢的盖因少爷。 伊丽莎白无法理解这件事，虽然她对艾玛的容颜隐约有种熟悉感，但是她可以确信她不认识艾玛；而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早就定好的婚约，但是她并没有见过盖因少爷。 然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梦境接下来的发展更是离谱。 这个柔弱的人类女孩竟流淌着血猎的血液，有着惊人的白魔法天赋，不仅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觉醒了治愈魔法，还对黑魔法有一定的抗性，这也是盖因少爷无法对她施加的血仆契约可以轻易被任何一个会白魔法的血猎抹除的原因。血猎残党找到了她，并把她接回了血猎的据点。人类女孩与盖因少爷下一次的见面，就是血猎与血族家族的对垒。人类女孩想要结束血族的统治，还人类一片光明，因为这是她身为血猎的责任；而盖因少爷回忆起幼年时照顾自己的人类女仆，又想起了自己对人类少女的爱，决定帮助人类女孩实现理想，并达成人类与血族的和平。而血液甜美的艾玛事实上诱惑到的不止盖因少爷一个，好几个权高位重的血族都被她的血液吸引，进而被她本人所吸引，接着就加入到了她们想要血族人类平等和平的事业中去。 这个走向让伊丽莎白难以理解。 和平？人类的光明？这两个词汇让高傲又看不起人类的伊丽莎白无法理解。种族之间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又和平呢？连寿命都只有血族五分之一而魔法天赋接近于无的人类又凭什么和血族谈条件？凭借这所谓的爱吗？！哪怕是白魔法天赋强劲的艾玛，也不过是在人类中万中无一的存在，而血族，哪怕是下位血族，一出生就被黑魔法眷顾。 多么荒唐！ 身为三大长老家族维内阿托克家的伊丽莎白从小受到传统的血族贵族教育长大，并不是那种容易接纳和平观念的血族。 残忍又高傲的她打心底厌恶嫌弃人类，甚至宁愿饮用有损血液品质的血袋血也不愿意触碰人类，连人类仆从也不用。而别说容得下人类的观点了，高傲的伊丽莎白甚至连很多无法控制自己吸血本能又黑魔法天赋略低的下位血族都看不起。 总之，这个梦境的结局是人类女孩发明了人造血液，通过人造血液、盖因家的帮助与血猎组织的帮助建立了有着血族人类平等理念的和平之翼组织，结束了血族的统治与猩红王座的信仰，迎来了新的和平。一直给艾玛和盖因少爷使绊子的维内阿托克家族被全盘清算，而伊丽莎白也像是罗曼蒂克小说里阻挠男女主人公相爱的恶毒女配一般，被殖民地愤怒的人类和被压迫的下位血族活活烧死。 至此，这个离谱的梦境逐渐演变为了噩梦，被灼烧的痛苦在梦境里格外地逼真，甚至比前面发生的所有的事件都要痛苦。 而结尾在被烧死前，艾玛试图救赎她的举动更是彻底激怒了伊丽莎白。在那一刻，伊丽莎白甚至想起了维内阿托克府邸里面放置的铁处女，如果她把她关进去，她那张美好的脸是不是也会变得不美好? 从睡梦中醒来后，伊丽莎白只觉得晦气，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因为疏于对血咒的练习导致黑魔法浓度降低。然而，紧接着，左手背突然出现的那个诡异的，蛇缠绕的山羊头逆五芒图案让她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请你好好利用它】 脑海里出现了陌生的妖娆的女声，转瞬即逝，就像是伊丽莎白的错觉。而随着这句话落下，伊丽莎白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黑魔法能量突然充盈了很多倍，而她的视野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不仅将维内阿托卡家庞大的府邸与庄园收尽眼底，甚至对于空气中黑魔法的波动感知也敏锐了很多倍。 这是怎么回事？ 伊丽莎白还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什么，就被女仆抓去洗漱梳洗。本来对于左手背上突然出现的奇怪图案很慌张，但是伊丽莎白在被女仆梳洗的过程中，却发现她们完全看不见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手背上的图案。她无论是问自己的兄长还是父母，他们都看不到，甚至她的母亲还疑惑她是不是因为即将要入学佩利斯公学，压力大了。 然后紧接着，梦境里的发生的事情开始和现实里重合。第二天，她被安排和盖因家的少爷见面，明明之前从没见过面，却和她梦境里的模样一模一样。 那个离谱的梦境，难道真的是黑魔法书上记载的，有着预兆性质的梦境？ 她清点了自己因为低物语常年花不出去于是一直积攒着的巨额零花钱，算准日期前往了血液中心，然后买下了那个和她梦境中如出一辙的人类少女。 血液中心的艾玛和梦里的一样，暖栗色的长卷发，雾蒙蒙的灰蓝色的眼睛，瘦弱的身体裹在血液中心为她准备的蓝色礼服裙里，看起来就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 伊丽莎白买下来的目的起初只是想要观察这个据说够结束血族统治的人类少女，以及自己那个预知梦对现实的预知程度能到哪一步。例如，高傲的伊丽莎白并不认为自己会爱上盖因少爷，也不会用那么低劣的手段使绊子。那个梦无疑与现实很多事件都重合了，但是还是有微妙的偏差。 总之，哪怕是以购买血仆的名义买下了艾玛，伊丽莎白压根就没指望这个名为艾玛的人类少女能为对血液挑剔她提供血液。但是在少女为她主动献上血液以后，伊丽莎白发现这个人类的血液竟然能让她喝下去。 新鲜血液不仅口感上比血袋好很多，而且显著地缓解了她一直以来的饥饿感。 可是也就只是能入口，那股令伊丽莎白烦躁的苦涩味道无论如何都去不掉。哪怕伊丽莎白甚至还听说人类在情欲中血液会变得香甜，去尝试挑起艾玛的情欲，这股苦涩的味道也完全压不下去。 “真难喝。” 伊丽莎白直接拔出了獠牙，连止血都懒得做，直接推开了趴在她身上的少女。而沉迷在情欲中，还晕乎乎的艾玛直接仰面倒在了铺着酒红色床单的大床上，暖栗色的长卷发铺开来，脖颈处被獠牙咬出来的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汩汩地冒着血。 “丽、伊丽……喜……欢……” 血液逐渐流失的艾玛头脑显然已经混沌，连叫伊丽莎白名字的声音都逐渐微弱， “……想……要……” 听到艾玛说“喜欢”这两个字，伊丽莎白内心的戾气更加地增加： “你说你喜欢我？ 真是可笑。”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可笑，尤其是结合伊丽莎白的梦境来说。 如果梦境对于艾玛的预知全部属实，那她还记得两年前被领主献给血液中心的好朋友吗？她知道自己是流淌着血猎血脉的人吗？还是说她是那种哪个血族买下她就会喜欢上哪个血族的斯德哥尔摩患者，甚至连性别都不挑剔？ 想到这里，伊丽莎白的烦躁更甚，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少女的阴蒂，直接掐得少女倒吸一口凉气。 自她买下这个名叫艾玛的少女起，那双雾蒙蒙的蓝色眼睛就一直停驻在她的身上，弥漫着伊丽莎白看不懂的情愫。少女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不管是提供血液，还是喝下她黑魔药课的课程作业，甚至是脱衣服这种不合理的要求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甚至还会给练习血咒练习得太疲惫的她递上一杯自己的血液或者是她自己制作的血布丁。 哦对，伊丽莎白发现艾玛的血能入口，就是在疲惫的时候喝下了艾玛递给她的那一杯血液。 高傲又厌恶人类的伊丽莎白对于一个人类的喜欢由衷地感到荒唐，同时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类会喜欢一个买下她当血仆的血族，尤其是到今天为止，这个名为艾玛的少女才认识伊丽莎白一个星期。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属于人类的温度逐渐降低，伊丽莎白脸色冷得如冰块一般，她收回沾满了少女爱液的手，然后又一把把少女给拉起来，獠牙没有分泌丝毫止痛物质，就对着少女的伤口又咬了下去。旧伤叠加新伤的疼痛直接让少女惨叫出声。 少女的惨叫和漫入而伊丽莎白口腔中带着强烈痛楚的血液让内心莫名的烦躁和戾气虽然削减了几分，却还有很多余留。伊丽莎白知道，哪怕是味道强烈的痛楚，其实也不太盖得过那股浅淡苦涩。 伊丽莎白并不是嗜甜的人，她甚至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很多血族年轻一代喜欢的被加工过的充满了浪漫情感的香甜的血液。但是，少女血液里明明应该算是无伤大雅的苦味，就如同让豌豆公主无法入眠的那一颗小小豌豆，总是让伊丽莎白戾气横生。 轻轻地舌尖一抵少女的伤口，血族唾液含有的愈合人类伤口的物质立即让少女止住了血，而少女也逐渐从濒死中缓了过来，但是失血过多且本身就瘦弱的少女缓过来以后，身体的保护机制直接就让她陷入了昏睡，昏睡在了伊丽莎白的身上。 伊丽莎白看着下意识依恋自己，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心里那股暴戾逐渐平息。但是她看了看自己左手背上被蛇缠绕的黑山有逆五芒图案，心里知道，所谓的平息是不可能的。 伊丽莎白连咒语都懒得念，轻轻一调动自己体内的黑魔法素，一个直径一尺的猩红色血咒法阵出现在她的指尖，少女身上和衣服上残留的血迹顿时活动了起来，然后被血咒法阵吸收，空气之中的血腥味也顿时散去。 她看了一眼少女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容颜，把她狠狠地塞回了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