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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放宽心,睡一觉就好了。” 傅母失声哭道:“我怎么就得了这病呢?是不是你爸爸在下面待得太久了,所以才想要叫我去陪他。” “妈你别乱想了,”傅简豫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沉声安抚道,“心理压力太重,对病情肯定有影响,也许明天检查出来并没有什么事,早点休息,要不要我陪你去洗漱?” “没事,有个小护士之前已经扶我去刷牙洗脸了,那你呢,你今晚上住哪儿?” “住医院,”傅简豫回头看了看旁边的空病床,“我睡在旁边陪着你,也就是多付一个床位的事情。” “不了吧,”傅母有些犹豫,抹了抹眼泪道,“你现在是艺人,睡在这里不合适,要注意形象。” 傅简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了,还顾这种形象做什么。” 又说了几句话,傅母才分出一点心思给与傅简豫一起进来的夏安:“这是谁?” “这是我的助理兼摄影师,小夏。” 夏安上前两步,拘谨地问候傅母:“阿姨好,我叫夏安,陪傅哥一起来探望您。” 傅母将人打量了一番,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就也没多说什么。 夏安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待在病房里也有些不大合适,兴许人家母子俩想说些贴心话,跟傅简豫说了一声就出了病房。 走廊里没什么人,偶尔有病人家属和护士走动。 夏安安安静静地坐在休息座椅上,易正行在微信里问他们回去了没,夏安想了想,回复说有点事,所以可能回不了宾馆了。易正行心思通透,知道他可能不便告知,也没有多问。 病房里,母子二人说了一些话,天晚了,傅母有些困倦,坚持让傅简豫不要睡在医院里,他答应下来,扶着她躺好,关上灯走了出去。 轻阖上门,他看到了坐在走廊里的夏安,背影在青白色瓷砖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 “抱歉,让你跟着我跑了一趟。” 夏安看着傅简豫脸上的疲态,想到前几日他在片场的高强度工作,想到傅母的情况,心尖儿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那种感觉很清晰,是心疼。 “没有,我是傅哥的助理,做这些是应该的。” 傅简豫转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那笑意浅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十分难能可贵。 “说得好像你把自己卖给我了一样。” 夏安闻言,耳根子顿时有点烧,半天没说出话来。 “走吧,我们去附近订房间。” 医院附近有好几家宾馆,看病耗时耗力,医院也不是总有空床位,很多病人家属都会在附近开房间,夏安没费多大力气就订好了一个单人间。 将房卡插在卡槽里,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夏安转过身准备把门关上,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简豫,他手里还拿着房卡。 夏安张了张嘴,小声地说:“傅哥要进来看看吗?” “……嗯。” 两个人都要的是单人间,布局什么的应该也没什么差别。 傅简豫在床边坐着环顾了一圈,回过头看到身边的人揉了揉眼睛。 “困了?” 夏安忙放下手:“还没有。”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骗人。” 夏安羞赧地笑了一瞬,脸颊上显露出两个酒窝,让身边的人有刹那的失神。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暗了下去,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夏安在短暂的懵逼之后回过神来,呐呐地说:“房卡可能没放好,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站起身,但是肩膀却被一道力气压住了。 有什么东西擦过脖颈,有些硬,也有些扎人。 夏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一簇簇发茬。 傅简豫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这个认知让夏安立刻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情绪之中。他身体微微僵硬,连呼吸都放轻了。 房间里的空气闷热,无声中又仿佛有什么劈里啪啦地迸溅出火花来,微燥而惑人。 再仔细听,夜还是静的。 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有点累,让我靠一会儿。” ☆、往事 夜风透过窗纱,慢慢悠悠地飘进了房间里,轻扫过整洁的床面,也扫过夏安guntang的双颊。 自傅简豫说了那句话,他晕晕乎乎地嗯了一声之后,两个人的身体便始终靠在一起,肩膀上的力道沉甸甸的,清楚地告诉他两个人之间已然拉近的距离。 傅简豫闭着眼靠于夏安肩头,额头抵着对方的颈侧。如此之近,他自然闻得到夏安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微暖而甜,钻入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连日拍摄近两个月的时间,傅母这边又进了医院,具体病情还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吃下所有苦,可刚刚灯灭的一瞬间,心里却也生出了一阵疲累,那句话也就那样说出了口。 原来是个人,都会觉得累。身体的疲累不算什么,最沉重的累便是像刚才那一瞬,从骨rou中滋长出来,攀附在心头之上,拖拽着人难以向前。 这么靠了一阵,神思渐渐清明。感受到夏安微微绷紧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心里也前所未有的放松。 好像遇到他以来,偶尔便会有短暂的轻松与释然。 两小时前站在那偌大的体育场中,人声鼎沸,受万千瞩目,对于一个明星而言是常事。而高处不胜寒,入圈十年,方才恍惚之间,却第不知道多少次地觉得没什么意思。 有钱有名,但是生活中还是少了一分乐趣。获得影帝的那一年,他半醺着和孔至坐在几十层高的大厦顶层,玻璃窗外是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晚,灯火交辉,璀璨十分。大厦内也是敞亮明朗,杯盏耀耀生辉,美酒在手,友人在侧,那时候傅父也还在,刚刚通过电话,似乎没有任何不顺遂的事情,人生该称得上圆满。 但那时候,刚刚满二十二岁的傅简豫却说自己很累。 孔至讶然,摇着酒杯问他为什么。 繁奢的吊灯将白炽的光倾泻下来,将青年时期的他尽数笼罩在其中。 酒意翻涌,他懒懒地道,兴许是不习惯这个圈子吧。孔至在旁边劝了几句,事后只偶尔会提起。 傅简豫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对于夏安来说意味着什么。 偶像和粉丝,前者之于后者是崇拜敬仰之人,后者之于前者是坚实的拥趸。只是傅简豫却再清楚不过,这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脆弱如薄冰,毫不坚固。 曾有一个人也陪了他很久,虽然未知姓名,但那份牵绊维系了五年之久。但也就那样轻易失了消息,说散就散。 少年时期恋慕崇拜过的人,到了二十岁,三十岁,心中可能早就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