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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仪式结束之后,姥姥肿着眼睛从安赫身边走过,安赫跟在了人群最后。 他没什么想法,没有难受,没有尴尬,也没有怅惘,只是开着车跟在殡仪馆的大车后边儿往火葬场开,放了张cd听着。 路过旧车场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大门,大路上看不到那辰的秘密基地,但他心里突然松了下来。 当初跟着那辰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之后自己会有一天跟那辰有了这么多的交集,没有想到一次并不愉快的419会有一天变成一份舍不下的感情。 “不看不知道,”安赫手指敲敲方向盘,“世界真奇妙。” 姥爷火化之后安赫没再跟着去墓地,给那辰打了个电话之后,他开车着回了学校。 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的时候,他有些恍惚,挺舒服的那种。 姥爷的事处理完了,就好像一个句号,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压抑和纠结都翻了过去,虽然翻不过他过去十几二十年的情绪,但却依然让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软软的惬意,靠在椅子上就想睡觉。 然后就睡了。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他们班的班长站在他办公桌边上正发呆呢。 “我睡个觉你还参观得挺带劲儿?”安赫赶紧坐直了,拿过杯子喝了口水,“什么事?” “班会课啊安总,不开班会了啊?改自习么?”班长看着他。 “啊,”安赫站了起来,“那你看着我发什么愣啊你不会叫我一声?” “……我刚站到这儿你就醒了啊,我没发愣。”班长挺委屈。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安赫拿了笔记本拍拍他的肩,“走吧。” 班会课一般安赫就开个头,剩下的就让学生自己玩了,只要跑题没跑太远他都不会管。 这次班会的主题是如何过好充实的高中生活,学生自己定的主题,安赫之前还嘲笑过这个主题假大空,不过学生今天讨论得还挺带劲的。 别说高中三年,一帮人连发挥带跑题都直接讨论到大学和谈恋爱结婚生子了。 这段时间他日子过得乱,除了每天还会按时到班上转一圈,已经挺长时间没太留意这帮小孩儿的想法了。 “所以说,现在都过不好,有什么资本能过好以后……”有人挺大声地说。 安赫忍着笑,坐在讲台一边听了一节课,最后几分钟了他才站起来把话题拉了回来,做了个总结。 走出教室,他小跳着下了楼梯,穿过cao场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差点儿把笔记本扔地上。 从那天在殡仪馆见到老妈之后,安赫没回过家,也没跟老妈联系过,他的生活有了巨大的改变,老妈也一样,失去亲人,离婚……他跟老妈的关系并没有多大改善,所以不想在姥爷过世之后这段时间里再让老妈有什么压力。 他跟老妈还是暂时维持之前一两个月见一面,老妈抱怨几句,他听听麻将声的日子比较好。 那辰工作不算忙,但时不时要值夜班,夜班的时候安赫会跟他短信聊到很晚。 虽然那辰说他不会怕,但安赫还老觉得他会不会是要面子,每次发短信的时候都会逗个乐什么的。 “大爷,你能听到吗?”那辰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里有些慌张。 “听到什么?”安赫正窝沙发里看电视,一听这话就起了两层鸡皮疙瘩。 “你听,”那辰似乎是把电话拿开了,过了一会儿又凑过来小声说,“有没有听到?咔……咔……” “没有!”安赫搓了搓腿,“我什么也没听到!” “可是我听到了,越来越……近了,”那辰的呼吸也变得不稳,“我……” 安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辰却突然没了声音,几秒钟之后,那边传来手机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挂断了。 安赫愣了几秒跳了起来,把电话拨回去却怎么都打不通,他心里觉得这应该是那辰的玩笑,但他无法想像在那种环境里开出这样的玩笑需要多强大的心理。 第三次拨过去,电话终于接通了的时候,他对着话筒就喊:“大七!” “您好,”那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硬梆梆的声音,“欢迎拨打转生热线,转牲口请按1,转植物请按2,转小马桶请按3,刚才吓尿了请按4……” “那辰我cao|你大爷!”安赫又想笑又想骂地吼了一声,现在他终于确定,那辰根本不觉得在殡仪馆里值夜班有什么问题。 那辰的声音依旧保持冰冷:“我大爷姓安,请按……” “我按4了。”安赫往屏幕上戳了一下。 “转接中,哔——您好,24小时贴心惊吓热线为您提供纸尿裤,明天早上送到,请耐心等候,并为此次服务打分,o至1o分。” “o分!我现在尿了你明天早上才送过来我湿一晚上么?”安赫听乐了。 “都湿了?那您可以去cao|我大爷了,需要提供技术指导吗?” “那辰,你烦不烦。”安赫笑着问。 那辰也笑了:“太闷了,解解闷儿嘛,这屋就我一个,聊天儿都找不到人。” “我陪你聊会儿,”安赫躺到沙发上,“想聊什么?” “咱俩结婚吧。”那辰说。 “……好。”安赫愣了愣,那辰这个话题有点突然。 “我看中一对儿戒指,明天去看看?”那辰问他。 “一对儿?有俩男式戒指一对儿的么?直接就说俩男戒不就得了。”安赫啧了一声。 “土老冒儿,”那辰连着一串啧啧,“不一样的,俩不一样款式的男戒,但一看就是一对儿的那种。” “现在都有这么高端的产品了?”安赫挑挑眉毛,这倒是挺意外的。 “嗯,我去问了,与时俱进嘛,还有俩女戒一对儿的呢,也挺漂亮的,”那辰笑着说,“明天咱俩去量量号,定做一对儿也行,里面可以刻字,也可以印指纹。” “好,刻名字吗?”安赫笑了笑。 “嗯,老公冒号那辰,老婆冒号安赫。”那辰说得一本正经。 “放屁,我不是老婆。” “那换一个,大夫冒号那辰,小夫冒号安赫。” 安赫躺沙发上笑了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