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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便叫谢容。”笑道,“你得谢那位写词的人。” 它只是晃了晃,十分满意的模样。我想它这般不认生,也不清冷,应当是个活泼的性子。还幻想着,即便不做情人,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现在我交的仙友,都是月老一类,年纪都太大了。 我连谢容要在我殿中住哪里都想好了,但万万没想到有一日它会枯。 它枯的毫无预兆。只一日我起来,推窗去看它。便见它已浑身发黄,倒在地上,即便我再如何用灵雨浇灌,都毫无生气了。 我急匆匆冲回天上,转了一圈找不到可以问的人,只能再冲到月老那里。他仿佛知道我要去一样,已经备好了酒水。可我没心情和他喝酒。 月老摊着手:“我说如何?让你不要去找,你非去。当时不以为意的人是谁,现在汗珠都出来的人又是谁?”他哧笑道,“文昌,你是在打自己脸罢。” 我唬着脸:“他好歹是我们同僚,你怎如此不在意?” 月老反问我:“一个历劫的仙人,你当是玉瓷呢。他不死怎么回来?你还别这张脸,就是被你害的。” 我脱口就道:“胡说。” “什么胡说。”他叹口气,放下手中分解的红绳,“菩提子本该在那时就受阳光暴烈之苦早早枯死。这是他原该有的结局。偏你心疼要拿灵雨去浇灌。好了。硬生生被你拖了这么三十年才去历第二次劫。他没受到暴烈之苦,早晚还得受回来。你说,你到底是为他好,还是害他。” …… 我简直瞠目结舌,难以理解:“这种苦有什么好受的?能体会什么?” 月老反问我:“你还不是仙时,不过虚空一团混沌,没经过雷劈水涌,日曝月晒?天生灵物啊,本就要将世间一切天道寻常都经受一遍的。” 我无言以对,扭头就走。 月老在后头喊:“你别再掺一脚了啊。” 是,我连手都不掺了,何况脚呢。 眨眼间过去了两百年,因为刻意不去想,菩提道人这桩事在我脑中已然十分模糊。那回听路过的小仙官提到蟠桃盛会在即,西天来了好些人,我才觉得哪里十分熟悉。待到盛会当日,我溜去园中散心,见桃子可爱,便想摘几个。 规矩说不许私摘? 呵。 不可能的。 吃了谁能知道。 正在我将手伸向一只瞧着最大最大润的蟠桃时,我没摘到桃,却摘到了一只手。修长白皙,瞧着也很水润。好巧不巧,他手在桃上,我手覆在他手上。 我:“……” 侧目望去,两人才对望了个实打实。 那一瞬间,这满园桃子都黯然失色了。 虽然拿桃子才作比方十分不恰当,可是我很无耻地就是觉得眼前人比桃子要水润可口,还香。他一身水色的云袍,发如泼墨,眼里像落尽的夕阳余晖。 我不由自主就……攥紧了他的手。 对不住,没按常理松开。 然后真心实意道:“这位兄弟,要吃桃吗?我替你摘啊。” 这位兄弟微微一笑,低低的嗓音道:“好啊。” 这便是谢容了。 这是我俩在愉快地分桃而食时,他告诉我的。我当时桃就掉到了地上。他还替我捡了起来。原来当年枯死的那棵草长得竟如此好看,不知为何,忽然一下更心痛了。暴殄美人啊。 然而谢容似乎不记得我了。我问他:“你是否曾在凡间呆过?” 他道:“或许罢。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斟酌着再问:“……谢天君的本体,莫非是草木生灵?” 他没有否认,只是眼神透着股你如何晓得的惊疑。 我趁势追问:“是什么名贵的……草?” 他眼神忽然一下子就变得十分诡异。 只说:“不是。” 但到底是什么,却是最后也没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文昌:不瞒你说,其实我养过一棵草。 谢容:? 文昌(内心):如果说这草和他一个名字,对方会不会觉得在挑衅,在线等,急。 第58章 菩提无忧(六) 我与谢容相交三百年有余,期间将天下逛了个遍,但没问过他之前在凡间的两百年是如何度过的。既然人家不记得,我也不必强要晓得。 月老总是哼哼着说我:“你完了。他受你灵雨之恩,早晚回报给你。” 我总说:“不要他报答。” 这时候月老就会抬头看天:“天道轮到谁就是谁,管你要不要。” ……我才不信天。 我问谢容:“你原本就叫这名字吗?”实际是有些试探的意思在里头的。 他很淡然道:“你叫我容谢也可以。名字不过虚号。” 我:“……” 这便无言以对。 那回经过地上一处小城,灵气远胜别地。我在云头瞧着那处灵气氤氲而上,一时感慨:“莫非要出什么青年才俊,竟得此风水宝地。” 谢容扒开我瞧了一眼,说:“这里啊。传闻是有仙人呆过。你瞧那河水,便是自那时起受哪位仙友点化,带了灵气。一路蜿蜒而来,带活了一片地。” 他看了看我:“怎么?” 我深沉道:“没什么。” 就是这个故事,总好像很熟悉。再一看,地方也有点眼熟。嘶……本君功德这么大的吗?还有点儿窃窃小喜。 自从谢容常入中天以来,天上那些闲的没事干只能嗑瓜子的人闲聊的对象又多了一个。我知道为什么,人长得好看呗。谁不喜欢好看的人,我也喜欢。每每走在谢容旁边,见他如玉侧脸,心里就贼喜欢。 那一日我约他去南海,那里几只仙鹤很不错,早前我同观音商量着要讨一只来送给谢容。他就该衬些飞禽类的,总不能叫他同天权一样,明明文质彬彬,偏偏爱骑老虎。就那张斯文的脸也是十分欺骗众人了。 为了给谢容惊喜,我就没告诉他到底来做什么。只让他在紫竹林等我,我去找观音。观音在讲经,他一讲,就要讲很久。等菩萨终于施了善心瞧我一眼,我连忙凑上去这般那般一说。他慈眉善目:“丹红,你带文昌帝君去挑吧。” 我顿时眉开眼笑:“多谢菩萨。” 说着乐颠颠去找谢容,他却倚在石头上,好像正闭目养神。 我心中一乐,轻手轻脚,想去吓他一吓。手还没伸到他脸上,他却忽然睁开了眼。刹那间就像天底下所有的阳光都聚在他眼底。生了如此一双眼睛的人,全天下,怕只得他一个。 竹影斑驳落在他面孔上,他静静瞧着我,叫我呼吸一窒。 阳光那么好,风那么和煦,就叫人忍不住,想同他好一好。 我俯下身,亲上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