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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对方用土枪射出的钢珠剐了一下,蹭掉一小块rou,光流脓流就流了好几天,后来去医院也不知道医生给他擦的什么药,好的倒是挺快,就是一点,伤口在愈合的其间奇痒无比,好容易等到凹陷处长出了粉嫩的新rou,结果那附近还长了一圈小黑毛,把郑哲害羞的,去医院换药时趁没人赶忙问护士是怎么回事。 那小护士脸都给问红了,低着头说那是软膏含的激素所至,停药毛就掉了,让郑哲别往歪了想。 这期间张春明去看了郑哲一次,临走时扔了一千块钱,还告诉郑哲在家安心养伤,有张哥在不用怕人上门补刀。 倒是肖亮那帮人整天往郑哲家窜,生怕李四一伙来找茬,甚至还建立了值班制度,一三五肖亮,二四六艾金,到了晚上顾小红在屋里贴身陪睡,张驴儿在屋外摸黑打更。这家伙把张驴儿给困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强撑到郑哲腿脚灵便了才病倒,据说是熬夜熬的,在家躺了俩星期才缓过来。 而顾铭刚听说郑哲受了枪伤也是很伤心的,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克死爹娘不说,连愣头青都要克死了。 平心而论,愣头青人其实还是不错的,顾铭长这么大,除了他妈对他好,也就是这个人了,郑哲虽然事儿多,脾气又跟个犟驴一样,可在顾铭心里他还是算得上一等一的好人。 他还想着如果郑哲要是死了,他愿意为郑哲守一年的坟,也不枉两人相识一场。 顾铭这愁眉苦脸的摸样自然逃不过郑哲的眼,他本来还本来还疼是呲牙咧嘴,这会见顾铭对着自己的伤腿发呆,忽然有了点笑意:“看什么呢?” 顾铭低眉垂眼,细薄的手在他的腿上极轻的摩挲:“你这个严重么?” “啊?不严重,过一阵子就好了,幸好我当时躲的快,要不然肯定瘸了。” “那就是你没事?” “没事,”郑哲忽然笑也不笑了,一双眼睛盯紧了面前的小白脸,声音难得的低:“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顾铭松了口气:“原来没事啊……” 郑哲看他眉头舒展如释重负的摸样越发觉得可爱,冷不防的伸了一只手在他脸上揉搓:“你也有这么乖的时候啊?你就应该这样……你这样最好,你以后也这样行不?你要是以后都像现在这么好,这么听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铭一看他没事立刻就开始烦他,推开他的手,转身就出了屋去躲个清静。 郑哲的确没多久就好了,能跑能跳的,只是在腿上留了个瓶盖大的疤,看着不大美观罢了。 痊愈之后,郑哲在对兄弟们的感激之余,也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张春明那边就是个卖命的,这种结论让郑哲很不爽。 但郑哲也没有不爽太久,有一天他在呼呼大睡的顾小红身边想了一整个晚上,他觉得自己虽然是卖了,可从来不拼命,所以在这方面自己还是稍微占了点便宜的,而且张春明很会赚钱,自己在他身边学学没什不好的。 郑哲在他手底下干了好几个月,早就摸透了他做旅店生意的道道。郑哲想着自己应该从现在起攒攒钱,等攒够了就找个好地方开个不带暗娼的旅店,干干净净的,小点也没关系,到时候自己也不整天在街头打架了,就认认真真经营自己的生意,白天在店里忙,晚上回家跟顾铭一起算算账,如果顺利的话,那他以后就又有钱又强大,还有个非常漂亮的小子陪着他,这日子简直是太完美了! 想到这里郑哲都激动的整宿睡不着,他虽然现在没有钱,可是忽然有了梦想,他活了十八年以来第一个人生目标,他躺在被窝里,激动的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出门挣钱,使劲的挣,发疯的攒。 顾铭本来睡的挺好,大半夜的给身后干作不睡的人拱醒,想也没想,回手就是一下子。 郑哲因为沉浸在欣喜中,非但没生气,反而抬手攥住了顾铭细薄的手掌,接着猛一用劲,将对面的人整个拉到自己身边来。 郑哲把脸埋在顾铭怀里,狗一样的开始嗅他,跟见了鲜rou似的,实际上郑哲也的确像是狗喜欢rou一想喜欢顾铭,他以前天天跟顾铭一起睡不觉得什么,后来分开好些日子,现在又睡回去就觉得很好,好的简直都不想再分开的那种好。 郑哲闻着顾铭特有的味儿开始犯困了,顾铭也困的厉害,虽然身上有点难受,但他只求郑哲不在继续作妖,所以郑哲怎么他摆弄都行,只要让他能睡觉就行。 两个人在被窝里搂脖儿抱腰,把被子蹬的七拧八歪,他们的双腿紧紧的缠在一起,睡的嘴角流涎,亲密无间,直到第二天顾铭起来把旁边的人踢走才算分开。 郑哲又是睡到中午才醒。 他躺在被窝里,透过床旁边的两层玻璃窗,呆呆的望着外头劈木柴的细影。 开春了,顾铭脱下了他的小红袄,换上郑哲初中穿的一件藏青色粗针毛衣,衣服有点大,顾铭把袖子挽了又挽,露出来一截细白的手腕,用力的时候隐隐凸起一层青筋。 郑哲觉得顾铭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他现在完全是朝着一个细高的方向长,身上单薄的厉害,整个人瘦的跟个白条鸡一样。 郑哲躺在被窝里,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的人,忽然很想跟顾铭亲亲热热的说会儿话,他在外头是很少说话的,跟张春明他们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沉默,每次都是憋了一肚子话回去烦顾铭。 经过前阵子别扭的冷处理,郑哲觉得自己像是跟自己使了欲擒故纵似的,反而越发的想粘着顾铭,看看自己究竟对他有多少意思。 这可苦了顾铭,他本来就觉得郑哲一天在家鼓噪的像个黑老鸹,前阵子好容易能清净了,没成想最近又犯病了,甚至犯的更厉害,郑哲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很痛苦,恨不得立刻找根针缝上他的老婆嘴。 郑哲从被窝里爬出来,头不梳脸不洗,顶着个鸟窝脑袋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大长腿一叉,给自己点上烟后,郑哲双手抱胸,裹好了身上过紧的小红袄:“哎,红,你算术怎么样?” 顾铭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没说话,只是闷头狠劈。 郑哲毫不在乎,他腾出一只手揉脸,搓的面色发红:“我想好了,我现在要开始攒钱了,等我攒够了两万块我就开个旅店,有十来个房间就行,那样就不用雇太多人,但是管钱的得是我自己的人,唉,可惜我算术也不好……你会算账不?” “……” “其实现在说这个有点扯的太远了,我昨晚上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以后我负责往存折里存整数,你规划规划平时用度什么的,我最烦干这种算计的活,想着给你干,当然你得会算术……不过就你这样的……你行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