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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忠仆便顶了罪送斩了,处刑的时候苏辰潋站在下面看,看着忠仆人头落地,血溅白练,那时他就在想,要是他做的隐秘一些,没有人发现,那忠仆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所以,都是他的错。 苏辰潋在忠仆火化之后,抓了一把骨灰装到香囊里,栓到脖子前,而自那日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除了对苏枉言一如从前以外,对谁都是冷漠的连口的都懒得开,而后来在收留了一个疯癫的乞丐之后,整个人就更孤僻古怪了。 再后来一些,老乞丐吃了自己炼出来的东西死掉了,草草埋了之后,他生前的那些东西都被苏辰潋留下了,不过是几本破旧的书简,也没几个人在意。 苏辰潋一日翻阅书简的时候正好被苏枉言看到,苏枉言有些惊奇的指着书中的一幅草图道,“哥,这花好漂亮!” 苏辰潋合上书,清冷的眉目间染上了几分暖意,“这叫曼珠沙华,喜欢我就种些给你。” “好啊!”苏枉言拍手而笑。 苏辰潋揉了揉他的发,神情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第二日,后苑里的绿姨娘就死了,因为怀了苏家的子嗣,最后也勉强入了祖坟,坟头次年便生了满满的花,红如烟霞,漂亮极了。 苏辰潋从坟头将花连土扒了下来,装在盆子里,摆到苏枉言房里,花开碗口大,比牡丹都还要艳丽上几分。 第49章 B级攻略人物前尘忆梦(上) 再后来,又是几度花开花谢。 两人都长成了翩翩少年郎,苏父的官也因为朝中得势,扶摇直上,奉承的人往府里送了更多貌美如花的女子,而苏母却住在清风庵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时间一恍如流水,新皇登基,为集权将朝中老臣一贬再贬,苏家的处境也愈趋艰难,后苑里的姨娘又一个个都搬走了,眉姨娘走时还从账房里支了许多银子,账房先生回禀,苏父也不过回了句随她。 而宁晴芷在这个时候从清风庵里搬了回来,爹劝了她几次都不肯再走。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那一夜苏知礼喝了许多酒,烂醉之后扑到宁晴芷怀里嚎啕,“我苏家,对得起北昭。” 宁晴芷沉默了一夜,天亮时才沉沉叹息一声,“知礼,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 苏枉言和苏辰潋躲在草丛里,沾了一身的露水,风一吹,就冷的直打寒战。可身上再冷,也比不上心上的冷。 苏枉言转头看苏辰潋,问他,“哥,我们会死吗?” 苏辰潋点头,然后又摇头。 “哥。”苏枉言抓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是一样冰凉,但他很努力的笑了一下,“如果我们死了,去黄泉的路上,你一定要拉着我,我一个人会害怕。” 苏辰潋将他的手包紧掌心,然后重重的点下头。 就像承诺那样,“生,不离。死,不分。” 苏枉言笑,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几天后,御林军将苏府包围,一旨圣旨落定了苏家谋反的罪名。 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苏知礼接下圣旨,叩首呼,“谢主隆恩——” 宁晴芷在他身边,跟着也是一头叩了下去。 宣旨的太监端过一杯毒酒来,“苏大人,圣上感念你的旧恩,定不会再牵连你的子嗣。”说着他别有意味的瞄了跪在地上的苏枉言和苏辰潋一眼。 苏知礼惨白着脸将毒酒接了过来,道一句,“谢圣上。”就仰头欲饮,却被宁晴芷伸手止住,宁晴芷的表情可以说是温柔的,她弯唇笑了一下,“夫君,执子之手,我们生死共赴。”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晴芷。”苏知礼的表情似哭似笑,压着宁晴芷的唇角吻了下去。 毒发,两人相拥而亡,颁旨的太监这才命人松开已经哭哑了嗓子的苏枉言,领着人回去复命了。 苏枉言已经站不稳了,手脚并用的爬到那两句尸身面前,叫了一声‘爹’,然后又转过头叫了一声‘娘’,满脸的眼泪都来不及擦,只是一遍遍的叫,叫的喉咙里都出了血。苏辰潋冷着脸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苏枉言!爹娘已经死了!” 苏枉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苏辰潋揪着他的衣襟,见他还是这副神色,一个巴掌将他打的偏过头去,嘶吼道,“现在清醒了没有!” 苏枉言过了许久才转过头来,视线定在苏辰潋身上,“哥,你怎么不哭?” 苏辰潋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你的心真冷。”苏枉言喃喃的说了一句,挥开他的手自己站直,眼中灰暗的有些瘆人。 苏辰潋站在那里,看着苏枉言将爹娘的尸身搬出去,然后在院子里用手挖了一个坟,将爹娘埋了进去,满手的血站在泥土上,泛着铁锈一样的光。 在苏辰潋看不见的地方,苏辰潋将指甲刺的掌间鲜血淋漓的手收进袖子里。 这个时候,他怎么敢哭?又怎么能哭? 苏府破落了,丫鬟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来连唯一留下来侍候他们的杜若也病了,可衣襟没有钱去请大夫了。苏枉言出去求大夫,却因为长的漂亮精致被几个纨绔纠缠,后因抵死不从被绑了回去,苏辰潋闻风去寻时,苏枉言已经赤脚站在了苏府门口。 一身青紫的痕迹,脸上却带着笑。 苏辰潋伸手去抱他,苏枉言贴在他的怀里,声音小小的开口,“哥,今天我见到了仙人,他把我背回来,还给我讲故事……仙人的声音真好听……” 苏辰潋沉默的听着。 苏枉言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睡了过去。 自从出了那事之后,苏枉言就不再轻易出门了,多是苏辰潋和杜若出去采买家用。 一日两人在街上,正碰上国师还朝,金辇之上的男人俯视着跪拜的众人,目光落在了缩在人群中的苏辰潋身上。 他走到苏辰潋身边,“抬起头来。” 苏辰潋抬起头,直直的望入那人冷淡的眸中。 那人用手指划过眼前的额带,“策马飞沙,风云叱咤,竖子,非池中之物。”雪白的发从兜帽中划出一绺,流淌着月白的流光,“只可惜……命格无双,恐伤亲眷命道。” 苏辰潋呼吸一紧,抓住欲转身离去的那个人的衣角,“你,你说什么?” 那人微微侧过头,薄唇抿的有些凉薄的味道,“掌纹斜断,是父母早夭之兆,耳后连珠痣,则是兄弟缘薄,必损其一。” “必损其一……”苏辰潋白了脸。 “你命格无双,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