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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国家一打完胜仗,不爱抢金银偏爱抢男子,我听说她们这一次抓了大量黎国男丁回国,若我没猜错,兄台是要去女国寻人?” 感叹这人的敏锐,鄢鱼也不否认。 沈宜生要留人的心很热。他亲自给鄢鱼斟酒,慢慢道来一些女国见闻:“我手里这些人从各处搜罗而来,专门销往女国。所以我比较清楚他国男子到了女国会有怎么样的遭遇——” 他说,第一种人,因容貌齐整,聪明伶俐,会被选出来训练后送入宫中做侍从,这比宫内的男侍地位低贱,因为他们进宫前都要喝下一碗特殊的‘避种汤’—— 暂时令他们无法使女人怀孕,如此一来,倘遇圣上宠幸,不会使得圣上意外怀孕,生出多余的麻烦。 当然,若一朝得了圣上的眼,也能一飞冲天。另外一种考虑是,宫中有不少女官,为避免她们忍不住偷吃,服用汤药的男子一旦与圣上以外的女子欢好,保管双双毙命。这也就是女国宫内几乎不用太监的缘由。 第二种人,身负特殊技艺,比如,擅长琴棋书画,雕刻装裱等等,会被安排去相关的部门服务,他们的命算好,遇见喜欢他们的女子,倘自个儿不介意,也还能一生一世安稳度过。 第三种人,便是有问题的人。他们会像牲口一样被人买卖。其中样貌极好,但不适合选入宫中的男子,还会上拍卖场,价高者买回家享用。 大部分信息鄢鱼都知道,唯有拍卖场比较陌生。他思及夏昀的样貌不俗,身份不暴露,还不至于落到被卖的地步。 但话转回来,夏昀的身份一泄露,鄢鱼琢磨,八成会被监|禁,也不会沦落到被卖。 他很乐观,沈宜生却给他泼冷水。 “我观兄台行走坐卧,不似普通人。” 沈宜生胸有成竹地道,“江湖人我见多了,兄台身上没有江湖气,反而通身有贵气,我去过黎国,不说了如指掌,但对黎国的贵人颇为熟悉。兄台实在陌生得紧,思量我没见过的贵人,皇宫内有那么几位。听人说,黎国皇族向女国臣服,唯有皇九子逃逸,追兵去逮捕,不知抓没抓到人。我见过皇九子,他的样貌与兄台不同,我看兄台面上干干净净,没什么隐藏,显然并非皇九子,那么,兄台是谁呢?或者说与皇九子是什么关系?” 这一番分析,鄢鱼听得心头一凛,正要开口说话,又听沈宜生道:“兄台可别误会,我并无害人之心,兄台是我的恩公,我自当竭诚报答,岂敢恩将仇报?我这么说,是要说说我的一个看法——” 然后,这人道出一个怪异的事实—— 沈宜生道:“兄台说是要去女国寻人,我想这人若是皇九子,怕是要多做准备了。其中缘故,涉及女国当今女帝尚居东宫时的已故正夫,右相之子,明府的少爷明鱼。据说这两人极为恩爱,可惜天妒好姻缘,明鱼早逝,女帝念念不忘他,至今后后位空悬。” 接着他说了一段故事,大概明鱼死后一年,梁琏的母皇见他郁郁寡欢,不愿续娶他人,一则为子嗣考虑,二则改了太女太过深情的毛病,特命右相明月珺劝说太女,并让她强借儿子明鱼的名义强行塞了一位本家各方面均优良的男子给梁琏做男侍。 明月珺丧子,本就哀伤至极,可她忠君爱国,不敢违逆圣上,当然依言去行事。不知她用了何言语,逼得梁琏纳了男侍,这人亦姓明,因跟已故正夫同为明家人,容貌上自然有相似之处,听说行事秉性也模仿了一套。且不说究竟是能后来者居上,还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位男侍在梁琏身边的待遇颇为过得去,由此养出一腔妄想和痴心。 他防备一切同明鱼容貌相似的男子,神似更不行。偏他母亲也居着官,听他嘱咐,也替他走动防范。 沈宜生道:“夏昀的容貌跟明鱼有五成相似,他不会被选入宫中,连服劳的机会都不会有,他只会被卖,确切的说,他极有可能上拍卖场。” 这道理,夏昀逃了,若被抓,第一时间见到梁琏,或许还能得一份好待遇,再坏也不至于落到被人卖的下贱地步。只要第一时间没见到梁琏,消息又被人压下,等待他的只有屈辱。 拍卖场上,要得到货物,从来只论钱,要不然,除非女皇去了,其他人身份再高都别想轻易成为例外。 而一入拍卖场,很少有人能遇见秉性良好的买主。大多买主都有些隐秘的怪癖。 这番话把鄢鱼愣住了。他是见过夏昀的,可没觉这人的样貌跟从前的明鱼有相似之处。转念细细一想,恍然大悟—— 一个人样貌,在自己眼里和别人眼里,是存在差别的。这就好比,常有人觉得一人跟另外一人容貌相似,但其中一人并不觉自己同另外一人哪儿有相似。 明白这点,鄢鱼感觉之前想得太美好,夏昀霉星高照,简直祸不单行。 沉吟一番,鄢鱼发觉沈宜生在等他发表听后感,心想这人说了那么多,绝非热心为之,定有所求。 于是,鄢鱼按兵不动,只拱手道谢,便再次委婉的提起要告辞的话。 沈宜生见他执意要离开,这才道:“我别的没有,钱还有几分,恩公——” 他换了称谓,更加诚恳地道:“若我的猜想不错,不如恩公与我同行,到女国,我花钱帮你把人拍下来——” 鄢鱼皱眉:“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施恩莫望报,我怕时间来不及,想——” 沈宜生截断他的话,又道:“别看女国疆域广大,拍卖场只在京城有一家,每月只开一次拍卖美男子的场,日子大多定在月末最后一天,今儿是月初,你同我赶去完全来得及——” 听这人一个劲儿要让他一起走,鄢鱼心生警惕。他面上不显,继续犹豫道:“我想我先去打探一番,若真的必要去拍卖场捞人,我再来叨扰公子——” “恩公,你怕是不知道。”沈宜生劝他,“他国男子决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孤身进入女国。我常去女国,手上有她们给的身份引子,自然不担心被当做无主的男子。恩公贸然前去,很不方便。何况,女国在黎国打了胜仗,收兵凯旋回国也需日子,恩公不必心急,事缓则圆,太急躁反而坏事。” 道理似乎都被占尽了。 鄢鱼衡量一番,思忖夏昀可别被女国的人欺负了。虽然从男尊女卑的国家普遍思维逻辑来看,男女欢好,女的总是属于吃亏的一方,但这事儿搁在女国,另当别论。 女国的人,个顶个的彪悍,从她们画的春册就能得知,她们可不会乖乖躺平了任男人压着干事,常常反过来,是她们压着男人享受,这对大多数不好花样姿势的男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耻辱。 最终,鄢鱼决定同眼前的人贩子同行。他的考虑很简单,单身男性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