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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左右战事全局。这些天,我思量一二,想着,你还是去蜀中走一趟,永定侯折子上说,山中多有黎氏族人,他们甭管是受了黎雪的蛊惑还是有反叛之心,若能诚心改过归降,朕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皇帝陛下右手食中两指敲一敲扶手,道,“你去了,也可劝一劝他们。若是黎雪身上还有金光蛊,你便收回来。若是没有,惜春对这个不大懂,待他百年之后,朕仍承诺你,黎家可收回金光蛊。”皇帝陛下一眼便明白黎冰对金光蛊的渴望,若不是唐惜春有点傻运气早与他交好,恐怕黎冰能暗地里下手。如今皇帝陛下要重用唐惜春,黎冰自然得客气着些。既如此,倒不如将话说明白。 黎冰心下感激,说了些粉身碎骨的忠贞之语,又想到鼎鼎重要的事,他一去蜀中,手里的事儿要交给谁? 皇帝陛下问,“你觉着哪个合适?” 黎冰道,“黎山倒还稳重。” “那就他了。”皇帝陛下无甚意见。 接着君臣二人又说了一些私密话,黎冰方告退,收拾行礼准备去蜀中。 黎冰去蜀中没多久,唐惜春当年出海带回的书籍与海外夷人们便坐船来到了帝都。 皇帝陛下将接待的事情交由林永裳唐惜春来办,道,“你曾在理藩院当差,这些事一应熟的。这些人,惜春大都认识,还有那些书,惜春,你与永裳瞧着整理出来。还有你写的游记,先拿来与朕看。” 唐惜春应了,接着就听着林永裳就如何安排这些夷人,住什么样的房子,给什么样的待遇一事同皇帝陛下进行了讨论,唐惜春与林永裳出了昭德殿大门时脑袋都是晕的,他十分敬佩林永裳,道,“林大人可真是能干。”这些事若是要他干,真能要了他的命。 林永裳道,“到时还要多仰赖唐大人,我听说海外夷人说话与咱们天朝不大一样。” 唐惜春道,“这倒不难,我以前学过一些。” 林永裳道,“听说海外夷人相貌与我等也不大相同,想来风俗亦有不同,我久慕唐大人风华,若唐大人有空,不妨来舍下喝杯清茶。” 唐惜春与林永裳见面次数不多,他与林永裳外甥沈拙言相熟,既然是朋友舅舅相召,唐惜春没多想便去了。 林永裳做过江浙总督的人,精明自不必言,其为人才干也是一等一。唐惜春虽是出了名的没神经,不过,他在专业上极为出众,自海上回来已有三年的时光,唐惜春仍能在白纸上将当初的航线简略的画出来,而且沿途经过哪些国家,这些国家何等风貌,他都记个大概,连这些国家的语言,唐惜春也能说上两句。 林永裳赞叹,“早听说唐大人才华出众,我先前一直忙于俗务,无暇拜访,今日才得见唐大人风姿。” 这话客气,唐惜春被赞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我就是效仿前人做事罢了。” “前人?”难不成太上皇还派别人出过海? 当然,这又涉及到唐惜春带回的这些东西的说法了。当初唐惜春是跟杜若那一伙子出的海,若照实了说,唐惜春恐怕功劳没捞到,御史先得参他几本私自出海的罪过。皇帝陛下有心保全,就得给唐惜春想个名头,便说唐惜春是奉太上皇秘旨出的海。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唐惜春说漏嘴。 唐惜春一说前人,林永裳以为太上皇还“派”其他人出过海呢。 唐惜春道,“就是唐三藏法师啊。林大人不知道么,唐朝的一个和尚,可有名儿了,那和尚去过天竺,带了许多书回来。我出海的时候就想着学他来着,只是我学问不如人家好,就想,朝中肯定有很有渊博的人哪,把书带回来给你们看就是了。我便也搜罗了许多书回来。还有一些仰慕我朝文化的夷人,也一并带回来了。” 唐三藏法师…… 林永裳唇角抽抽的表示,“唐大人果然是效仿前贤啊。”甭管唐惜春是如何出的海,人家有本事是真。 林永裳说话风趣还时不时的赞美唐惜春两句,到傍晚设宴,令沈拙言一畔坐陪,唐惜春喝了两盏酒就有些管不住嘴,待酒一上头,那大嘴便没了把门儿的,拉着林大人的手道,“您就放心吧,大人的面相,二子一女是有的。我看大人也不似孤独之相,红鸾星或者动的晚些罢了。”他还冲着沈拙言一笑,“拙言实在是个孝顺孩子。” 林永裳淡淡瞟沈拙言一眼,沈拙言险些掉了手里的筷子,忙又给唐惜春斟酒:喝酒吧,你个唐大嘴巴! 及至唐惜春微醉告辞,沈拙言生怕他舅跟他算账,道,“惜春,我还是送你一程吧。” 唐惜春笑,“一点点醉,无妨,哪里还用人送。”带着仆从坐车走了。 丫环捧来醒酒汤,甥舅二人一人一碗端着慢慢喝,林永裳此方问,“你让唐大人给我算卦了?”怪道神神叨叨的给他院里种了棵桃花。 沈拙言微有心虚,道,“舅舅,你是不知道惜春的本事,要是别的和尚道士,我再不能信。惜春占卜,是真几分灵验的。”他这是不看他舅一把年纪还打光棍着急么。 林永裳问,“我院里的就是桃花阵?” “嗯。”沈拙言点头,“陛下也让惜春给他在宫里设了桃花阵呢。” 林永裳道,“不会埋什么东西了吧?” “就种了一株桃花,没别的。”沈拙言道,“就是舅舅院里的房屋花木以后都不要动了,这样旺一些。” 林永裳道,“你多跟唐大人学些有用的东西才是。”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沈拙言道,“我又不懂观星。” “不是观星,是为人。”林永裳一口将醒酒汤饮尽,随手将空碗放在桌上,道,“唐大人为人不错,你们好生来往。” 转眼进了七月,中元节时,唐惜春还设了香案给祖宗上了柱香。皇帝陛下也去祭祖了,折腾了大半日方回宫,刚换了衣裳喘口气又有大臣来禀事,还不好不见,来人正是当朝相辅李平舟。 李平舟过来,不为别的,皇帝陛下登基已是第三个年头儿,福地迟迟不选,简直能急死个人。要知道,皇帝的陵寝可不是一时三刻能修好的,一修修他个几十年的都不稀罕。正常皇帝在登基头一年就得cao办起来了,这一位个性奇特,大臣们三不五时的要上书说一说择福地建陵寝之事,皇帝陛下就是没兴趣,死不松口,简直能愁死人。 李平舟趁着中元节过来劝一劝,皇帝陛下道,“朕还年轻的很,着什么急修坟哪。” 修坟…… 这是一国之君嘴里该说的字眼儿么? 鉴于皇帝陛下还不算昏庸,李平舟道,“老臣老了,人一老,嘴便碎,想的也多。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生前身后了。陛下登基已有三年,这福地择址之事,委实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