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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少微把他带到凌老将军跟前:“华苍,这位是我师父,凌天中凌老将军。” 华苍抱拳施礼:“久闻凌老将军大名。” 凌老将军眯眼看了看他:“义云的儿子?” 华苍颔首:“是,家父华义云。” 少微以为凌老将军会说些“虎父无犬子”之类的夸赞,不曾想老爷子只是说:“你像你父亲,又不太像你父亲。” 华苍:“……” 少微没听明白,仔细瞅瞅华苍的脸,这到底是说华苍与华将军长得像还是不像? 凌老将军却仿佛只是随口一言,又道:“你父亲从前常来与老夫下棋,你棋艺如何?” 华苍心领神会:“晚辈棋艺一般,不知可否登门向凌老将军讨教。” 凌老将军满意地捋着胡子:“年轻人哪,就是要多磨练磨练。” “师父看上你了!” 少微也换了身寻常布衣,又裹上轻裘斗篷,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喝得正欢。 华苍“唔”了一声,呼啦啦就干掉了大半碗粥。 两人蹲坐在大校场外围的小山坡上,与其他凑热闹的百姓一样,在这里谈天说地,感受着节日的喜庆。 “你没别的比赛了吧?”少微问,“想去哪儿玩玩么?” “……”华苍喝完腊八粥,朝着不远处的人群看了看,“一会儿去下个注。” 少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赌马?” “嗯。”华苍跃跃欲试,“比武赢了二十两。” “你别全押。”少微心惊rou跳,好不容易赢来的,可别一把头全输光了。 “知道。” 赌摊那边时时刻刻都聚着许多人,少微挤半天才能挤进去,不过这次有华苍开道,很容易就到了中心圈。 “押哪匹马?” 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少微忽然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麻。 华苍作为侍从太子的中庶子,很是尽职尽责,怕旁边的人推来搡去冲撞了少微,便站在他身后,双臂撑在赌摊边缘,虚虚地圈着他,替他挡下周围的拥挤。 “啊?我看看,押、押……”少微耳尖发红,在马匹的牌子上来来回回看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华苍拿出十两银子,道:“我想押红吉四,初赛看它跑得挺快。” 眼瞅着华苍要下注了,少微总算回过神,急忙拦住他:“别别别!” “怎么?” “红吉四确实跑得快,但决赛不能押它。”少微回过头,悄悄对华苍说,“我前阵子在马场看过这些马训练,红吉四左前蹄受过伤,平时跑起来不受影响,但决赛是要越障的,它越障不行,容易绊到。” 华苍侧耳听着,也悄悄问他:“那依殿下之见,哪匹马的胜算更大些?” 少微这下反应过来,哼哼两声:“你这是作弊啊。” 华苍勾着唇角笑:“算作弊吗?” 少微望着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心说算啊,怎么不算呢,当朝太子都被你拉下水了。 略作思忖,少微把华苍的手引到另一匹马下方:“押黑风六。” 下午少微没看完射箭比赛,偷偷溜了出来,凌老将军知道年轻人坐不住,便随他去了。 这边华苍从庄家那里取到赌马赢来的钱,十两变成了三十两。 他从中拿出十文钱,对太子殿下说:“请你吃饭,走么?” 少微瞪着眼道:“这么点钱请吃饭?本太子帮你发了财,要大吃一顿!还要喝酒!不醉不归!” 华苍又摸出一两银子来。 少微这才舒坦了。 口出狂言说要胡吃海喝的太子殿下,最后也不过点了四道菜两壶酒,菜是家常菜,酒也不是什么上等佳酿,拢共花了华苍七十六文钱。 可他吃得开心,喝得过瘾,虽然只是喝到熏熏然,远远不到醉的地步。 回宫的路上,华苍提着灯笼,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少微的手腕上绑着华苍的衣带。 他轻轻晃着手,说出的话带着团团白气:“华苍,我真高兴呀。有你在,有父皇在,天底下再没有比我更快活的太子了。” 他这话说得语无伦次,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太子”跟他比,不过华苍是懂的。 “我也快活。” 他轻声说,少微甚至没有听见。垂首望着这人,不知是月色或是酒意的缘故,华苍似是着了魔一般,竟忍不住想摸摸他红润的唇。 最后伸出手,只是为他拢好衣襟。 注:本文中一两银子约合一千文钱。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终于爬上了华苍的床。【不鸽,这次绝不鸽…… 第20章 年三十 几场雪一下,转眼就到了年关。 近来华苍不当值的时候常去找凌老将军切磋棋艺,说实话,老爷子并不是一个好棋友。按理说老爷子人脉广朋友多,不会缺下棋的伴儿,华苍刚开始也以为那句“缺个棋友”不过是客气之语,不曾想竟然是事实。 老爷子下棋是不服输的,有时会悔棋,有时一局将尽,忽然说饿了先吃饭,等华苍吃完回来,那些棋子就不知被谁收了起来。若是老爷子赢了,便要炫耀半天,若是他输了,便要气汹汹地把华苍赶出去——这棋友实在难当。 大概就是因为棋品太差,那些老朋友都不愿意陪凌老将军下棋,而少微每次问起这事,华苍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不过凌老将军原本就不是单单找华苍下棋去的。 “朝中无将啊!”凌老将军感叹,“曹亮那老家伙也撑不了几年了,六十大寿刚办过,老夫看他腿脚都不太利索了。庄顺那小子太嫩,性子冲动,兵法是读过不少,上了战场却尽干糊涂事。剩下那几个我都提不上嘴,要么是榆木脑袋,要么是缩头乌龟,若是革朗真要来犯,也就只有你父亲能镇得住。” 华苍落下一子:“华将军正当壮年,用兵如神,定能击退敌寇,保我长丰安宁。还有华家长子华世承,亦是良将风采。” 凌老将军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疏离,华苍在华家的处境他多少知晓一些,心中惋惜,却又不好妄议别人家事:“世承自小跟在义云身边,的确学到不少,但也正因如此,他太像义云了……哎,不提这些,老夫只问你,你是想一辈子领一份闲散军职,还是想像你父兄那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华苍盯着棋盘,半晌,指着一处道:“将军,方才我落在这儿的白子呢?” 凌老将军干咳两声,晃了晃手旁的茶壶:“咦?茶没了?老王真是的,也不知道来添个水,老夫口渴得紧,一会儿再下吧。” 老爷子端着茶壶拢着袖口,步履生风地遁了,华苍无奈摇头。 看来这局棋又要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