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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但经此一遭,杜佰恭也算是结结实实地从鬼门关走了一把,醒来时连眼睛都睁不开,说话也不大说得清楚,只能靠写字来和人沟通。 杜成礼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便急匆匆地走了。侯宵做了个噩梦,猛然间清醒过来,就看见杜佰恭正举着手对着天花板瞎比划,连忙跑过去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没有问他什么时候醒的、感觉如何,就是安安静静地跟着待在一块儿。 杜佰恭察觉到侯宵情绪上的不对,摸来摸去抓住了他的手,用食指在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足足耗了好几分钟,侯宵才凑到杜佰恭耳边回道:“我没事。你哥都告诉我了。” 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陡然加了力气,侯宵笑了笑,有点小得逞。杜佰恭惩罚性地掐了一把他的手心,又写了几个字:“看把你能耐的。” “你不知道,你突然晕过去的时候,我……”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侯宵艰难地接上,“我感觉自己要疯了,神志不清、六亲不认的那种。” 杜佰恭眯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雾,但他还是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侯宵微微发颤的嘴唇,低头亲了下去。 “甜的。”他在侯宵手心里写道。 “甜个屁!”侯宵被他这种仗着生病自己不太好反击的行为表示反对,瞪着杜佰恭,小声嘟囔,“我又没吃糖。” 杜佰恭笑了笑,将他的手指握进手心里,又写了几个字:“你本身就是甜的,要糖做什么。” 侯宵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想抽出手去,奈何杜佰恭不放过他,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侯宵低下头,余光瞟见杜佰恭身上的那个文身,这才发现它痕迹淡了许多,便轻声问道:“那个文身是什么?” 杜佰恭这次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写道:“是我妈给我求的平安符。上面的图案。” 侯宵赶忙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写,心里像是被软乎乎的拳头不清不重地碰了一下,心疼满溢而出,他想安慰杜佰恭,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丢出一句很苍白的话:“你会变好的。” 这个冬天寒冷无比,趁着杜佰恭住院的间隙,侯宵跑回里原清了东西,和老太太道别,又赶车回来。杜成礼有时会来和他们聊天,总是原本在说正经事,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上,和杜佰恭拌嘴吵架起来,当然,杜成礼会让着病号,故意在话里留下可乘之机。 侯宵以前在家跟着阿婆学了两道菜,这回更是找阮塘要了他在校外租的房子的钥匙,每天跑过去开火烧菜,对着各种菜谱研究,硬是把自己从一个半吊子学徒变成了正式学徒。 杜佰恭看着他忙里忙外,有时候会忽然想,他以后要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侯宵这份喜欢,对得起被侯宵喜欢的这份幸运。 侯宵原本拿休学的假是想弥补父亲的遗憾,结果这会儿全拿来招呼杜佰恭了。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侯宵而言一定很长,以至于他已经被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折磨得皮开rou绽,所以到现在才会如此专心地用尽各种方法去试图讨好杜佰恭,像是害怕杜佰恭病好了,理智也回笼了,觉得自己一时冲动,不该说喜欢的。 眼看着侯宵还要去泡茶,杜佰恭叹了口气,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强行把人拉了回来,无奈道:“你不用跑来跑去的,我哥都没你这么勤快。” “那是他习惯了,我这不是……第一次吗。”侯宵低着头,“那我坐着好了。” 说着他就真的拉了把椅子正襟危坐,以前上课时都没见侯宵这副样子。杜佰恭有些想笑,又觉得苦涩,的确,当一个人坚持一件不知道有没有盼头的事情太久,久到即使最后大梦成真,也会活在不安感里,那是一种“来晚了”的畏手畏脚,侯宵为了掩饰这种感觉,才会迫切地给自己找事情做。 “有时候我会想,我并不好,也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也会恃宠而骄,做出很多不算好的事。”杜佰恭掰扯着手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你这么说,好像我是完美无缺的家伙一样。”侯宵扯了扯嘴角,倒是放松了身体,“我觉得我很幸运。” “嗯?” “和你待在一起。”侯宵抻了抻胳膊,“不管和谁待在一起,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只有和你时才有……啊,水开了,我去灌热水壶。” “你坐下!” “还有午饭没做呢,我得回去了。” “侯宵!” 侯宵闻言停住步子,往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睛:“你生气了?” “你猜。”杜佰恭伸出手,捏了捏侯宵的后颈,后者憋着笑,到最后不得不伸手钳住他的爪子往被子上一拍,义正言辞地说,“你再这样乱动,我在你的午饭里加好多好多辣椒,辣死你。” “哦,你忍心啊?”杜佰恭耷拉下眼角,摆出可怜的模样来,“我每天在这儿养生要无聊死了,你还要毒害我的胃,天理不容啊。” “算了算了,今天让你哥送吧,我不做了。”侯宵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只好认输,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你想玩什么,剪刀石头布吗?” “好啊。”杜佰恭眯起眼,“我连赢三局的话,老侯你给上吗?疼疼疼……别揪我胳膊。” 原来只是“来晚了”,而不是“来不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