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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亲密让安德烈非常不快,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对此发表评价,可这不妨碍他讨厌他们的亲密。 他很快发现了让周宗璋难受的方法,周宗瑜对他这个积极想要接触中国的外国人非常上心,只要他露出“我不会”“我想知道”“教教我”这样的表情,周宗瑜总是第一时间放下周宗璋开始教导他。 周宗瑜身上天然的,对弱者的同情心,成为他制衡周宗璋的利器。 要不是因为他过于高大的身形,他很想假装摔到什么的,往周宗瑜身上靠一靠。 好吧,这种想法真幼稚! 他自娱自乐地想象,看着手里的花忍不住勾起嘴角。 今天是展会成功闭幕的日子,周宗瑜的画受到很多好评,有几幅甚至在展览中就有人要买下。 安德烈的心情突然低落,结束了,这就是说,周宗瑜要离开了吗…… 他的心抽痛起来,多么短暂的一周,从相识到分离,命运只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他想起某个童谣里的所罗门.格兰德,他用一周过完一生。 而他用一周时间接触了一个让他一生心动的人。 虽然这令他难以接受,甚至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力,但他最终还是确定……他对周宗瑜,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安德烈远远看到周氏兄弟和麦克.布朗在说笑聊天,他们看起来那么融洽,融洽得令他生厌。 周宗瑜注意到他,笑着对他招手,并且下了展馆的台阶向他走来。阳光正好,周宗瑜的笑容也正好,所有的一切都好,就是这笑容不是因他而起这点不好。 他为自己的小心眼苦恼,但他就是嫉妒,这没办法! “恭喜你,展览成功。”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单纯的朋友。 “谢谢你,安德烈,我真高兴能在这次交流中认识你。” 周宗瑜的感谢在他听来成了无心的伤害。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听听吧,他已经在向你道别了。 安德烈难以自制的放慢脚步,好像他动作慢些就能拖住时间一样。 晚上将有一场慈善晚宴,每位参展画家将会献出一张画作为拍品,在这场晚宴中拍卖。安德烈用眼神示意麦克.布朗,这位艺术品贩子灵敏地嗅到钱的味道。 周氏兄弟去帮交流团做收幕工作,麦克.布朗跟着安德烈走到一处无人的走廊。 “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我想很久没出手的你,现在有新猎物了。”麦克.布朗笑着对眼前的男人道。 安德烈没说话,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准备在艺术品市场推举新星了吗?” 麦克.布朗摇摇头,“他还不够资格。我只是好奇而已,至于原因,你应该懂。” “不,我和他只有私人来往。” “哦,那或许我会错意了。” “……”安德烈稍微顿了一下,“今晚的拍卖会帮我拿下他的画,报酬老规矩。” 麦克.布朗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很高兴为您服务,我就知道有您的地方就有大生意。说实话,如果原来他还没资格作为我考量的对象,等这次拍卖会结束,他或许就有资格了呢。” 安德烈反感这些充满阴谋感的交易,但,如果不靠麦克.布朗这个老牌艺术品贩子出面,他或许就要错过周宗瑜的处女拍。他现在还不能对那个人摊牌自己的身份,他需要麦克.布朗做他的代理。 今天的慈善晚宴,出席的有利物浦当地名流,在英华商,旅英华人学者,整体看下来,华人要比西方人多一些。 安德烈独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位很器重周宗瑜的老先生带着他认识各路人等,而作为周宗瑜年少有为的弟弟,周宗璋也被他哥哥拖着形影不离。 终于转完一圈,周宗瑜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虽然只是少少喝了一点白兰地,他却有点虚浮。 周宗璋拉着他努力往人群外走,刚走到休息区坐下,周宗璋就看到一位在他学术领域内颇有名望的华人教授。 他挣扎了一阵,周宗瑜拍拍他,说了些什么。周宗璋犹豫了一下,过去和教授搭话。 周宗瑜揉揉有些晕眩的脑袋,昨晚和安德烈聊得太晚,今天又忙闭幕早早起床,空腹喝了一点酒便有些撑不住。 “要出去透透气吗?” 周宗瑜回头,看到安德烈正站在他背后。 “唔,我只是有一点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周宗瑜忍着呕吐的冲动,努力清醒一点。“抱歉,我刚才忙别的事,一直丢下你一个人。” “别在意,今天你是宴会主角之一,忙一点也是应该的。”安德烈看他很难受,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觉得你还是出去吹吹风吧,这里真的太闷,来,跟我去外面草坪。” 他不理会周宗瑜微弱的反抗,牵起他的手腕就把他拉出去。 晚风微凉,就着青草和水汽。周宗瑜和安德烈慢慢走了一会儿,终于没有那么不适。 “安德烈,多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虽然笑容有些虚浮,周宗瑜还是对安德烈表示感谢。 “别这么客气。”安德烈别过眼,他现在不能看着周宗瑜太久,只要一想到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就心痛得要命。 “这次交流展,我最大的收获就是你,安德烈。”周宗瑜真诚道。 闻言,安德烈站定,他明白这句话没什么特殊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动。 “怎么了?”周宗瑜转过来看着他。 他们离宴会大厅已经有一点距离,花园里的绿篱披挂着金色的小灯,暖色的灯光让周宗瑜看起来更加温柔,夜风吹乱他们的头发。安德烈看着那些黑色的发丝融入夜色,他回忆起那次在海边的初遇,他们离得那么近,那些发丝曾抚过他的脸。 而明天之后,眼前这个人就要离开了,如果他运气不够好,没能在中国那个陌生的国家再找到他,那么…… 他所拥有的…… 只能是这短暂的回忆。 安德烈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强迫眼前的人留下来,非法的手段也好,残忍的手段也好,只要能留下来就行。 “安德烈,谢谢你,愿意不带偏见的接受我,老实说,就像你曾经的紧张,我也一度不知道该怎么与你相处。”他顿了顿,眼睛晶亮地看向安德烈,“不过,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像是我们早已是知己一样。” 安德烈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他现在不想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担心自己一张口就会发出命令般的语言,要求他留下。 “我会记得你,安德烈,我的朋友。” 好吧,多么好的离别礼物,你已经成功撕开我的心了…… 安德烈悲哀地接受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