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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包。 他终于忍不住起身抓住那个人的手。 周宗瑜显然被吓到,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透出些惊慌,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只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颜色。 周宗瑜垂下眼,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有些尴尬地抽回手。 手心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迅速失温。 “那个……”周宗瑜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虽然周宗瑜没有因为他的举动产生太多抗拒,但他还是很懊悔。 他看着周宗瑜的神情,似乎有些含羞的样子。 有些心酸,有些期待,他甚至荒唐地想,那可能是周宗瑜写给他的情书。 安德烈,你别这么蠢…….他肯回来再见你,已经是上天对你最大的垂怜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努力摆出绅士的笑容,虽然现在他情绪几近失控,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抱紧痛哭一场。 “咳。”周宗瑜清了清嗓子,低头调整了几次呼吸。 不会真的是情书吧?哦~瑜,你可以大胆热情地把它给我,放心,我会悄悄地看,不让你害羞。 他觉得自己一定笑得很蠢,可是没办法,他能保持理智已经倾尽所有努力。 “那个……”黑发男人终于把那信封递给他。 他将那雪白的信封放在手心,回忆到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识,年轻的中国画家在一张水粉纸上写下他的联系方式。 年近三十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有种初恋的酸涩。 “安德烈,这是…….我还你的钱……” 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 周宗瑜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安德烈露出这样震惊的表情。 “真的是还你的钱,我拜托布朗先生把出售画的钱帮我存起来。这里面虽然只有一张国际银行的支票,但真的是足够数目的,我有记账,每次从你那里拿的钱都有数目,真的……” 他想解释给安德烈听,但是男人微红的眼睛让他收声。 “安德烈……你……” 周宗瑜不理解安德烈为什么流泪,紫灰色眼睛死死盯着他,泪水砸在装支票的信封上。 吧嗒吧嗒的落水声在安静的空间越发刺耳。 毫无表情的安德烈让他十分不安,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他起身到男人身边,手忙脚乱地摸着男人濡湿的脸,想擦掉那些泪水。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那些泪水止不住似得……而且,这样捉摸不透的安德烈让他很害怕, “唔……我不打扰了,呃……再见。” 抓起公文包,又抬头看了看男人,蓄满泪水的灰紫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再见,安德烈。” 他匆忙逃出房间,恐惧得腿软,十几个台阶却好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安德烈静静坐着,听周宗瑜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不闻。 宅邸里死寂一般,原本这里就很少使用,周宗瑜来的时候,他更是让佣人都安静远避,于是现在周宗瑜一走,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哈……” 自嘲地笑了一声,无力地靠着沙发仰起头,将死的鱼一般喘息。 多可笑啊,安德烈,你怎么会天真的认为,他是回来和你继续那种购买来的恋爱?你做过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压抑的啜泣夹着刺耳的怪笑,最终演变成悲伤的哭泣。 安德烈觉的自己快死了,空落落的心口凉飕飕地疼,可是这病没有办法治,也永远治不好…… 他的药被他自己的愚蠢弄丢,再也找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会撒娇的小孩有糖吃 四十五、会撒娇的小孩有糖吃 安德烈渡过了颓废的一个月,他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虽然他几次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否则他又得见那个唧唧歪歪的老妇人心理医生。 他尝试过看书、散步、为自己做点食物,在不用见外人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可是,书常常翻开第一页,一天过去的时候还是保持第一页,散步总是走到某处就站定,回神的时候,膝盖都站僵了,做食物做得神游天外,烤焦的烟雾触动防火喷头,管家和佣人赶到才发现,他整个人湿透站在锅子边傻笑。 天气越来越冷,英国北部的印维内斯,气候也不太适合越冬,他在糟糕的精神状态下终于感冒。管家问他要不要去欧洲南部住段时间,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大雪,半死不活地摇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待在这儿…… 他把自己埋进丝绸被子里,已经两年多了,几经换洗,被子上那个人的味道早就消失…… 他大概是最令人头疼的病人吧,不肯好好吃饭,固执地选择吃药而不打点滴,管家尽职尽责絮絮叨叨,可他就是铁了心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某天醒来,发现管家在他床头放了一个礼物盒子。 “今天是俄历新年。大老爷特意给您送来礼物,新年快乐,先生。” 他呼着guntang的气,身上却一阵阵发冷,那刺眼的红黄色细条纹盒子看起来非常扎眼。 “您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周,我的意见是,您最好能接受医嘱输液。” 管家给他量过体温,看着他喝下药,简短汇报了一下给他发来新年祝福的朋友和生意伙伴。 好了,闭嘴吧,你再这样我就要疯了。 他顽固地继续在床上装死。 意识在半睡半醒和混混沌沌来回摇摆,大约他很久没生病,一病起来就没完没了。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吹口琴,缓慢轻柔的调子,遥遥传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悠悠扬扬,却莫名有些寂寞悲伤。 他又梦到那个人,凌乱纠缠的片段,一时是海边,一时是教堂。阳光明媚,他却一直看不清那人的脸。他追着那个人跑出教堂,不知为何,外面阳光灿烂的下起大雪,雪花在光线下星星点点闪烁,他听到那人呼唤他,一只微凉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他睁开眼,那张他深爱的脸微笑地看着他。 太真实了,真实得他都怀疑这不是梦。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呆站着对那人诉说自己的思念和爱恋。 那人笑着,那个笑容就像那天他们手心相贴时一样,温柔干净。 然后那人轻声说:“安德烈,我是来还钱的。” 他猛然惊醒,心口狂跳,背后吓出一身冷汗。 张着嘴努力呼吸,恐怖的感觉还萦绕在他心头。 还好只是个梦,他慢慢闭起眼,安慰自己。烧坏的脑子缓慢反应了一阵,终于想到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已经在现实里发生过了。 心情实在太恶劣,弄得他都清醒了。 他没好气地睁眼,惊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