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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需要什么,我帮您取。” 年晓米就打包了两块甜品,想着带回去给宝宝吃。 少了几块点心的餐桌立刻被补满了。年晓米回头张望了一下,看沈嘉文端着酒杯,向一个被好几个人围着的男士走过去。那位客人神情很倨傲,只是淡淡地瞥了沈嘉文一眼,然后好像没留意到他一样,继续同其他人闲聊。 年晓米看着他的爱人端着酒杯静静等候在一旁,那点好吃的带来的喜悦忽然就没有了。 他突然不忍心再看下去。 抱着袋子,他在大门口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在台阶上。 社会就是这样,他懂的。但是亲眼看到了身边人遭受这些,还是有些难过。尽管只是如此细微的小事。 夏末的风卷起叶子,有一片正落在他膝头。那叶子还是碧绿洁净的。但它落下来,就表示,秋天又快要来了。 年晓米把那片叶子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没有任何声响。他把它放回手心里。从小哥哥们都会吹叶笛,只有他不会,不论多少次,永远没有声响。 这一直是他少年时代的遗憾。 人生确实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里大大小小的事更是。所以倘若有一件能顺心如意,都应该是充满幸福和喜悦的事。比如他的家人都很爱他,也比如,他遇见了沈嘉文和宝宝。 年晓米把袋子整理了一下,暗暗祈祷回家的时候盒子里的点心不要碎掉。 他对着商务会馆门口的大槐树发呆。身后一直很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揉了揉他的脑袋。 回头,见沈嘉文双手插兜,倚在柱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夜风又起,男人在飘飞的叶子里眯了眯眼。 年晓米站起来,呆呆地看了他好一阵。 男人忽然大笑起来:“做什么,傻乎乎的,吃完东西又犯困么?” 年晓米脸忽然红起来:“没有,我们回去么?” “嗯,回去。不过我没开车,我们走回去,还是打车?” “走回去吧。” 坐久了腿就发麻,年晓米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沈嘉文眼疾手快地拽他,还是崴了一下。 男人脸色变了:“你活动一下,要不要紧,不行我们去医院……” 年晓米自己倒不是很在意:“没事。那年冬天崴滑了,总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沈嘉文仔细按了几个地方,见他确实没有大碍的样子,微微放下心来:“那我背你吧。” “诶?会被人看到……” “没事儿,酒会没散呢,我先跑出来的。这里不好打车,我们要走一段路。”说着不由分说地蹲下来:“快上来。” 见年晓米面色犹豫,佯怒道:“不上来就把你扔这里,我坐老赵的车回去。” 年晓米只得乖乖趴上去。 他不熟悉这里,就在沈嘉文背上,由着男人背着他慢慢走。中途他几次想下来,被沈嘉文在膝弯轻轻一掐,人就软了。男人熟悉他的身体,总爱这般拿捏他。 晚上降温,风有些冷。但沈嘉文背上却很暖。年晓米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恍惚地想起,好久以前,男人也背过自己一次。那时候的遗憾,此时似乎得到了一个弥补的机会。于是他的唇轻轻贴在男人颈后,落下了一个带着奶油和水果香味的吻。 身下的人身子一僵:“别撩拨人。” 知道男人看不见自己通红的脸,年晓米的胆子似乎大了起来:“我没有……就是觉得,嗯,你刚才……挺帅的。” 沈嘉文不以为然:“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因为我帅才看上我的,肤浅。” “才不是。”然而后面的话不知怎么,让他突然特别害羞。好久,当沈嘉文以为自己不会听见答案时,年晓米细弱的声音在风里响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你……像我爸爸……” 这个答案太让人心塞了,沈嘉文一口气没上来,紧接着听见他后面的话:“……很温柔,很温暖……” 这两个形容词让沈嘉文有些惊奇,他笑起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年晓米把他楼的更紧些,有些忐忑地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却总是忘记问的问题:“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沈嘉文低声笑了好久,最后敛了笑,平静地回答:“很温柔,很温暖。” “诶?你又骗我……” “不,我说真的。我现在背着你,就像小时候秋天从晒谷场背着一麻袋大米回家。” 被拿来和大米相提并论,年晓米有点郁闷:“一样都很沉?” “不。晒好的谷子脱了壳还是热的,背在背上暖洋洋的,那是一整个冬天的粮食。你说,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年晓米好像明白了什么。 路上一直没有车,沈嘉文也并不嫌弃他沉,一路不撒手地背着。这场景让年晓米想起了那些年轻的小情侣。 凉凉的夜风和黑暗的街道似乎都变得旖旎起来。。 和沈嘉文在一起这样久,细想想似乎很少如此这般谈情说爱。男人是个不爱把感情挂在嘴上的人,年晓米自己大多数时候又是被动的。偶然有这样的机会,能从爱人口中听到平日听不见的话,突然就显得特别珍贵。 于是他埋在心底好多年的话,像是被打开了盖子。 “我那时候……觉得你真好。又温柔,又亲切,还很有男人味……可是心里又很难过,因为不能和你说……后来,以为你要结婚了,脑袋一热就……嗯,那时候真是,觉得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特别孤独。讨厌自己,想回炉重造……” 沈嘉文脚步顿了一下:“是我不好……” “不是啊。你一直很好。是我爱钻牛角尖……我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骷髅,觉得骷髅和死是划等号的。我妈那里特别多医学书,我就把每一页带骷髅的都给裁下来烧掉了。嗯,我妈有一柜子的书,我弄了好久也弄不完。她没两天就发现了,问我,我又说不清楚,只会哭。唉我怎么说起这个……换个话题……” “然后呢?” “嗯?” “你mama什么反应?” “反应……她没骂我,只是跟我说,其实我不是怕那个骷髅的图案,我是在害怕死亡。她说那没什么,只是生命正常的循环过程,我还小,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着接受它。她那时候还说,其实我一直害怕下去也没什么,总有一天,我能遇见一个人,那个人会让我觉得,死亡并不可怕,甚至会是值得期待的事。” “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一记就记了好多年。只是一直不太明白。直到那时候和你分开,才突然懂了。可是依然很难过。我好不容易有希望可以摆脱恐惧,可是,这希望一下子又不存在了……唉,有点绕,我们换个话题吧……” “年晓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