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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卡卡顺从地靠着他的肩头,两手搂着他的腰。 “在末世留这么头长发,你也真不嫌麻烦。” 卡卡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这有什么,我一个千金——千——”他千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个词儿来,干脆改口道,“我一个大少爷,不愁吃穿的,就是再多几头长发也养得起。” 陆丹青垂下眼,说:“之前从没见你跑位面找食物呢。” 卡卡是一半恶魔一半精怪,吃什么都行,对灵魂的渴求度并不高。 卡卡绕着发梢,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笑说:“这次也是听说你在这里,感兴趣而已,所以跟来了。” 陆丹青眉头一跳,“听说?” 卡卡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抿了抿唇,下一秒嘴角又惯常地扬起了一个弧度,眼里是散漫却温柔的笑。 “啊,总之,我就是来陪你的。” 陆丹青固执地追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先不说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听说”法,就说陆丹青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怪物,除了佐翼谁会关心他去了哪里?更何况佐翼现在就在这—— 对了,佐翼就在这儿,深渊无人坐镇。更何况那人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佐翼,根本就和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样,万一要真出点什么事,陆丹青一个人还真没把握能应付得住。 “卡卡——” “丹青……” 卡卡翻身跨坐在陆丹青腿上,缠缠绵绵千回百转地叫了他一声。既然他这个正主在这儿,陆丹青手腕上装死了很久的蔓藤也果断叛变了,迅速地抻长了身子灵活地探进陆丹青领口,蛇一样地在他身上扭动缠绕着。 “我很想你,阿青,超级超级想!” 卡卡甜蜜又热烈地说着情话,然而陆丹青的神色却并没有缓和,卡卡见那双桃花眼里幽暗如同一汪深潭,便捧住他的脸低头抵着他的额头就要亲吻,陆丹青微微偏头避开,说:“卡卡,如果真的有事情,你就走吧。” 空气一时之间有些凝固。 卡卡咬紧了牙关,“我……走去哪儿?”他低声道,“我就是来找你的,丹青。” 陆丹青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怕和你说实话,卡卡,我不爱你,上次你能帮我,我很感激,所以就更不愿害你。如果我真有了什么麻烦,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不要牵扯进来。” 卡卡咬了咬唇,脸上的笑再没了之前的从容和轻松,他慢慢抱紧了陆丹青,沉默不语。 他自然知道二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无非是床伴关系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也知道陆丹青不爱来这套,所以也从未和他真正表露过什么,只以朋友的身份给予陆丹青他所能给予的一切帮助。 “卡卡,我说真的——” “不是,你想多了。” 卡卡慢吞吞地退开。 “我只是来找你玩而已,顺便吃点零嘴。你放心,我就这点道行,如果有厉害的来了,我肯定跑得比谁都快。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像是那种会不顾一切硬杠的恋爱脑?” 陆丹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垂眼笑了笑,揉了把卡卡的金色脑袋,“嗯,是不像。” 卡卡又吧唧亲了下他的嘴巴,喜笑颜开道:“好了,现在是不是该和我说说和你同车的那两个用猥琐眼神看你的小贱人是谁?” 陆丹青:“……” 第118章 在平稳行驶的吉普车上,陆丹青做了个梦。 他在一间狭□□仄的房间里醒来, 鼻间是湿咸的海风气息, 晚风吹到身上的是黏糊糊的。 无比熟悉的感觉。 陆丹青呼吸一窒, 他翻身下床, 还没开门便听见外面一个男人醉醺醺的声音。 “陆丹青那小崽子呢?也不懂得出来伺候他爸,多大个人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整天就知道窝在房间, 像什么话!” 他的声音粗犷又含糊,陆丹青贴在门板后,眼神渐冷。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成天扯着嗓子嚷嚷的关系,声线也有些粗, 对男人口中的“小崽子”不以为意。 “他发烧了,估计睡着呢吧。嘁,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依我看就是平日里惯得狠了,一点小病小痛都受不住,更不用说帮着干农活儿了,没用的东西。” 而后话音一转, 带上几分柔情, 粗糙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女人味。 “难受吗?我给你倒杯水,那酒烈,说了别喝这么多了……” 随即是男人骂骂咧咧地让他别多管闲事, 估计是喝水解酒去了,没有脚步靠近的声音。 陆丹青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手指根根纤长,骨节分明。 这是他的手没错,和小时候细瘦如柴的手指不一样。 他记得佐翼,记得深渊,记得魏燃和小茶,记得自己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可身体里那股力量却不存在了,他有些心慌,又很快被压下来。 陆丹青的记忆有些模糊,很多事情他记得,可是他醒来前一刻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没有印象。 他点燃一盏煤油灯放在矮桌上,打量着这个见证了他出生长大的房间,和那段被掩在深处的不堪的记忆。 那段一度在他初到深渊最开始的日子化作躲不开的梦魇,几乎将他缠绕到窒息的记忆。 陆丹青深吸了口气,他捏了捏拳头,力量不在了,但身体还是他的。他在抽屉和桌面上翻找,搜出两把被削尖的小木刀。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大概是看房间里有了亮光,男人的声音愈发大起来。 房门被踢开,男人一身酒气地走近他,问:“生病了?好点没有,给爸看看。” 他轻佻地伸手去捏陆丹青的肩膀,陆丹青扬起一个笑,叫了声爸,然后挨近他。男人哈哈一声,伸手要抱,却觉胸口蓦地一凉,愣愣地低头看去,发现心脏处插着把木刀。 木刀虽然锋利,但是木头质地,形状又小,一时之间起不到多大作用。然而在男人暴怒而起之前,陆丹青已经绕到他身后,掰着他的脑袋拧断了他的脖子。 陆丹青不明白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梦,还是幻境,抑或……这就是现实,什么佐翼什么深渊,那些才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象。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现在有了足够的能力,就不会允许自己再在这个腌/臜的地方待下去。 陆丹青翻窗跑出去,那所房子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和大声呼救的声音。 村民们举着火把逐渐逼近,人群的领头是陆丹青的母亲,陆丹青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手里不知何时提了把劈柴用的斧头。 还没等那个身份是他母亲的人骂出口,陆丹青便讥诮地翘起唇角,刻薄地低嗤了一声:“贱人。”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