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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朋友,知道他这件事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他画很多的东西,但是最多的,还是画各种各样的建筑、城堡,还有一些稀奇古怪大概并不真正存在的房舍。后来全班都知道了这件事。 一些小女生总是找借口请他画画。他也卖画,价格很便宜,即使卖了最多也只能挣得小卖部里的小吃和糖果。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都还是非常羡慕。他和别人不一样,超过一般人才华的现实让他迅速成为班中受人瞩目的角色。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非常羡慕的那些人中,并不包括我。 男孩子,尤其是在小的时候,每个人都做过当英雄的梦,希望成为那种被众人仰视的闪闪发光的人物。从小就是别扭的孩子,与安静的他相比,我小的时候很开朗,听到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在夸赞他,没有任何缘由的,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是会画两幅图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着他温顺而一如既往坚持的样子,当时的我,也仅仅只能想到这些。 但是即便是心里不服气,也从来没有表现在脸上过。无论是谁提到他,我都只是听着,不答话,也从来不发表任何的建议。 我见过他画的城堡。 那时候的我还想不到恢弘、瑰丽、神秘之类的词汇,只能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城堡,漂亮的根本不像是人会住的地方,看起来很复杂的样子。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一样大的年纪,而且似乎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为什么,他画得出这么漂亮的城堡呢? 这个问题,我认真地想了很久。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会悄悄地扭头看斜后方的他画画,即便是上课的时候,他依旧会旁若无人的画。现在想一想,特立独行又受人崇拜这两点,真不知道,当时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偷偷地瞄一眼,在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 会觉得很安心。 不过,偶尔也有不太顺利的时候。 苏惟光! 到!我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啊,是那个戴着眼镜的数学老师在叫我,糟了,刚才我根本就没听啊。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你来说说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我尴尬的站着,不理会那些好奇的眼神,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白经远那飘。很可惜,白经远他怎么可能在听呢,他明明就一直在画画。 大概是班里不同寻常的氛围所致,他也头一次从画纸上抬起了头,看着我。 他无辜的眨眨眼,又低下头去了。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惟光,这节课罚站!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结果,当然是又被批斗了一回。 这可怕的数学老师,大概又和他老公吵架了。这么凶。 被批评之后多少长了点记性,转身之后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个干净。后来,我就很少在去思考关于白经远的问题了,因为想不明白,而且是非常的伤神。 人都是本能的在寻找同类。 只不过,后来再有小女生去找他画画的时候,尤其是连隔壁班的女生也来的时候,心里突然间,就有了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那近乎是喜欢的心情,年少如我,又怎么可能察觉,并承认呢。 仅仅是有点不舒服。 而已。 真正的熟稔起来是在三年级。 我至今记得,是的,并不是说谎,我至今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并没有电影里那种唯美的灯光和画面,没有那种可以营造的氛围和慢镜头。 只有绯红的夕阳。只有我和白经远。 小学放学大概是在三点多,下的非常早。一般这个时间,家长们都不会有精力和时间来接孩子。于是小餐桌应运而生,很多小孩子,放了学就在学校下面的小餐桌等着爸爸mama来接。还可以吃到免费的小点心。 那天,几乎等到天黑,mama还是没有出现。四周的小朋友已经都被接走了,屋子里面一下冷清了许多,作业早就写完了,我无所事事,只是很想看看还有谁和我一样形单影只。 我以为人都走光了。 直到我看到角落里的一个人突然抬起头来,举起一张很大的素描纸,一边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画完了。 是白经远。 那个,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时间还在因为终于有人和我一样而兴奋,却忘记了我们根本不熟的事实,我说,你在画什么? 他抬起手来向窗子外面指去。 你在画学校外面的那栋大楼?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啊。他爽快地说,然后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他把画重新放到桌子上给我看。 好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简直比真正的还好看。我终于发自内心的说。 是吗?他腼腆地笑了,温和的样子,谢谢你。声音是小男孩独有的清澈。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因为连说话他都很少说。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时间不早不晚,周围也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就那样,碰巧混合着余晖染上的那抹胭脂颜色,极轻极轻的展开。 我一定就在当时铭刻下了这样的笑容。 后来,我开始写一个关于城堡里的公主和大厦里的年轻人的故事。 是在和他一样的年纪。 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他当然也无从知道。 后来,我们形影不离。 一不小心,想多了。 我从回忆里跳出来,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宋潇,神色如常。 他的表情也从一种我看不懂的古怪中很快变成了原来我熟悉的样子。既然你同意去了,那就好办了。我明天先回去,正好是真的有点事。你到J市的那天,记得联系我。你这个路痴。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夹杂着一种讽刺性极强的痛心疾首。 会指望这个人有点良心真是我妄想了,我毫不客气的回了一记眼刀。 真的啊,他似乎在说真心话,要不是突然有事要办,我还打算再留两天,到时候直接和你一起回J市。真的,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他怪叫一声。 我看你只是想蹭饭而已。我冷冷地说。 你看你又刻薄了吧?你这样是不行的,苏惟光同学。我们伟大的组织就是这么培育你的? 我懒得理他。 有件事情,我突然很好奇。 宋潇,问你件事情,你如实招来。 我还怕你了,如实就如实,他不屑的撇嘴,问吧。 你,不是一向对建筑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吗?怎么会突然有兴趣看建筑展览?我是真的很好奇,这厮平时一向看不上那些搞设计搞工程的人,理由确实十分奇怪。当然,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好像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不是告诉你了,朋友给我的,你知道熟人嘛,又都在J市,彼此知根知底的,不太好推脱。他说。 这样,我思考着,还是问了出来,你有学建筑的同学,我怎么不知道?那不得是理科生吗。 你不知道,这人比较特殊,是我原来的邻居,两家的家长有些交情自然就熟了。最近几年见得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也没必要推脱。他也是在国外飘了好多年。 明白了,我没问题了。我喝完最后一口红茶。 行。那待会儿咱们撤?他看看我的空杯子,说:你要是感兴趣回头我介绍给你认识,他叫乔藏。 那真是再好不过。我抬手示意服务生结账。 他的话,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坐在车上往回赶的时候,傅闻意发来了短信。这次倒是中规中矩,标点也符合正常感官的都加着。只见上面写道:哥,我走了。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不做傻事就好。我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我和傅闻意都遗传了我妈家人固执己见的基因,说的通俗点就是爱钻牛角尖。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这两年固执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很多,尽管有时候还是不知变通。 傅闻意却不一样,他还在上大学,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也没有见识到社会的险恶与无情,很多时候是有些想当然的。 我不忍心看他吃亏。 可是有些话,也不过是点到即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子们的青葱时光~ ☆、暗思 第六章 在此期间,白经远再也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当然知道我的心思有些荒谬,但是没办法,除了这样日复一日偶尔想起之外,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在我和他只见寻找平衡。 本来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十二号晚上抵达J市,宋潇说的没错,即便是拿着着地图,我依旧不知道哪是哪,依旧不知道怎么走,一直在车站等到他来接我。 不用说,自然是被他冷嘲热讽了一番。 第二天上午五点钟,两个人准时到了举办展览会的高大建筑前。真是十分的奇特。我们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熬过这个磨人的开幕式。 下面请我们海外归来的新秀设计师来讲讲关于他设计的构想,本次展览会上的大部分作品基本都是出自他手,来,让我们热情欢迎白经远先生为我们讲两句。主持人说。 你怎么了?宋潇问我。 啊,没什么,这不是头一回见到正牌的建筑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