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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能到?” “我走,十分钟。”裴闻靳摸了摸少年手臂上的红痕,“带上你,半小时。” 唐远翻白眼,你都走上几十年了,土生土长的,我是新手,不能比,他拽住T恤领口扇扇,犯懒的说,“我不走了,你抱我。” 裴闻靳挑着眉毛看他。 唐远被看的脸皮一热,没劲的切了声,“过过嘴瘾不行啊?” 下一刻就看见男人对他张开了双臂。 唐远后退几步,龇出一口白牙,“真就是过过嘴瘾,我开玩笑的。” 裴闻靳的面色黑了黑。 唐远发现了什么,眼睛睁大,兴奋的说,“那边有人过来了,是你家亲戚吗?” “不认识。” “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你跟村里人都很熟悉,街坊四邻的经常串门。” “我们现在还没进村。” “……” 唐远遭受了不小的刺激,他抹了抹脸,一手的汗。 出门前有意捯饬过发型,火车跟汽车连着一坐,发型就没了,下了汽车走上一段,灰头土脸,傻了吧唧的,都没个人形了。 待会儿见着裴闻靳爸妈,第一印象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裴闻靳欲要开口,就看到少年加快脚步往前冲,一直冲到田埂的另一端,突然不走了。 他大步流星的追上去,“怎么了?” 唐远不自然的摇头。 裴闻靳不信,他把少年贴在额头的湿发拨到一边,“那你杵着干什么? 唐远支支吾吾,“我鞋底脏了。” 完了他爆了句粗口,“不知道是狗屎还是牛粪,又脏又臭。” 边说边抬起那只脚,“你看。” 裴闻靳扫了眼,“牛粪。” 唐远用力抿抿嘴,可怜兮兮的说,“我想把鞋脱了,光着脚走,可以吗?” 裴闻靳态度强硬,“不可以。” 唐远哀嚎,“那我要死了。” 裴闻靳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当初是谁跟我说的,要跟我回家,还想一年四季都来?” 唐远感觉脸疼,他弱弱的顶嘴,“你也没跟我说走个路都能踩到牛粪啊?” “乡下养牛是为了犁田。” 唐远脑补不出来那个画面,他搔搔汗湿的头发,“我去草地上蹭蹭。” 立在原地,裴闻靳的眉峰拢在一起,他这次带少年回来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 ——爱情融进了现实里,就不再浪漫。 这是他想少年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领悟到的东西。 领悟到了以后呢?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裴闻靳心里没有数,这便是他认为此行冒险的原因所在。 唐远有洁癖,踩到牛粪这种事真的没法忽略,他走两步就抬起脚看看鞋底。 明明都蹭掉了,还是觉得难受。 裴闻靳带他去塘边,让他坐田埂上面,拽几根树叶给他洗鞋底,“坐好了,别下来。” 唐远准备下来玩水的心思被看穿,他只能乖乖坐回田埂上面,看男人蹲在塘边的石头上面,腰背的衬衫被汗沾湿,隐约可见精实有力的肌rou线条。 看得他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哎呀,我发现乡下其实是个好地方,有玉米地,草堆,山沟,还有竹林,树林,一望无际的田野,野花丛。” 裴闻靳转头,“你在说什么?” “风景啊。”唐远满脸正色,“还能是什么?” 裴闻靳的额角鼓动,找抽。 唐远看到他拿着洗干净的鞋过来,就灵活的蹦开老远,“鞋丢给我。” 裴闻靳忍俊不禁,“傻孩子。” 唐远快速拍下男人笑起来的照片,将手机屏幕转过来,得意洋洋的说,“看,我男朋友,帅吧?” 回答他的是绵绵软软的长吻。 照片里的裴闻靳眼角眉梢都有温柔缱绻,跟平时不露声色,无悲无喜的模样胖若两人。 就是走在爱情路上该有的样子。 唐远保存好照片,穿上鞋走在裴闻靳后面,电话接接打打的。 商圈就那么大,张家跟唐家有部分生意场上的朋友是重叠的,大多还都是老朋友,故交。 今天张家当家主订婚,唐家一个人都没出席,总有人吃饱了撑的想八卦八卦。 唐远没关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坦坦荡荡,有问必答。 见不得人,心里有愧的是张舒然,不是他,所以他不会躲避。 等他应付完那些所谓的唐氏的老客户们,以及他爸的老朋友们,人已经站在了村子里。 唐远立马收起聊电话时的那一套虚伪,摆出矜持跟礼貌,一路跟着裴闻靳,见到谁都笑着打招呼。 这么死热的天,竟然有不少坐门口闲聊的,赶上放暑假,小孩子也多。 唐远摸摸口袋,里面就手机,没糖果,他用余光扫向走在旁边的男人,有点儿手足无措,谈项目开会都没这么慌过。 裴闻靳低声说,“等我们结婚买糖。” 唐远的脸红了红,“好吧。”只要他们愿意吃。 一个身形圆胖的大妈小跑着过来,“闻靳,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回来住两天。”裴闻靳介绍给唐远认识,“这是小婶。” 唐远笑着喊人,“小婶好。” “你好你好你好。” 小婶也笑,尽是局促,她把裴闻靳拉到了一边,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还一个劲的往唐远身上瞄,仿佛有多稀奇似的。 唐远一手的汗,他挺直背脊,面带微笑,亲切又单纯。 见完裴闻靳的小婶,后面就是裴闻靳爸妈,太快了,唐远很拘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结果呢?他发现两个老人比他还要拘谨。 裴父裴母确实紧张,他们昨天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一晚上没睡。 二老把家里的卫生搞了搞,大清早就又是杀鸡又是买菜,吃过午饭还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可见有多重视。 村里人还笑话他们,又不是见儿媳,至于那么大阵势? 他们也没气着,就是想啊,要是儿子哪天真的带儿媳回来了,那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肯定恨不得把家里的桌椅都擦掉一层皮。 裴母望着面前的小孩,出生在大城市,有钱人家的宝贝疙瘩,十指不沾阳春水。 长得白白净净的,眉眼那叫一个精致,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身段还好,很有气质,和他们家,和整个村子都格格不入,显得很突兀。 不过…… 跟他们儿子站在一起倒是还成。 裴母收了收思绪,和蔼的说,“小少爷一定累坏了吧?” 听到这个称呼,唐远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了,也没了打量堂屋的心思。 裴母看到小孩不笑了,她心里一紧,不明所以的看向儿子。 裴闻靳低头端着缸子喝水,没打算管。 裴母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