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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不好,就不请皇叔进府,改日再宴。”李元嘉并未错过刚才那一晃神时,李泰眼里的戒备和敌意,清秀无害的脸上瞬间挂起一抹笑容,道:“无需客气,且进去吧,我送高阳回府。”他隔着雨幕,目送他们进了王府,直到他们背影消失,他才迟迟收回目光,放下车帘坐了进去,车掉头又跑起来,他倒了杯茶送到嘴边,方才摇头,笑出一声。高阳曲起腿,打了个哈久,奇怪地瞅了他一眼。遗玉被李泰直接抱到了后院,进了内室,放在床上,眼皮子松松地闭着,看着是没醒过来的意思。丫鬟们忙前忙后地倒热水,拧帕子,平彤平卉手脚利索地给她换下了淋湿的衣裳,盖好被子。“都下去。”李泰坐在床边,等她们都收拾好,才摆手今其退下,平彤着急去厨房看热汤是否熬好,匆匆撵着几个丫鬟出了屋子,留下他们夫妻两个。“为何跑去喝酒,头晕吗?”李泰拨了拨遗玉额头上潮湿的碎发,知道她其实醒着,便出声问道。遗玉早从被李泰抱下车子便醒过来,只是不愿意说话,便佯作睡着,被李泰看穿,依旧不睁眼,抓住他温温热热的手掌贴在微凉的脸颊上,蹭了蹭,点点头,带有几分撒娇地撅起嘴,软着嗓音道:“只是尝了几口新鲜,没想会这么大酒劲儿,都怪你,多好个晴天,生生被你说的下了雨,害我淋着。”掌心处手感极佳,李泰顺势在她滑不溜秋的脸蛋上捏了捏,仔细欣赏她醉时憨态,心中喜欢,但一想她这副难见的模样有被旁人瞧见,便觉得满心不悦。他手指一转弯,就捏住她圆润的耳垂轻揉起来,直叫她痒的缩起脖子,睁开一双湿朦朦的眼睛瞅他,也没松手的意思,反而一低头,靠近她,额头抵着额头,鼻碰着鼻尖,只在唇间留一丝余地,低声道:“说过要你坐马车,不听话。”仗着微醺之意,遗玉腾手圈住他脖子,一仰头,在他嘴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在他追吻过来的时候,及时伸手捂住他嘴巴,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弯起眼睛,笑好似两对月牙:“就算是我没听话,我特意带了礼物回来,当是向你赔罪,你要不要先看一下?”李泰挑眉,“是什么?”“在我袖革里,你去拿。"李泰从她身上起来,遗玉侧翻过身,一条光溜溜的手臂枕着脑侧,一手指挥她从床脚一堆衣裳里找出那只针脚秀气的荷囊,让他取出夹层里没被浸湿半点儿的一张帛纸,在他抖开看时,她才轻眯了眼睛,一改先前娇声细捂,淡淡道:“您说巧不巧,今日从一位小姐身上赢了一张正经的手书,那纸张看着有几个年头了,竟是同殿下笔迹一模一样,说来也巧,那位小姐,我想想曾在宫里见过一面,还就是在殿下您的琼林殿里,侍候过您起居的——您且实话同我说了吧,这又是哪年哪月您欠下的情债,也叫我有个准备,别回头又像昨个儿一样一大群的找上门来叫嚷,迫的我只能从后门进家。”第二五三章寻衅李泰在那张手书上扫了两眼,认出的确是自己笔迹,但被遗玉质问,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连何时写的这东西都不记得,又怎记得欠了谁情债?“你说什么情债?”知道李泰被别的女人惦记,遗玉原本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可对方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同李泰相处过,她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工部侍郎阎大人家的小姐,殿下可别说不认识。”“工部侍郎?”李泰稍一作想,便记起来,那工部的阎大人他还有些印象,但什么阎小姐,他确是不记有这号人物,咦,等等——遗玉盯着李泰的脸,是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见他突然皱眉,便趁势问道:“殿下可是想起来了?李泰思绪一收,回头看见她故作平静却难掩不悦的脸庞,他非是当初不通情理的那个冷情人,有过几回经验,很快便发现她这任性模样其实是在拈酸,内心悦然,面上却无表情道:“这确是我早先的笔迹,可不记得何时给了别人,许是被宫里打扫的下人捡去,闲时随笔,何谈赠人,更何况我根本不认得什么阎小姐。”遗玉见他面色如常,不像是在敷衍她,想起李泰说一不二的信誉度,她面色稍有缓解,但仍是重复问了一遍:“真的不认识?”“不认,”李泰摇头,随手将那张纸搁在床头的香案上,坐回她身边,半拉半抱地把她连着被子一起裹进胸前,低头亲了亲她毛绒绒的发顶,陈述道:“早晨说我小气,自己却为一张来路不明的字惹的气郁,究竟小气的是谁?”遗玉这会儿知道冤枉他,被他取笑,先是脸红,又有几分羞恼,在他怀里扭了扭,哼声道:“谁叫殿下总是惹情债,我是怕您到时候还不清,才要事先问清楚,好帮你算算。”她在怀里乱动,未免扭掉下床,李泰屈起一条长腿挡在床外侧,一手摸到她下巴捏了捏,很是上道地接道:“不必算,本王独欠你一份。”勾了下嘴角,遗玉低头在他手指上咬了下,“那殿下打算何时还我?”“怕是还不清。”“那不急您慢慢还。”屋外,平彤上半身贴在门框上,听屋里渐渐小了声音,听见身后脚步声,方才收起一张笑脸,扭头对着端着姜茶走进来的平卉“嘘”了一下,拉着她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姐,汤茶都好了不送进去吗?”“咳咳,王爷王妃正在屋里说话,待会儿吧。”“哦。”平卉挠挠头发,不明所以地跟着平彤离开。一场雨,下了两日才停,听说吴王和楚王也都到了洛阳,遗玉派人到楚王府上打听,不意外已有孕六个月的赵聘容没有同行。这趟洛阳一行,跟来的熟人却是每几个。天一放晴,高阳就又跑到府里来找遗玉,只是这两天借着下雨李泰将该处理的公事私事都办妥,却是没给遗玉再单独同人出去玩的机会。高阳也没敢胡搅蛮缠,恰好洛阳行宫中内侍送信到各个府上,定下了两日后到城郊围场猎春,为时三日。让人送走内侍,遗玉转头看见高阳高兴地团团转,便问:“祭春好玩么?”“当然好玩啦,有赛马,比箭,斗武,击鞠,还能自己烤生rou吃,他们男子比他们的,咱们女子比咱们的,样样都有好彩头,运气好的话,猎到虎熊,那才叫风光,父皇都会亲自赏赐,”高阳瞄了正在喝茶的李泰一眼,扬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