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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不出声,就咯吱她痒痒。小雨点这点似了她,怕痒,来回被遗玉欺负了几次,终于忍不住挤了两滴泪出来,白胖的小手握着拳头,推搡着遗玉凑近的脸,腿脚乱蹬,想哭又哭不出来,一副可怜相,不但没招了遗玉心疼,反而更想逗她。秦琳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出声道:“王妃不要急,小孩子通常是周岁过后,叫人才清楚些,这之前学些字音,也就是胡乱喊了,根本不会晓得意思。”遗玉亲了亲女儿脸蛋,把人抱了起来,拍着她背脊哄了哄,对秦琳一本正经道:“我哪里是急着教她学话,就是想在她成性之前多陪她玩耍,免得她长大以后,同王爷一样,整天闷着个脸,一副人家个个欠他八百两的模样。”听她在背后打趣李泰,边上几个丫鬟都憋不住扭头笑了,秦琳扫了她们一眼,也是忍俊不禁,又有些感慨,她见过的贵人有许多,不是貌合神离,便是心有旁骛,却还没有那一对,能像王爷王妃一样感情好的。“启禀王妃,高阳公主到了。”听见这通传,遗玉脸上笑容稍淡,“平卉,你去带公主到花园来。”“是。”遗玉邀高阳过来,一来是联系下感情,二来正好问问她宫里那批媛人的动向。第三四三章和离的女人长安并不是每年都有大规模的阎选,但凡是宫里有这个打算,通常是会提前半年征招,三个月将名单捎到内省,由礼部批阅了,名单才会再分别转递到皇上和掌管后宫的妃子手中。进京之后,来自十道诸州的近百位媛人,通被安排住在东城驿馆里,有专门的守卫看护,只在宫中传唤时候被领入皇宫,其余时间,都要规规矩矩待在驿馆里。她们前后会在长安城住上三个月,随时被传召,也随时有可能被婚配,三个月后,没有被挑选上的媛人,就只能收拾包袱被遣送回家乡,失了这次飞上枝头的机会。遗玉听闻了这些,是对宋心慈放了心,三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到时候人走了,天南海北的,还能妄想什么。高阳出身金贵,对这些进京参加阎选的小姐们自然颇为不屑:“妄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多了去,难得这样的机会,那些外官们是挤破头了将家里的女儿往长安送。你看那徐惠,不正是趁在皇后病逝的当口,讨了父皇欢心,如今俨然已是后宫第一宠人,她父亲徐孝德有什么作为,就凭着一个女儿得贵,三两年的工夫便升上了果州刺史,谁看了不眼红?话说回来,就是进不了父皇的跟前,能给皇子王孙们做门妻妾,裙系上皇室,也是他们巴不得的大福气了。”高阳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遗玉见过宋心慈这样的,当然也知道那些背井离乡的女子不全是如此,于是啧了口果茶,插话道:“这些女子进宫,妄图富贵的有,但也不乏是被逼无奈的,有人想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有人就只求和和美美。”高阳“嘁”了一声,没有同遗玉争辩,扭头看着仰面躺在褥子上扳脚丫子玩的小雨点,眼珠子一转,又娇笑起来:“不说这个,同四嫂讲个有趣的。”“什么有趣的?说来听听。”遗玉并不时常外出交际,因而对这京城的动向,是不比三天两头往外跑的高阳灵通,听见她有话要说,就知道是新鲜事。“我告诉你啊,”高阳往遗玉身边凑了凑,神秘兮兮道:“七皇叔不是因为同大皇兄一起谋反,被贬了庶人发落到伊州了么,长孙无忌那老儿,为了把长孙夕摘出来,竟是把脸面都豁出去了,想法子要让她同七皇叔和离。”和离?遗玉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又重合上去,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你哪听到的消息?”高阳摸摸下巴,坐直了身子,冲她眨眼:“你别管我是打哪听来的,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不信你就等着瞧,再过一阵子,肯定会闹得满城风语。我啊,现在就是好奇,长孙夕不是同七皇叔生了个女儿,这下和离过后,那孩子该怎么办,要是跟着七皇叔,一辈子就是庶人,要是和离后跟着母妃,挂着我们李家的姓名,他们母女两个该往哪去?简直就是现成的笑柄嘛,哈。”大概是为人母后的心性不同,遗玉不觉得高阳说的有什么可笑,反倒有几分可怜那个被父母祸及的孩子,见高阳一脸的幸灾乐祸,不免出声道:“你也看到了,长孙夕会有今日下场,同她心性脱不开关系,做女人就是要多几分心善,将来有了子女,才不会因一身罪孽拖累孩子,你可莫要学她,多几分容人之量。”听遗玉说教,高阳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乐意道:“怎么什么馊的臭的你都能拿来教训我,我现在还不够好么,欺负人的事这几年是少做多少。”遗玉笑着拍了她一下,“我就是想起来说你两句,别人我还懒得管呢。”高阳还是不高兴,闷声道:“好心来找你玩,你又教训我,不和你说了,我走了。”她说着话,扯着裙子猛地站了起来,遗玉见她来了脾气,哭笑不得,正犹豫着是不是开口哄她两句,就见她大步朝前走了丈远,扶着额头顿了顿,身子突然一摇晃,就向前倒去。“高阳!”遗玉吓地一下子蹦了起来,好在就站在长廊立口的平霞眼明手快,上前一步架住了晕倒的高阳,不然前头就是台阶,她这么一摔,还不得头破血流。遗玉将李泰脱下的大氅挂在衣架上,回过头,摇头笑叹:“你说这天底下的巧事多不多,小凤有孕是我给诊出来的,高阳也是在我这里出的喜,我是不是该考虑开医馆挂个妇诊,保管着生意兴隆,大吉大利。”哦对,她差点忘了,就连当初长孙夕的喜脉,也是她给瞧的,虽然那件事一想就知道是对方为了让她出丑故意安排的。“是很巧,”李泰对她开玩笑要开医馆的话不置可否,边换上舒适的绸衫,边问道:“房府得了这一胎,介时定会宴请你,你若不打算去,最好一开始就谢绝了他们。”“嗯,”遗玉记下他提醒,又想起另一桩,见他系腰带,便踮着脚给他掖起衣领,一边好奇问道:“我听说长孙大人要汉王妃同汉王和离,你知道么?”“不曾听说。”李泰虽是耳听六路,但到底不是什么都会闲着打听的三姑六婆,对遗玉从高阳那里听来的八卦消息,还真是没有留意。遗玉本就不